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劫走
走了那麼一程,逐漸掃開那些沒用的傷感。小心翼翼的專心開車。
因為實在不認識路,從商場一路小心謹慎的開出來,基本路線是可以辨識的,只不過沒有料到的問題是,有的現實問題上,即便有GPRS引導,也沒用。
晏辛辛這會兒要哭了,一圈兒一圈兒在高架立交橋上瞎轉就是轉不下去,另一手煩悶的找出從周爽那兒拿著的手機,撥出成暉的電話,過一會兒終于接通了,就听她受了多大委屈的怒吼︰
「……我不管!你現在就來接我!」
成暉早在那里左等右等等不來人,又怕打電話過去她開著車不方便,這好,一看見來電,拿著手機就沖出辦公室以為人已經到了,正往大門口親自迎接呢。
「怎麼了,不哭,唉……,慢慢說。」
晏辛辛又急又氣,加上剛才好容易在朱一霖那收回的心傷。被他一哄,更是山洪暴發,「什麼破路爛橋!」
成暉還是沒听明白,「乖,不急,慢慢說,我馬上就來。」很快取了自己的車,也不管沒請假的就飛馳出去,「你在哪兒,別亂走,……什麼標志性建築,有什麼廣告牌沒?……」
晏辛辛哭喪著臉,出了個大立交橋之外什麼標志都沒有,就听見那邊一陣安靜,「成暉!」
成暉才明白她上了立交橋下不來,開著車樂了半天,好容易控制好氣息不讓她發現,道,「嗯,馬上就來,你在上面慢慢溜,……」
很快,晏辛辛就被找到,來回倒騰終于跟上。
晏辛辛憋著氣綴成暉的車後面,不幾分鐘就下了立交,一前一後溜到一個公園門口,停了車。成暉直接鑽進了辛辛車子里,連哄帶親的好容易把人搞得不生氣了,只能老老實實交出手機,「……,真的不要我陪你?」
對于辛辛要約的幾個人成暉還是別扭,怎麼說周勁也是他的一根刺兒。
晏辛辛翻著面目全非的電話簿,實在是,崩潰,也沒功夫跟他瞎聊,「不用,你回去忙你的去,我自己過去就成。」
「嗯,那先等一下……」
「哎你干什麼!」晏辛辛急忙推開身上的男人,已經來不及,鎖骨上明明白白一片吻痕,艷麗囂張,倒車鏡里晏辛辛看的眼楮都要冒火了,卻見那男人滿意的幫辛辛把領口重新整好,不讓*光外泄。
然後得意的離開。
「別把鎖骨露出來不就行了?」給她關好車門,揮揮手。
她那一雙奪魄的鎖骨每每床幃之間就要他的命,這樣子的艷糜遮掩著諒她也不敢拿出來顯擺。
要是知道這麼分開一會兒。會發生那麼多事,件件都戳在他心尖,那是怎麼也不會這般輕易的離開。
沒有後悔藥。
晏辛辛也不知道後面的事兒是怎麼發生的,好多時候,一切都在含情脈脈的揭開面紗,不能停止。
隔著一條馬路,周勁再次啟動車子,目送成暉離開,悄無聲息的跟在辛辛車後。
晏辛辛毫無知覺的,先給陶子打了個電話,約著見面。
驅車前往。
陶子來北京是有正事不錯,只不過合伙人許明季把大部分的工作都做好,他也樂得清閑,玩得舒坦。
關鍵是,人許明季在這邊商業場的關系還是蠻不錯,當年留學的同學不是在海京就是在北京,水很容易就模清楚。海京憑的是實打實銀子,北京,混的是錯綜復雜的關系中上位者和即將上位者之間的博弈。
誰家跟誰家博弈。
周家隱身這麼多年突然出山,雷厲風行,果決,穩重,大氣,上升的速度無以倫比,——即使周厲不在意他仕途如何,中央盤根錯節的人情派系基礎,他無論導向老派還是新貴,于另一方都是殺手 。
馬家借軍演的手把晏辛辛拖下水,晏辛辛無意中把成暉成家拖下水。成暉和紀明因為晏辛辛這個禍害說不好未來走向的,紀家也拖下水,紀家連帶新貴鐘華,鐘家……
搞不清楚。
晏辛辛還只管糾結自己的小情感,無比憂傷。
另一邊,常均把朱一霖這麼個金融領域的英才攏到手上,轉而介紹進京城圈子里最核心的老派系統里,偏偏不能說的常家和周家,常家和鐘家甚至紀家,亂,糾結不開。
許明季如何不得知,憑著與朱一霖這位炙手可熱人物之間的私人關系,自然而然的牽扯進來,很多事情相當容易的迎刃而解,很多事情仔細糾結起來,焦頭爛額。
不過憑著多年練出來的一雙眼,有一點可以確定,晏辛辛這個小女人確實是不容錯過的切入點。
朱一霖的車子在停車場停好,乘坐電梯直上。和許明季憑著家族背景迅速上位不同,他出身平民,家世平淡,政治空白,……唯一憑借的是絕對讓人詫目的大腦。眼過一遍再難的運算程序都能立刻得出結果。
有心人願意查的話,會在朱一霖公司啟動資金上查出讓人驚嘆的東西來。這是後話。
朱一瑩的出事,是朱一霖正式進入國內證券行業的開始。
煢然孑立。
無論是什麼派系爭奪對他沒什麼直接影響,獨立的工作機構和國外成熟的運作機制,兩派嚴整對立下絕好的間隙里,朱一霖完好無缺游刃平衡在中間。
「叮」一聲電梯門開,早有秘書接過公文袋和月兌下來的西裝,分門別類的把需要的信息一路走一路精細分明的快速上報。
即進辦公室,秘書將煮好的濃黑咖啡送進來,連著工作安排和預約一並放在朱一霖桌子上。
朱一霖看了眼,目光定格在其中一欄。自嘲的念出上面的名字,林平,終于肯來見我了?
秘書文瀾還未走,繼續道,「……上個月總是打電話到江州市三橋鎮三橋療養院的,這個月沒有再來詢問,不過昨天下午又一個從北京打過去的電話,話主是個女人。」
朱一霖冷笑,李莉?還不死心。
「最後問了一句,」秘書文瀾遲疑了一下,道,「‘朱一瑩還活著沒’。」小心翼翼的看著老板的表情。
「嗯,知道了。能查出來機主麼?」
文瀾為難。朱一霖淡淡道,「電話號碼多少。」文瀾趕緊遞上,很有眼色的出去,把門關好。
座機上按了幾個號,想了想,掛斷,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嗯,是我,幫我查個電話。……」
同一時間,大廈地下停車場,晏辛辛找好車位停進去。周勁遠遠的停在其它區域。
對著倒車鏡稍微整理了妝容,看了看時間,還有半個多小時,先上去喝點兒東西。開車門,下來。
拎著小手袋,神情氣爽的往電梯過去,手里還听著陶子的電話,「……馬上就上來,不用,我會認路!」
興許是非上下班時間,空蕩蕩的停車場人很少,電梯剛剛送走了一撥人,晏辛辛按了上升鍵等在外面,很快就感覺有人靠近。
下意識抬腳往邊上挪了挪。——突然一種莫名恐慌,警覺退步避開身後往自己頸椎上的凌厲一襲,劈手格擋,立刻露出中虛被襲擊者看準方向照著後頸再一手劈下——
眼前一黑,身子軟軟的往後倒在那人懷中,失去知覺。
娘的……
誰跟我過不去!
……
鈍鈍的腦子里亂,好像被人猛地摔掉的磕撞了一下,晏辛辛意識轉醒,一旦想起自己遇襲,立刻整個人都繃起來,神經敏銳。
——莫非中了敵人的奸計,陷入敵匪魔掌用以要挾我黨政權……,不敢徹底醒,精警的堤防周圍一切動向,細微的聲音。
搖晃著似乎在車上,又不像火車,還好像,躺在床上?
想動不敢動,不敢睜眼吭聲,渾身都是難受,憋屈,尤其是,身上並沒有如她所料的五花大綁、甚至蒙頭蒙眼的伎倆,甚至,聞到了異性在圍的味道。
下一刻,周勁喃喃自語的聲音如絲如縷的鑽進晏辛辛的耳朵里,——晏辛辛一下子松了一口氣,還好是自己人。
心里恨恨得把這人罵了一通,稍微提起些力氣,不知是嚇得還是沒緩過勁兒,身上一陣乏力,慢慢蓄著氣,腦子轉了起來。
情緒漸緩。
晏辛辛慢慢睜開眼,身子蜷縮著睡在那里,蘇醒的過程是漫長且痛苦的,因為,周勁始終一動不動。
既沒有撲過來也沒有痛聲斥責。
晏辛辛在安靜的環境中心虛的要醒過來,還不能完全醒過來,雙眼幽離惆悵分不清當下的情況般,水潤潤的雙目四下里朦朧的看,又看不清楚。
周勁恨她。
他到底不敢下手多大力氣,就算把她打暈也是為了便宜行事,可她偏偏就能暈過去一整天!知不知道他嚇死了!
冷冷的瞅著這個「忘恩負義」的臭東西,渾身散發著陰郁。
坐在她對面看著她怎麼醒過來,怎麼面對自己,怎麼解釋,……恨死了。——就算她現在多麼的讓人心軟動搖,就算她的臉色再蒼白,周勁死死摳著手心,不能被她這副樣子欺騙,都是假的!
全部都是假的!
晏辛辛裝不下去了,終于在眼楮里找到焦點,——就那麼趴睡在床上瞅著周勁,目光漸漸清明,眉頭卻蹙了起來。
緊緊抿著唇,鬧脾氣一樣翻了個身子,竟背對著他繼續趴在床上不動彈,簡單的就好象所有早晨被人叫起床惱怒的樣子。
周勁原本坐在那里等她醒來解釋的,——
晏辛辛松了一口氣,只要不看他的臉就好。可這一翻身,看見的更讓人無措,猛地坐起身,身上搭蓋著的毛毯跌落下來,晏辛辛瓜呆呆的模上去,他們在一個正在高速行駛中的房車里,車窗外是一望田野,夕陽將晚。
她睡了這麼長時間。
目光挪至身之所處,活了這麼多年沒見過這樣高檔的房車,周勁綁架還真是下了血本。
模了模身下的睡床,床幾乎佔據了後車的全部,三圍都是帶著簾子的玻璃窗,轉過頭看了那邊,周勁坐著的地方正是床邊,和床一樣大小面積的空間,兩邊是車門。
前面看不見。
周勁氣死了,她這種田地了還敢這樣無視自己的存在!
晏辛辛目光終于落在氣場有變的周勁身上,周勁立刻把沖動的火氣壓下去,以一種主宰著的氣勢凌厲的盯著她,——看你怎麼給我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