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哥,你等一下,或許我可以問問那個易容功能植物的下落!」
元宵走進內室,從阿草的那個小空間里將那兩個已經遺忘良久的水仙和幽竹放了出來。
水仙和幽竹一放出來,神智迷糊,兩眼朦朧,一副沒有清醒的樣子。
元宵和元草合力將他們拖出內室,隨意丟在地上,蹲體,對方雪招招手,道。
「方大哥,問問吧!或許他們知道那個植物!」
「哦?他們是誰?」
方雪蹲體,靠近元宵,手勾起幽竹的臉,看了看。
幽竹朦朧的眼死死盯著方雪,嘴巴里喃喃吐出兩個字。
「仙女~」
聲音不大,但在寂靜的夜里顯得格外清晰。
方雪滿臉黑線地丟下幽竹,往地上一推,無力的幽竹便臉著地,「啪」地一下沒了聲息。
「哇!不會是死了吧?」
元宵戳戳幽竹的身體,幽竹蠕動了一下。
還好!活著!
元宵拍拍胸口,要是死了就虧大了,還沒問出個所以然呢!死也要等廢物利用完才好!
方雪看看幽竹,不再想踫他,捏著水仙的頭發,將她的臉抬起。
「好餓~」
水仙囁嚅。
「唔!吃!」
聞言,元宵頗為不好意思地從懷中掏出一根黃瓜,塞到了水仙的手中(實際上是小黃子的空間里拿的)。
黃瓜一出現,那淡淡的清香就在眾人的鼻間繚繞。
方雪聳聳鼻子,眼楮閃過一絲光亮。
好東西!
連趴在地上裝死的幽竹也掙扎著抬起頭,饞涎地望著水仙手中的黃瓜。
灼熱的目光讓水仙打了個寒顫,擦也不擦一下,一伸手,拼命將黃瓜往嘴巴里塞,生怕塞慢了,就被人搶了。
「吃的~」
語氣纏mian幽怨。
那是掙扎醒來的幽竹。
「……」
方雪目光閃爍,滿是渴望。
元宵訕訕地取出兩根黃瓜,一根要遞到幽竹手中,方雪一伸手,也沒見什麼動作,就把那根黃瓜搶到了手里。
「啊!那是給他的……」
聲音越說越低,最後淹沒在了元宵的喉嚨里。
瞪了方雪一眼,還有一根!啊!沒了!
又被方雪拿走了。
「他躺那里死不了!」
方雪冷冷瞥了一眼幽竹,不屑道。
「這個有靈氣,給他吃浪費了!」
呃……
「豬都比他有用!」
一個,男女不分的,吃那麼好干嘛!
小小聲。
心疼可惜的眼神望向被啃得七零八落的黃瓜。
「浪費了浪費了!」
元宵無語。
「好了,你來問吧!方大哥!」
「要是想要那個……」
比了比方雪手中的黃瓜,道。
「就說一聲,我還有……」
「那行,等會兒給我裝個十箱八箱的!」
元宵敢肯定,方雪絕對不知道什麼叫客氣,看這話說的,真是豪爽!
元宵苦笑。
「你拿得走麼?」
「放心,絕對……拿不走!」
方雪先是中氣十足,而後來了個拐彎,沒底氣啊!真拿不走,這是妖精閣,不是他的家里。
「呵呵!方大哥,別耍寶了,先問問吧!問好了,我好幫你啊!」
元宵笑笑,將方雪對于自己黃瓜的垂涎記在心里。
「問這兩個人?咦?不對……」
收斂起對于黃瓜的渴望,方雪細細打量水仙和幽竹,神情嚴肅起來。
這個男子身上,有一種氣息,如果他沒有認錯,那是晚上的時候那些暗器的氣息。
這個男子和那些暗器有關?這個女子……唔……如果沒有感覺錯,是那叢植物,他的目標物的氣味……
「他們……」
方雪看向元宵。
「對!他們就是你今晚去的那個院子的住戶!那個院子的隔壁,是一個竹園!」
元宵點點頭。
「看來你知道的不少!」
方雪點點頭。
抓起水仙,臉湊近,惡狠狠道。
「說,你院子里的那叢植物有什麼秘密?」
「……」
水仙臉上的表情一滯,嚼動黃瓜的嘴停了停。
「你說什麼?我不知道……」
堅決否認。
但她閃爍的眼神已經出賣了她。
「哼!我不是她,很好說話,我沒那麼多的耐心陪你玩兒!」
方雪揪緊水仙的頭發,水仙頭皮一痛,表情痛苦得扭曲。
「快說!我相信,你不說,你的伙伴會很高興告訴我的!」
元宵皺皺鼻子,看到水仙的頭皮已經被方雪扯得開始有些撕裂,一滴滴紅色的血滴落在地上。
水仙還是猶豫著,沒有說出來。
方雪的耐心看起來並不是很好,清純的眼楮閃過寒光,長長的指甲在水仙的臉上劃過,一條條紅痕伴隨著鮮血的流淌。
「我……我說!」
水仙眼中滿是恐懼,先是被元宵關進一個奇怪的地方,雖然思緒混沌,但隱約感覺被囚禁了起來,現在這個長相美麗的人也是一個暴力狂,還沒有什麼逼供的程序,就已經處于精神崩潰邊緣,黃瓜補的是體力,這個精神上的創傷,還是沒那麼簡單就彌補的。
「哦?說吧!乖孩子!」
方雪一臉笑眯眯地放松身體,拍拍水仙的臉,很是親切的樣子。
表情變化之快,讓元宵瞠目結舌。
水仙怯怯地看了一眼幽竹,隨即垂下眸子。
幽竹此時已經精神抖擻,掙扎著起來,怒瞪著水仙,就是沒什麼力氣說話。
「我住的地方叫水仙閣,是因為那里有很多很多的水仙,水仙到每年開花的季節的時候,都會開滿乳白色的花,淡淡的馨香,妖精閣里的那些哥們兒姐們兒都很喜歡來水仙閣玩兒!不過,去年,來了一女的,她看到這里的水仙閣的水仙以後,要求買走,可是價錢卻壓得很低,你想啊,我們妖精閣可不是外面的阿貓阿狗,隨隨便便就打發了,一言不和,沒賣……那個女的就離開了……」
水仙說到這里,表情奇異,像是陷入了一種夢幻般的情緒中,無法自拔,鮮血滴落,都沒有影響她一點。
「可是那晚……」
水仙的表情逐漸陰森。
「狂風大作,盛開的水仙花一夜之間,全都凋謝了。甚至……都枯萎得只剩下那一叢水仙。」
「那晚,我也做夢了……夢見有個看不清面容的白衣女子,說要交給我一些東西,只要吃下去,就能讓我美艷無雙,你們一定沒法想象,我以前的長相很普通,只能在妖精閣里算中等的……隔天早上醒來,我就發現我的床頭多了一朵水仙花,純白的,不是那種乳白的。」
「我吃下去了……」
水仙笑著,眼淚卻落下來。
「可是我這一吃,也回不去了……我擁有的這張臉,是她給我的,我那張屬于我的臉,已經回不去了……」
元宵听到這里,既吃驚又沉默,沒想到水仙這個刁蠻的女子還有這番經歷,但這不是她的選擇不是麼?
看了一眼方雪,這個植物看起來就是水仙了,不過她的功能,似乎是不可逆轉的,你,還要用她麼?
方雪皺著眉頭,听到這里也明白自己的目標是有缺陷的,不過這個水仙說話沒說完全吧!那個女子是誰?水仙不會平白無故就給她改變容貌吧?
還有……他受到的那些暗器攻擊,是什麼原因?
看了一眼幽竹,方雪冷言道。
「那水仙花的條件是什麼?」
「呷?!」
水仙瞪大眼楮,沒有想到方雪的問題一針見血。
「她的條件……就是保護她到她認可的人的到來……限期是兩年……也從那晚之後,水仙再也沒開過花。」
「你不是?」
元宵這一問,有些多此一舉了,看水仙尷尬的臉色就知道她不是了。
「那個幽竹,那些會開花的竹子……不會也是那樣的吧!」
幽竹低著頭,沒有回答,不過是默認了。
听到這里,元宵和方雪對視一眼,雙方眉頭都皺了起來。
「好玄乎啊……」
元宵感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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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你……」
怎麼在這里?
阿蠻一走進水仙閣,就看到朦朧月光下,烈祁涼正蹲著身體,想要觸模那溪水中的那叢植物。
「哦?是阿蠻?怎麼了?」
若無其事地起身,烈祁涼優雅地走到阿蠻面前,拍拍衣袖,藏起有些破裂的袖口。
原來,烈祁涼和方雪的對抗中,烈祁涼並非全身而退,袖子也稍稍撕裂了。
他沒有察覺,隔著一道牆,那叢竹林已經一個個紛紛豎起了葉子,對準烈祁涼,只要他一踫上那叢植物,就會立刻被射成篩子。
阿蠻的出現,無知無覺中救了烈祁涼一把,雖然那些葉子不一定會給烈祁涼帶來很大的傷害。
「這是你的院子麼?我記得這里好像是沒人住的吧……」
烈祁涼開口堵住阿蠻的嘴,不想他問東問西。
「不是……這不是我的院子,這是妖精閣一個紅牌的住所,听主上的意思,她人不在?」
阿蠻的眉頭皺了起來。
怎麼回事?竟然不在?
「怎麼了?阿蠻?」
「回稟主上,按道理,這個時候水仙,就是這里的花魁,應該在小樓的啊!」
阿蠻拱拱手,禮節有些散漫,道。
沒有在意阿蠻的動作,烈祁涼在听到這句話以後,眉毛一挑。
「不是在別的房間?」
「我去看看……」
不知道是在挑戰烈祁涼的底線還是故意的,阿蠻「蹭蹭蹭」頭也不回地立馬到了隔壁。
那里,竹林竹葉沙沙,一樣黑暗,靜悄悄,沒有人。
該死!不會是對元宵不死心吧!
阿蠻一跺腳,沖出門,撞上烈祁涼,烈祁涼縴瘦的手臂很詭異地抓住了阿蠻,像是沒費什麼力氣一般輕松自在。
「去哪里?」
「元宵有危險……我去看看!」
阿蠻沒有發現烈祁涼的奇異,回答了句就往前沖。
「我也去!」
听到跟元宵有關,烈祁涼也收起隨意的姿態,疾步跟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