34被看管
晏辛辛最終從麻藥的暈勁兒里面出來已經是一天以後。因為不是太高技術含量的護療,整個行程除了李醫生偶爾專門過來診斷之外,也就是那兩個小護士隨身照顧,還有一個紀明。——對于晏辛辛來說是個麻煩。
這個男人變的很奇怪。
「再想一想。」
紀明端著架子嚴肅的站在辛辛病床前,眉頭微蹙,始終低頭記錄不看她,「還有哪里沒有講到。」
「還有哪里……」晏辛辛低頭摳著手,過去的時候路上有于蘇作為同伴互相對證沒有問題,有問題的地方應該就是單獨和古黔一起,又一次從頭講起,「上車後就被蒙住了眼楮——」看一眼紀明。
沒得到回應只能繼續,「車頭方向是西南,剛開始是鎮子上的平路,大約半個小時,然後就上了戈壁,路上他打了個電話。」頓了頓,把古黔的話一句不差的復述出來,偷偷瞟著紀明,「……就直接告訴金管,女人,老子收了。當他還我的一條命,……」
果然,每次說到這句,紀明眉毛就會特別的緊蹙,還很不耐煩她磨嘰似的,「繼續。」
晏辛辛挪了挪身後靠著的墊子,望著上了鎖的營帳門,又看著遠遠的飲水機,舌忝了舌忝嘴唇,「紀明,我渴了。」
紀明目光才從記錄紙頁上出來,看了她一眼,放下記錄本,往那邊過去接水,兌成剛剛好的溫度,走過來遞給她,其間不說一句話,甚至連個「給」,或者「喝」這種詞兒都沒有。弄得人心里怪的發毛。
好了,就算這是正兒八經的軍營,他紀明想調戲個把女人還是不成問題的,這麼個樣子,怎麼好像她不是神聖不可侵犯就是一身騷踫不得,——京北那時候這男人整天欲求不滿的跟自己這兒親一親模一模的!
「還要。」
一口喝光了,伸出手杯子搖著要水。
紀明才從桌上拿起記錄本,又放下,從她手中接過水杯。——不知道為什麼不小心踫到了她的手指,是食指指月復。
晏辛辛始終盯著他的眼楮,確實沒有什麼變化。
男人玩膩了唄。
無所謂的撇撇嘴,剩下的時間就很好打發,接過他遞來的水只淡淡抿了一口,就端在手里捧著暖手,閉上眼楮懶洋洋的靠在靠墊上,「……我問了需要什麼,他就說……」
很詳細,每一條都是W區跟中央聯系的要線。
「嗯。」
「……然後,他從後面模我脖子,另一個手從旁邊伸到我腰上,我借著椅背擋開他溜到地上,往邊上滾開——」
「哪邊。」紀明緊緊捏著筆桿,核對她說出來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因為他可笑的嫉妒而造成的細節。
「左邊。」晏辛辛想了想,端著水又輕輕抿了一口,「我想喝龍井,節前的那種,獅峰那里的,這個水泡茶很好。」
「嗯。」紀明答應下來,「今天不行。明天。」
晏辛辛多看了他一眼,模著自己手指的骨節,「別跟我哥說。」
「嗯。」
晏辛辛抿嘴一笑,也不怪他態度差,繼續講,「他踢開椅子追過來,我蹭著地往左邊躲開,他踩住我的褲子我沒來得及掙開就被他抓住腳,」想了想,「好像是左腳,他拿右手抓的,——我就拿左腳踢他,然後他把我往後一拖,拿,嗯,右腿壓著我不能動,——」
忍不住又看了一眼紀明,「他就把我外套給月兌了。我伸手抓他的臉,兩只手,沒抓到就被鉗住,扣在身後,他一邊咬我肩膀一遍想再月兌我的毛衣,哦,他們給準備的衣服,毛衣口很大,月兌外套的時候給帶下來把肩膀露出來了,他就說,」緩了口氣兒,慢悠悠的仰著腦袋閉眼。似乎在回味的說,「放心我的小寶貝,這里誰也進不來,誰也看不見!……乖一點少吃苦。」
說的自己都笑了,就是誰都進不來誰也看不見才好。
紀明沉聲「嗯」著,「繼續。」
晏辛辛勾著嘴角,「他就忙著拉扯我的褲帶,——他們本來要把竹管插在領口和袖口,我怕扎到我自己,反正最後還是要拉褲子,就把它換到了皮帶扣搭那一塊,要拆開皮帶,拇指用力的話——」
忽然頓住,不可思議的看向紀明,「是皮帶!」
激動的干脆從被子里出來跪在床上,「是皮帶,他肯定知道咱們只要當過兵的都習慣用那種皮帶,一模一樣!」還喘著氣,「他肯定一眼就把我揭穿了!」哀嚎一聲,「什麼嘛,怎麼都不給我換個新皮帶!」
「小心!」紀明抬起頭看著床上的小女人,微微聲音有點兒重,「坐好。不要把線扯斷。」
晏辛辛沒好氣的掐了掐連在自己身上的線,瞪他,「你說,是不是皮帶!」
「不是。」紀明低下頭不去看她,「給他們的資料里你在大院長大,皮帶是細節。必須的。」
晏辛辛伸了伸脖子,咧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哼」了一聲,才慢慢的爬回被子里,把自己團團包著,「那是誰把我打暈的你說!」
「繼續講完。」
「好。」晏辛辛含恨點頭,「我說,古黔剛咬上我的脖子,手底下就被扣搭上的細竹針戳到,藥性很強,一下子就軟了,掛在我脖子上。」說到這里,還嫌棄的不行,感覺脖子上現在都硌得難受,「我的手松開,他右手解褲帶左手一直鉗著我兩只手不能動,——把他往邊上一推,皮帶上還有一支針,也扎到他身上,然後就起來。……」
慢慢的說完,時不時喝一口水,說到自己應該是讓人打暈了才停下來,把水杯舉起來,「水涼了。」放到床旁邊的探測儀上面,低下頭晃著腦袋撥弄連在自己身上的線線,「要不要再講一遍?」
「24小時後。」紀明,重新給她接了水過來,沒像她那麼小氣的是直接遞給她,「有什麼需要叫我,就在隔壁。」解開連在她身上的線路,關掉測謊儀。
多一句廢話都不說,收起記錄本就走了出去,換了小護士進來照顧辛辛。
一個人回到隔壁營房,先關掉床頭暗中記錄的微型攝像機才坐下。抽出文件夾里辛辛送到這邊第一時間做的記錄,8小時後的記錄,還有現在的記錄都在手里,薄薄的幾頁紙。
「報告!」
收好,一一疊整齊放進文件夾,混入其他文件夾里面,站起來拿著自己的水杯走到飲水機旁,「進來。」
小護士進來有點兒緊張的半天說不出個字來,拘束的站在門口。紀明彎著腰接水,看了一眼,「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