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爺,都準備好了。」
吉爾恭敬地站在烈祁涼面前。望著烈祁涼的眼中有些許猶豫。
「你在擔心麼?吉爾?」
烈祁涼套上潔白的手套,翟石般的眼中有著堅決和了然。
「是的,少爺,吉爾是在擔心,少爺,您真的要去那里麼?院長大人說了,那里不是西方血統的人能涉足的地方,而且,畢竟我們在東方修煉界中的勢力比較薄弱,如果起了沖突,院長大人是被辦法包庇的……」
吉爾褐色的頭發有一絲黯淡,如果公爵大人還在這里就好了,沒有失蹤,少爺就能肆無忌憚了,明明是這麼偉大這麼耀眼的少爺,怎麼能出現這些個讓少爺為難的不華麗的污點呢?
我崇拜的少爺啊,您的成長,請允許我這個不合格的管家能夠為您擋風遮雨,將污點扼殺在搖籃里。
「呵呵呵,吉爾,不要這麼擔心。你或許不知道,我的未婚妻的能量,可不是簡單的世家修煉門派所能比較的,我,去那里,是沒有危險的。」
烈祁涼像撫模小貓小狗一樣模了模吉爾的腦袋,柔滑的發絲讓烈祁涼有些恍惚。
吉爾的臉上閃過一絲紅暈,知道自家公爵大人說一不二的性格,也就沒再多做糾纏。
「管家大人。」
「什麼事?」
吉爾眼中閃過一絲凌厲的光芒,抿嘴走到門邊,輕聲喝道。
小女僕瑟縮了下,為啥米管家大人在踫到公爵大人的時候這麼溫柔,在對她們說話的時候這麼嚴厲呢?
「幕……幕大人求見……」
女僕顫顫巍巍答道,眼淚在眼眶中打轉,卻怎麼也不敢掉出來,生怕管家大人以此為借口將她打包回去,這樣她就沒法見到她最最最偉大崇敬的烈祁涼公爵大人了。
「哦?請她進來!不,還是我去請吧!你去廚房!」
吉爾眼楮閃了閃,揮手讓女僕退下,這個幕,可是那個神秘店鋪的女老板,據說她的來歷比起公爵大人來,還要神秘,和院長大人也有交情,精通測算,掌控著試煉任務的分配和獎勵的頒發,這樣一個神秘的女人。來找少爺,有什麼目的呢?
「我進來了,你,不用請了。」
冰冷的女性嗓音從女僕的身後傳出,黑斗篷的帽子緩緩摘下,露出一張清冷的小臉。
幕點點頭示意,越過管家的身邊,走向烈祁涼。
「要走了?」
不等烈祁涼回答,又道。
「這個,給你,是要帶給你的未婚妻的。」
一個古樸的木鐲子,雕刻著詭異的花紋,遠古的氣息隱約撲面而來,卻被好好的死死地封印在這個木鐲子中。
烈祁涼拿著木鐲子,摩挲了下,不是凹凸不平的,也不是暖暖的干燥的,而是像是初春冰冷的綠意木鐲子上傳遞到手上,即使隔著白手套也能清晰感應到上面的那絲涼意。
「你到底是誰?」
烈祁涼眼中滿是警惕,這個幕,真是一個神秘的人。居然這麼剛巧就在他出發之前來送這麼一個奇怪的木鐲子,不得不說,幕,太神秘了,這個是和她的那個測算的能力有關麼?
幕的眼中冰冰涼涼的,淺藍色的眸子就像是一汪平靜的湖水,怎麼都沒法起一絲漣漪。
「我是幕,管好你的未婚妻,即使……她是你父親給你定下的,蕭寒,好好對待。」
烈祁涼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張了張嘴,沒再說什麼,等見到正主兒,再說。
幕點點頭,一言不發轉身,就離開了城堡。
「吉爾,少爺我不在,好好打理,等少爺我給你帶個公爵夫人回來。」
烈祁涼撇撇嘴,轉身走進了密室,啟動了傳送陣。
吉爾眼淚汪汪地扭著手絹,少爺,早點回來,我會想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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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美的樹,好美的地方,好……」
元宵感慨地望著眼前這棵巨大的樹,不得不承認,這個被稱為自然之樹的樹有其獨特之處。至少,在形象上就能看出一二來。
黃棕色的樹干約可十人環抱才能勉強抱住,枝丫上掛著一個個閃光的綠點,細看,這些綠點實際上是一片片包攏起來的樹葉,樹葉呈藍綠色,發出熒熒的藍綠色光輝,樹干的樹根處是一個大洞,洞口處晶瑩的液體泊泊流出,在樹根處形成一汪美麗的水潭,水面在熒光的反射下就像是一個月亮,美麗無比。
「哈啾!」
一個小光點從元宵身上飄出,打了個哈欠,也打破了寧靜。
「阿璧,你出來了?」
「啊,是啊,主人,這里好舒服啊,就像是回到了母親的懷抱,恩恩,這棵樹是不是傳說中的自然之樹?啊哈,我說嘛,除了自然之樹。哪棵樹能散發出這樣的美麗,能引發召喚媒介的共鳴呢……唧唧呱呱……呱呱唧唧……」
阿璧上下舞動著,圍繞著自然之樹轉著圈子,直到轉得有點暈暈乎乎,才在元宵的耳朵上停下,垂涎欲滴地望著自然之樹。
「好想把它吃掉!好想吃掉……」
念叨念叨著,阿璧突然飛了起來,元宵胸口一震,感覺體內的黑皮書中的空間,那個從傳承中帶來的阿璧的空間被打開了,里面傳出對于以自然之樹為目標的吸力。狂風席地卷起,凜冽地刮著,枝丫隨著狂風擺動,上面的樹葉仿佛隨時都會被刮得一片都不剩。
水潭的水面也不再平靜,一圈圈波紋蕩漾開來,震蕩著整個空間。
元宵面色一變,想到大長老對她的囑托,立馬就明白阿璧的舉動不對勁。
「阿璧,不行,停下!」
嘶吼的聲音傳遞在空間中,被狂風刮得支離破碎,也震醒了阿璧的渴求。
「為什麼不行?主人?」
委委屈屈地將空間關上,阿璧蹂躪著元宵的耳朵。
雖然看不到阿璧的表情,但元宵能感覺得到阿璧的委屈的情緒。
「阿璧……」
嘆息一聲,我的記憶,你和我心靈相通,怎麼會不知道呢?還是你根本就被眼前這棵自然之樹給迷暈了頭腦?
「我知道了……」
阿璧縮回黑皮書中空間,倏地整個空間安靜了下來。
水潭的水面還在蕩漾,枝丫上的樹葉微微顫動,如果不是這些細節,元宵還以為一切都是幻覺。
唉……
唉……唉……
唉……唉……唉……
一聲重過一聲的嘆息聲回蕩在耳邊。
「誰?」
元宵低喝出聲。
「我的孩子,你終于來了!」
溫柔的女聲緩緩傳遞過來,元宵模模糊糊地看到,一個身穿綠色仙女長裙,衣袂飄飄,黑色長發盤起,步搖輕晃的美麗女子對著她微笑。
「娘?」
「孩子,真是對不起,我不能陪在你的身邊,號稱算無遺策的測算門派也算不出最終的結局,堂堂天璣閣還比不上測算門派,可憐我的孩子一生桃花太多,不知道娘為你定下這門親事是對是錯……」
「娘……」
元宵眼淚在眼中收縮,遲遲不肯掉落。
「你爹是個蓋世英雄,可蓋世英雄也不能操控命運的軌跡……去他的命運軌跡……要是命運有軌跡,那還得了……路不是闖出來的嘛!真是……明明不相信命運卻偏偏按照命運說的去做了……這不是自相矛盾麼……」
「娘……」
元宵嘴角抽搐,有些難以接受如此溫柔女子的罵娘狀態。
「要大戰了……全體都動員起來了……就像是火山爆發。恐龍毀滅一樣……分崩離析……娘我等不到孩子你回來了……不行……我得給你留點什麼……萬一我兒被誰欺負了咋辦……」
「娘……」
元宵苦笑出聲。
「這個是自然之樹,是娘的寶貝,現在娘的更重要的寶貝是孩子你,所以那啥……寶貝不哭哦……娘把娘的次要寶貝留給寶貝了……」
「恩恩,還有啊,那些個什麼門派什麼的,寶貝你別怕,這個都是紙老虎……一切都在寶貝的掌控下……寶貝你盡管撒嬌耍賴發脾氣……那個誰……誰欺負了寶貝你……我叫你爹十萬倍欺負回去……」
元宵破涕為笑,這個娘的打扮長相真是具有欺騙性,很護短額……不過,咱喜歡……
「哎呀呀,時間不夠了,娘和你爹去睡了,等寶貝長成公主,帶著大軍來喚醒睡著的王後和國王啊……記得多帶點阿娜答回來啊……」
這算是……要求麼?
元宵垂著眸子,眼中盈盈波光,悲喜交集,面前的女子漸漸淡去身影,自然之樹還是好好地矗立在那里,仿佛什麼都沒變過。
「娘,你說得這麼語無倫次,這麼顛三倒四,這麼……」
我還以為,娘,我以為你是一個和溫柔很淑女的人呢!其實……你是一個芝麻包吧!很多人都被你騙了,騙著幫你做事……卻偏偏心甘情願。
為什麼,我的心跳得這麼快,為什麼,我感覺好溫暖,為什麼,我應該怨一怨卻什麼都怨不出來呢?
娘親,多找點阿娜答是什麼意思,是那個意思麼?還是,你不敢給老爹戴綠帽,要我學西藏風格多娶點呢?
娘親……為什麼你說了這麼多,就是沒有告訴我怎麼才能在保全那群人的前提下,再來回收你的次要寶貝呢?
想到這里,元宵捂臉哀嘆。
雖然很高興見到娘的影像,即使面部看不清楚,但這已經讓她很高興很高興了,可問題還是擺在那里,沒有解決啊!
水潭的水突然沸騰起來,一個男子緩緩從水潭上方出現,再然後,「撲通」一聲,水花四濺。
「啊呸呸呸,元宵,好久不見!」
「烈祁涼?!」
元宵瞪大了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