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宵小嘴微張,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個越來越近的黑影,身體僵住了。
黑影伸出手,如果五個雞爪一樣的手指,尖尖的指甲可以稱之為手的話,直指元宵,眼看就要抓住元宵的身體,但元宵還是沒有絲毫動彈。
元宵苦笑,不是她不想動彈,只是她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應,是往左還是往右,是往前還是往後,一時間猶豫,明明知道該躲開,可是身體就是不听使喚。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可怕的指甲離自己越來越近,元宵能听到自己心「撲通~」「撲通~」的聲音,越來越激烈起來。
冷汗一滴一滴慢慢從額頭落下,在那一瞬間,仿佛是一個世紀。
一張丑陋的,滿是傷疤的臉映入眼簾,元宵看到了,那是一雙瘋狂的,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眼楮,紫紅色的,或者說,本來應該是紫黑色的,不過,此時,卻是被鮮血染紅了。
一米,半米,四分之一米……越來越近,心幾乎要從口中跳出來。
元草蹲在上面,在那些紅白之物中,隱約可見他的身影,可是,他沒有下來。
他的身體搖搖晃晃,似乎情況不太妙。
千鈞一發之際。烈祁涼忍著他的斷腿之痛,冷著一張臉,撲到了元宵身上,抱著元宵打了個滾兒,恰恰錯開了那個黑影的魔爪。
元宵趴在烈祁涼的胸口,對上烈祁涼黑色的眼楮,他的睫毛,很長,很濃,像扇子,眨啊眨,不知道要迷倒多少人?
元宵看著烈祁涼的眼楮想道。
烈祁涼的胸口隨著呼吸起伏著,元宵的小手撫在上面,呼出的暖氣撲在元宵的臉上,距離如此之近,可以清楚地看到烈祁涼的眼角有一顆小小的美人痣,遮在那長長的睫毛當中。
元宵感覺自己的臉慢慢紅了起來,像正被火烤一樣。
從來沒有想到,近距離看公爵大人,是這樣的感覺。
眨眨眼楮,垂下眸子,紅著臉。
元宵想要撐起身體,卻听到耳邊傳來一聲性感的低吟。
「唔……」
元宵尾脊一陣發麻,「噗」地一下又趴了下去。
「啊……」
烈祁涼低呼出聲,感覺身上的身體的小而有肉,那種肉肉的軟綿,就和元宵的臉一樣。
「我說,親愛的元宵,我不反對你和我親密接觸,不過,請親愛的你先看看我們所處的場合好麼?如果你實在是很想要,等我們離開這里,我們可以在床上繼續……」
烈祁涼微笑著說道,他的身體,恩……被那些小小的豐滿逗得有點兒感覺了。
感覺到烈祁涼身體的異樣,元宵的臉倏地紅得像猴子一樣。
「你……你……你……你才是……哼……不說了…………」
手忙腳亂地從烈祁涼身上爬起來,元宵嘟著嘴,嘀咕了句,轉身。
「喂,親愛的元宵,我剛剛救你一命,現在扶我一把不為過吧!」
話剛說完,烈祁涼就一手搭在了元宵的肩膀上,咬著牙齒,半倚著,將身體大半重量交付在了元宵身上。
元宵身體晃了晃,白了一眼烈祁涼。
好重!
但沒有拒絕,手還抓住了烈祁涼的手臂。
烈祁涼眼中閃過一絲溫柔,定了定神,轉移目光,看向那個黑影。
元宵沒注意到這絲溫柔,她的視線,已經被面前的黑影吸引住了。
這是一個老頭,這是她從那驚鴻一瞥的面容中推測來的,而他的眼楮,總給她一種熟悉的感覺,但又有些許的不同和陌生。
好熟悉啊!是誰呢?
此時的黑影,或者說老頭,正痴顛一般,伸出雙手,不停接著那些飄散而下的紅白之物,口中念念有詞。
「他在說什麼?」
元宵輕聲低喃。
「唔,他一直在說,‘那是我的,我的……我的……’一直在重復。」
烈祁涼回答道,口中熱熱的呼吸噴在元宵的頸間,元宵瑟縮了下脖子,身體晃了晃,剛才,竟然被烈祁涼的呼出的暖氣給弄得尾脊發麻了,差點站不住。
Gee——好麻!
「喂喂!親愛的元宵,你站站好,我可是傷員,經不得摔,千萬不要把你的救命恩人——我,給摔著了!」
更多的暖暖氣息撲在頸間,元宵又是一陣發麻。
「閉嘴!」
瞪了一眼烈祁涼,再這樣對她說話,即使不摔,也要變成摔了!
「喂!你怎麼知道他說的是這句話,不會是你編的吧?」
過了兩秒,元宵戳了戳烈祁涼,好奇地問道。
「啪~」
「哎喲!你干嘛,很痛的!」
元宵捂著自己的頭,皺著眉指控地看著烈祁涼。
「噓!」
烈祁涼食指點住元宵的紅唇,眼楮緊緊盯著那個老頭,神情嚴肅。
「你有沒有發現,那個老頭很奇怪?像傻了一樣!不過,不會是裝的吧!」
不等元宵回答,烈祁涼繼續說道。
「他本來是要攻擊你的,可是我救了你之後,他又不理我們了,眼中只有那些面具臉譜一樣的東西,一直在撿啊撿的,將我們的存在直接忽視了,那些面具,到底是什麼?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有什麼用……」
越是往下說,烈祁涼越覺得這些面具有特殊的用處,那些青紅色的汁液,一直往元宵的身體里涌去的情景在烈祁涼的腦海中想起。
垂眸,看向元宵。
「元宵,你知道麼?」
神情嚴肅,充滿著探索的意味。
元宵看著烈祁涼認真的黑眸,說不出話來。
面具,四級寵物,青紅色的汁液,那讓人窒息的青紅色漩渦,那猙獰的笑,詭異的聲音,任意變化的臉譜和身體……再次浮現腦海。
如果……如果不是……
「似乎,在我斬斷那些汁液以後,你才醒過來的……」
烈祁涼補充了句。
而這一句,讓元宵既感激烈祁涼,又為難該怎麼和烈祁涼解釋她特殊的能力,她那個想要取代她的寵物還在黑皮書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再出來搗亂,甚至威脅她的生命,可是,她能夠說出口麼?他,烈祁涼,能幫到她麼?
「是你!」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響得震耳欲聾,就像是一個雷突然劈在了耳邊一樣。
沙啞,難听,帶著血腥一般的憎恨和渴望,還有貪婪。
「誰?!」
元宵身體猛地一震,烈祁涼差點因此倒地,勉強站住,卻看到元宵一副疑神疑鬼的樣子。
「怎麼了?元宵?」
握住元宵的手,烈祁涼關切道。
「有人在我耳邊說話!」
元宵蒼白著臉,緩緩道。
此時,她的耳邊,滔滔不絕的威脅的,猙獰的,恐嚇的話語不斷響起。
「是你吧!是你把我辛苦培育的小寶貝給拿走的吧!快還給我!還給我!不然我生吃了你……你的實力,哼哼……一個小菜鳥!就連你旁邊的小白臉,都不是我的對手,你還是乖乖把我的小寶貝給我吧……」
又來了!引誘的,威脅的……
望著元宵越來越蒼白的臉,烈祁涼明白過來,一定是什麼特使的傳音方式,阻斷了他听到這聲音。
在這里,只有那個老頭是外人,而且是可以稱之為敵人的一方,是他!
瞪向老頭,果然!
只見他一臉微笑,不過無數的傷疤將這個微笑也變得扭曲起來,充滿著陰森恐怖的意味。
他那紫紅色的眼楮,正閃爍著紅色的光芒,緊緊盯著元宵,不知道何時,一直飄零著的紅白之物已經消失了,看老頭的手,寬大的袖子,似乎,那些東西全被他收起來了。
而此刻,黑皮書之中,四級空間,那個四級寵物,水仙,正滿臉的掙扎和恐懼,嘶吼著。
「我不要!我不要去那個惡魔那里!不要!主人,我會乖乖的!你一定一定不要放棄我!」
旁邊那只透明的手張開,握緊,再張開,再握緊,再張開……好多次,想要抓住那帶血的臉,卻一直沒有狠下心。
那些青紅色的汁液在下面旋轉著,蠢蠢欲動,想要從黑皮書里涌出。
元宵身體微微發抖著,手心里全是汗,她能听到那張臉的呼喊,能感覺到那只手的猶豫,還有那些青紅色汁液的激動,那些青紅色的一切一切,都和那個老頭有隱約的聯系。
「是乖乖出來,還是等我把你吃掉呢?」
「如果你不做決定,那我就當你是要向我奉獻了……」
獰笑著,老頭慢慢踱步過來。
「你不是傻子!」
烈祁涼肯定道。
「我當然不是傻子!我是偉大的血魔,血魔,你知道麼?哼哼!本來想悄悄來,留下你的小情人,不過,我的小寶貝被你的小情人收掉了,總要收點利息回來的!」
老頭挺起胸膛,一張丑臉上滿是驕傲。
收掉了,是那奇怪的景象,是元宵睡著,哦不,是昏迷的時候麼?
不對!血魔,怎麼這麼耳熟?
那個是……
「你你你……你是魔衣教的大護法血魔!」
烈祁涼失了平時的從容鎮定,想到了自己家族的記載,傳說中的魔衣教,數百年前突然崛起,橫掃那個世界,而後又突然消失了,和它一起消失的,還有傳說中的第一美女和她的丈夫,以及大大小小很多的門派。
現在存在的門派,都是當年遺留下來的。
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了。
「喈喈喈喈……沒想到還有異族的小家伙會記得魔衣教呢!看在你與我們頗有淵源的份上,我就不為難你了,只帶你的小情人走一趟!」
「什麼?!不行!」
烈祁涼抱住元宵,挺身擋在元宵側前方。
黑色的眼楮緊緊盯著血魔,滿臉的敵視。
「喲呵!脾氣蠻大的麼?可惜!血魔大人我不吃你這一套!」
血魔邪邪一笑,蒼白中帶青的手爪抓向元宵。
烈祁涼心道自己的能力是決計比不上那個老家伙的,但至少要拼上一把,他舍不得,舍不得讓元宵被這個老家伙帶走,更不想元宵置身在危險之中!
黑色的光芒和血紅色的光芒相撞,沒有任何驚天動地,黑色的能量不及血紅色的能量,被消融了,無聲無息的,一個巨大的溶洞出現在了地上。
烈祁涼悶哼一聲,嘴角流出一絲血來,後退三步!
血魔驚訝地退了一步,沒想到這個異族小子這麼厲害!要不是當年……自己也不會只有這點實力,烈祁涼也早就找他的祖先喝茶了。
「嘿嘿!小子再練練吧!」
一陣狂風掃過,烈祁涼跌坐在地上,血魔和元宵都不見了蹤影。
「不!」
烈祁涼怒吼!
眼淚在眼角劃過……
風輕輕吹著,水滴,草屑慢慢飄落下來,元草也搖搖晃晃地下來了。
「姐姐呢?」
元草輕聲問。
「……被抓走了!」
半晌,烈祁涼陰著臉,緩緩說道。
「元宵,我一定會找回她的!」
手悄悄握緊,指甲掐進肉里,血慢慢流淌下來。
烈祁涼的臉上,有的,是決心,和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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