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啦!」元宵跺著小腳。手里的樹葉又被塞回了墨雪留香的手中,動作快得不容他拒絕,墨雪留香眼底閃過一道幽光,垂下頭,也罷!
舉起樹葉。
「我就示範一次。」
嘶啞的聲音響起,元宵一下子捂住了耳朵,感覺有些頭疼,敏感地感覺到空氣中的氣流波動隨著聲音的起伏扭曲起來,那群沖著他們飛來的紅黑色小蝙蝠像是撞上了一堵氣牆,「 啪啪」地掉到地上,元宵猜想著,它們現在一定是滿眼圈圈,暈暈乎乎了。
「明白了嗎?」。
恍惚中,听到墨雪留香獨特的男中音在耳邊響起。
「啊……啊,會……不會……我試試……」
看到墨雪留香難看的臉色,威脅的目光,元宵癟癟嘴,低頭顫巍巍地接過他手中的樹葉,然後顫巍巍地將自己的紅唇靠近。
「撲~」
一個破音,像是放屁一樣。
元宵漲紅了臉,無奈……
墨雪留香面無表情地垂著眸子。沒有說什麼,只是拿著樹葉再吹了一次。
「用咽喉中氣,上唇翹起,下唇抿緊……」
元宵偷覷墨雪留香一眼,知道他是在教她,而不是在嘲笑她,狠下決心,努力,吹!
再三試驗之後,嘶啞的聲音,和墨雪留香吹得相似的聲音終于響起,元宵臉上露出滿意的笑,為心中涌起的成就感感到暖暖的。
「很好,繼續……下一批要來了……」
墨雪留香的耳朵顫動了下,道。
元宵集中注意力,果然听到遠處傳來「沙沙沙」的響聲,心中興奮,將樹葉湊到嘴邊,一個用力,就要吹響,沒想到用力過度,將樹葉給扯碎了,眼珠子轉了轉,元宵扯過墨雪留香手中的樹葉,揮手卷起一叢綠色的靈氣,融在樹葉表面,然後小口微啟。吹響,不一樣的波動奏響,嘶啞的聲音柔和許多,但也傳得更遠,還未見到那些個小東西的影子,就已經將小東西直接消滅在遠處。
墨雪留香微笑,難得的笑容讓墨雪留香平凡的臉立刻生動了起來,仿佛上了一層名叫「絕色」的光彩,懂得創新,是個會動腦的好孩子。
在暗中觀察著的自然女神輕撫著手心的小小精靈,面上不顯,心中還是很滿意的,小小精靈是自然女神的孩子,是比元宵還要早出生的,從自然之樹上開花,結果,由月亮潭中的潭水澆灌出來的,從自然之樹上出生的精靈很多,基本上多數的精靈都讓阿璧收進了空間,而這個精靈,因為是第一個出生的。又得了自然女神的眼緣,便記在了自然女神名下,成了她的孩子,陪在她的身邊,很多事情,都是自然女神和小精靈一起分享的,小精靈耳濡目染之下,靈智也比普通精靈高上許多,也是個能干的。
「孩子,去,幫宵兒將一些任務順便在訓練時做掉!」
「嘰~」
小精靈眯起眼楮,揮動著翅膀,撲入水鏡中,水鏡上蕩漾出一圈圈波紋,待平靜下來,小精靈已經進入森林中,只見她撲稜稜舞動透明的羽翼,飛到一叢灌木叢上,手指一點,灌木叢葉子上便籠罩了一層綠色的晶瑩,在夜色中顯得格外顯眼。
自然女神抿唇,贊賞一笑,果然知道她的心意,是個好樣兒的!
突然,小精靈尖尖的耳朵像松鼠一樣抖了抖,轉頭眺目遠方,自然女神眉一挑,將鏡頭轉移,看看是什麼東西引起了小精靈的注意。要知道,小精靈是第一只出生在自然之樹上的精靈,除卻能帶來靈氣補充,是個種植能手之外,還是個尋找靈物的好手,就像是修煉者心心念念喜歡的想要擁有的尋寶鼠一樣,不過,小精靈感興趣的寶物,一般不是不入流的貨色,連二等的也要敲打一番,才肯移動她的小小身軀。
自然,能引起小精靈注意的東西,想必不是凡物了。
果然,那是一株茂盛的長在山坳中的山茶,山坳隱秘,不易察覺,萬一是個雨天落坡什麼的,倒是能見到這個山茶了。山茶上結了一個花苞,甚是奇怪,自然女神美目一照,就查探出花苞中容納的靈氣十足,是難得的茶花靈氣,想必是這個花苞將其他要長出的花苞的靈氣全都聚集在了一個花苞上。才使得這株山茶一枝獨秀起來,花苞並未盛開,將靈氣牢牢鎖住,這番能耐,怕是已經開啟靈智,再過段時日,就要成為一茶花精了。
「嘰?」
小精靈抬頭,大大的眼楮仰望著天空。
自然女神心中嘆息一聲,招招手,回來罷,能做的已經做了。且看宵兒的運道如何了,得之,她幸,失之,她命。
小精靈眯了眯眼楮,扇動羽翼飛上前親了山茶花苞一口,然後再依依不舍地轉而撲向空中,空氣中靈氣波動,小精靈消失在半空中,出現在自然女神身邊,撲到自然女神的黑發間,我蹭,我蹭,我蹭蹭蹭……
「好了,繼續看戲吧!」
自然女神輕拍小精靈的羽翼,眼底有著縱容之色,還有一抹深思,可惜月老不在,不然,借他的姻緣簿看看,好給小精靈找個伴了?這麼喜歡這株山茶麼?
元宵跟著墨雪留香的腳步,來到小蝙蝠落地之處,墨雪留香撿起一只小蝙蝠,湊近細細一看,卻是耳孔中鮮血泊泊,模模五髒內府,也是一團酥軟了,端是暗勁,看來元宵的改良方法很是不錯,音攻多半講究功力,功力深者,才能達到震死小蝙蝠而不傷外皮的地步,現在經由元宵一改動,只要附加靈氣,就能將小蝙蝠震死,少費了很多精力,對敵上來說。更適合一些。
給了元宵一個贊賞的眼神,元宵心情頓時爽快起來,眯了眯眼楮,夜即將過去,元宵和墨雪留香算得上是一夜未眠,但精神頭兒並未有何下降,依然神采奕奕。
元宵眺目遠望,忽覺眼角綠光一閃,立刻吸引了注意。
自然女神拍拍小精靈的頭,來了!
元宵拉拉墨雪留香的衣袖,道︰「陪我去看看吧!」
墨雪留香瞥了元宵一眼,並未拒絕。
兩人走到小精靈做手腳的那個灌木叢,元宵打量了一番,墨雪留香則是直接用手指接觸了灌木叢的樹葉,綠色,晶瑩,上面有一層靈氣流動,順著灌木叢的經絡疏導著,在初生陽光的照射下,更加活躍起來。
元宵一拍腦袋,「哎呀」一聲,真是忘性極大,只記得紫藤蘿開花纏繞時的美麗,忘記了它最初的風景,再美的事物,也得有個成長的過程吶!
「恩,好香!有食物!」
忽然,一道男音響起,一個綠色的身影出現在元宵的身後,差點讓墨雪留香一子彈上去,他的手已經扣在了手槍上,卻硬生生被一群藤蔓給纏住了手,等元宵回過神來,已經看到墨雪留香身上纏繞著藤蔓,蝶形的紫色小花串在上面,襯得墨雪留香平凡的臉甚是妖艷,墨色的睫毛,唇不點而朱,偏有幾分動人姿態。
「哈哈哈哈哈……看你不懷好意!」
元宵一听這似是而非的聲音,很是熟悉,那男子的眉眼也很是親切,端詳一番,激動地撲了上去。
「阿草!」
原來,這個突然冒出的男子是元草,原本的女圭女圭臉抽長了,身體也拔長許多,身上的靈氣若有似無,就像是一個仙人一般。
「阿草,你長大了?不,應該說是出關了,什麼時候的事情,我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都還說是我的寵物呢……吧啦吧啦吧啦……」
元宵滔滔不絕地說著,拉著元草的手揉啊揉的,像是要搓掉一層皮,可憐的墨雪留香童鞋已經被忘在一邊了,當起了花架。
「元宵~」
陰森森的聲音打斷了元宵滔滔不絕的敘舊,元宵轉頭,像是剛剛看到墨雪留香一樣,詫異道。
「老大,你怎麼這樣了……」
老大?!
元草嘴角一抽,眉毛一挑,喲,這是哪里冒出來的老大?卷卷衣袖,看元宵姐姐的樣子,這個家伙是待見還是不待見,恩,應該是處于中等地位,能開刷的那種,不過,這個是新朋友?
「阿草,你過來,不要打攪你主人訓練!將花藤復原!」
耳邊響起一道柔和的女音,元草一愣,左右看了一下,癟癟嘴,听這個口氣,好耳熟啊!啊,是主人的娘,哎喲,那可是太後老佛爺……身體情不自禁地一抖。
「姐姐,你繼續哈,我要離開一會兒!」
「去哪兒?」
元宵疑惑地揪緊元草的衣袖。
元草勉強笑笑。
「老佛爺要我給姐姐你斷女乃,所以……那啥……我要去當臨時太監……」
默默默……
斷女乃……太監……
元宵眼珠子溜溜,明白了,依依不舍呀!好不容易來了個幫忙的,卻是被娘招去了。
「去吧,我會想你的!」
勉強轉頭,藤蔓又縮了回去,一地枯萎的紫藤蘿話,灌木叢上的綠意被吸走了,葉子失去了光澤,元宵牙齒一用力,差點咬碎一口白牙(銀牙就算了,還年輕,還有,沒錢……其實是怕走在大街上被搶劫的砸了牙齒……偷笑……啪飛~)。
元草消失在空氣中,墨雪留香再次見識到了自然女神的神通廣大,心中的敬仰度再度上升。
「元宵,第二課,運用法術,將這個植物移植,救活……」
「是……」
無奈地在心中掛上數條寬帶面,人家不是園丁啦!
「做什麼?做什麼敲我的頭?」
元宵捂著腦袋,瞪向墨雪留香。
「傻蛋!重來一次,這個是捕蚊草,你做的什麼玩意兒?竟然把人家食肉的變成吃素的!還長腳會跑,都吃掉一大片樹了!」
「……你不覺得人家吃素向佛不好麼……」
「……有什麼好……」
「是是是,我改回來……」
「元宵,第三課,偵查,不要只看表面……」
「哇,極品茶花……」
「等等等等,你怎麼這樣做?用撲的,又不是小狗……」
「……上的甲殼蟲……你看做標本怎麼樣……」
「……不怎麼樣,上次有個蟲子你說很好,結果人家是上古蟲子,血盆大口……」
好嘛,人家觀察不仔細,偶爾落跑一次啦!
墨雪留香盯著元宵看了良久,你已經第N次落跑了,我的衣服都已經變成破布了……
好吧好吧,元宵理虧地垂眸,畫圈圈。
「第四課……」
「第五課……」
暗殺……
用藥……
時光匆匆匆匆過,兩月過去,自然女神的臉上神情越來越寬容,還有哭笑不得,在這兩月中,元宵的進步有目共睹,即使墨雪留香打不過元宵,但他的經驗和觀察能力,是筆不可多得的財富,元宵終于得到了墨雪留香的認可。
「元宵,你勉強出師了……」
樹林中一片雞飛狗跳,歡慶不已。
小宵兒那個搗蛋鬼終于要走了麼?
「宵兒,我給你放假一個月,你去東方走走!」
自然女神見元宵節省出一個月來,便又下了命令,當然,墨雪留香被留下來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