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誓言,還在回旋。我會好好珍惜,沒有你的明天。
「宵兒……」
淡淡的磁性的嗓音輕輕響起,元宵對上烈祁涼欣喜的火紅眼,心里悶悶的酸意漸漸淡去,其實,從頭至尾,他們都在她身邊,她忘了回頭看看,牽著她的手的人,並不只是「莫」而已,沫,我的兒子,我和你父親會陪著你,慢慢長大。
元宵臉上露出淺笑,似羞澀般微微側身,半垂著眸子。
「烈祁涼,我叫你涼吧,只有我能這麼叫你,不然,叫烈的時候,就像是在叫父親一樣。孩子,‘莫’說,給他取名叫‘沫’,這是他唯一的要求,我們,給他一個家,咳咳……」
握拳放近嘴邊輕咳兩聲,元宵眼中滿是慈愛地看著孩子。
「好……只要是你說的,我都答應你。」
烈祁涼毫不猶豫地答應了元宵的要求,比起「莫」付出的巨大犧牲來,這個小小的要求,根本不算什麼,就當,「莫」成了沫,投胎做了他們的孩子,寬慰宵兒的心。
只是……烈祁涼微微皺眉。
為了搶回這個身體,已經開罪了父親,更放出了俊彥那個千年妖精,另外,不知道那兩個陌生男人的條件是什麼,會不會帶來更多的變數,他有了弱點,元宵和孩子就是他的弱點,現在元宵身體還沒恢復,寵物們一個都出不來,沒法提防萬一。
心,脆弱了。愛她,所以一再放縱,一個兩個都沒法抵擋,他選擇了孩子,就拋棄了父親,可是回過頭來,似乎又後悔了,不知道該怎麼處理。
閉了閉眼楮,烈祁涼的臉色有些難看。
「涼,怎麼了?」
元宵看到烈祁涼的神色變化,以為他反悔了,心不禁一沉。
不穩定的氣息惹得孩子也不安起來,真是個敏感的孩子,這麼輕而易舉地就能察覺空氣中的不對勁,只是太單純不懂,無法隱藏自己的情緒,如此高的天賦,不知是福是禍,唔,不對,現在自己的手里的實力可謂稱霸了。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才對,那個出了問題的莫,不知道誰是幕後黑手,手習慣性輕輕拍著孩子的背,安撫著他。
不用練習,天性告訴她,該這麼做。
「唔,有件事,我想你應該知道,我必須知道你的表態,我不是後悔,只想你給我一點意見……」
烈祁涼吧啦吧啦把事情經過詳細地講了出來,隨著他的講述,元宵的臉色一點一點沉下去,蒼白得可以。
「你想我怎麼表態,我唯一的條件,就是不許傷害我的孩子,還有……」
元宵護著孩子,虎著一張臉,瞪著烈祁涼,語氣頓了頓。
「無論你怎麼選擇,你不許出事!」
這一句話一出口,烈祁涼唇角不由自主地向上勾起,她在關心他麼?是不是說,她的心里他多少有了點地位?
「還有,這件事你告訴父親母親了沒?除了你自己,還有誰知道?」
元宵把睡著的孩子放到旁邊的小床上,輕柔地蓋上羽被,輕輕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拉著烈祁涼出了房間,虛掩著房門,神情嚴肅地問道。
「沒,我還沒來得及說,我一找到身體就回來讓元旦爺爺施法攝魂了。」
烈祁涼搖了搖頭,壓低了聲音。
「唔,這樣的話,不如我們來個一網打盡。」
元宵披著外套,攏了攏衣襟,眯起眼楮思考道。
「你的意思是……」
烈祁涼沒有意見,等著元宵說計劃。
元宵沒有回答,反而四處張望了下,吸了吸鼻子。
「怎麼了?」
元宵擺擺手,一顆種子扔了出去,滾落在拐角處,迅速長大,只听得「哎喲」一聲,一個棕色的身影跌落出來,「 」的一聲趴在兩人面前。
元宵的臉色白了白,身體搖晃了下,扶住了牆壁,警惕地看著這個跌出來的身影。
「吉爾,你怎麼在那里?」
烈祁涼吃了一驚。蹙眉問道。
「哎喲,公爵大人,吉爾剛剛回來呀,當然要來回報公爵大人您,那個公爵大人讓吉爾我拖住的莫現在被我關在地下室,請問公爵大人您想怎麼處理?咳咳……」
吉爾說著,咳出一口血來,站起身,抽出放在胸口口袋中的白色餐巾,擦了擦嘴,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
「你受傷了?」
烈祁涼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沒有事兒。只是斷了幾根肋骨,一點外傷,很快就會好的,不知道公爵大人您想怎麼處理莫先生?」
吉爾擺了擺手,雖然是在向烈祁涼問話,眼楮卻是看著元宵。
「什麼意思?涼,是不是你還跟我漏說了什麼?」
元宵轉頭看著烈祁涼。
「啊……是了,我回來的時候,又踫到了莫,他想搶那個身體,那個時候時間很緊,我怕來不及了,正好吉爾在,就讓他用法子幫我擋住他……」
烈祁涼拍拍額頭,恍然想起的樣子。
「……」
元宵深深看著烈祁涼,久久,才移開視線,不知道你是忘記了,還是故意不說,是想我不要擔心麼?
「好了,吉爾,你先下去休息,你應該知道我爺爺在哪里,讓他幫你療傷一下比較好,雖然只是斷了幾根肋骨,但萬一穿到肺里或者心髒什麼的,還是有危險的。」
揮手讓吉爾退下,確認周圍真的沒人了,元宵才看著烈祁涼道。
「我不管你在想什麼,涼,我覺得讓父親母親一起出手,如果可以,讓院長老師他們也來幫忙,打架什麼的,他們都不會拒絕的,更何況關乎他們孫子的人身安全,他們一定不會袖手旁觀的。父親……」
元宵頓了頓。
「哦,不,應該叫烈公爵,已經出手了一次,只要他的心不滅,就會出手第二次,而俊彥,上次會幫你,這次,可就不一定會幫你,我們不能把沫的安全寄托在別人會不會出手上,這個太不安全了,還有,那個莫,會出手,保不準他身後有人,所以,我們需要防備,牢牢關住他,不要讓任何人接近他……」
「這個我知道,是兩個男人,那兩個男人是幕後黑手。」
烈祁涼插嘴打斷了元宵的推測。
「兩個男人?」
元宵挑眉看著烈祁涼。
「你到底還有多少事情瞞著我?那兩個男人是誰?」
「我並不認識他們,但他們似乎認識你,也認識莫家,似乎很了解的樣子。」
烈祁涼搖頭,答道。
「認識我,還認識莫家?」
元宵喃喃著重復,蹙眉想著這兩個男子的身份。
「對了,他們一個叫另一個叫哥哥,那個哥哥叫那個弟弟叫文武……」
烈祁涼靈光一閃,想到了一絲線索。
「啊,文武,是他們。」
元宵瞪大了眼楮,心中一驚。
「居然是他們,那兩個不要臉的家伙。」
「誰?」
「恩,是千年前的老妖怪了,東方的修煉者,那個哥哥應該是王彬,很月復黑的一個人,另外一個叫文武的,是王文武,曾經想要抓‘莫’做他的侍妾,結果烈公爵來了,我們逃掉了,真沒想到,他們竟然活到現在,逃過一劫,我還以為他們都在千年大戰中死光了……」
元宵解釋道。
「唔,那他們很厲害了?」
烈祁涼地心擔憂起來。
「是很厲害,至少我現在在他們面前毫無反手之力,我的身體沒有恢復之前,招架不了,不過我們的幫手也不少,不怕他們……父親母親,元旦爺爺,如果有必要,請墨他們的祖宗都來,我就不相信群毆也解決不了他們……」
元宵磨磨牙,握拳,咬牙切齒中。
「等等……」
「什麼?」
元宵疑惑地看著烈祁涼。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兒,那王家兄弟曾經幫了我們一個忙。」
烈祁涼癟嘴。
「就他們還幫忙?」
元宵懷疑地道。
「是啊,還是一個大忙,關于孩子的身體的,他們帶來了血緣界限,是解除莫家詛咒的解藥,我們的孩子如果沒有那個血緣界限,就會繼續莫家的詛咒,克死所有的人。」
「他們沒做手腳?我可不相信他們會無緣無故把血緣界限給你。」
「恩,是啊,他們要了一個條件作為交換……」
果然,元宵眼中閃過了然之色,那兩個家伙不是省油的燈。
「什麼條件?」
「沒說……」
被烈祁涼的回答噎住了,元宵氣得直跺腳。
「該死的,該死的你,你就算是搶,也好過就這麼答應不明不白的條件好,萬一那兩個家伙要你去當什麼侍妾,或者要我們的兒子怎麼辦?還是說,萬一,萬一他們要我們的命呢?」
「我會保護你的。」
烈祁涼斬釘截鐵地接口。
「該死,我不是這個意思,答應了一個條件,就等于給他們一個借口,不行,我一定要想個法子,讓他們的條件提不出來,想想,想想……」
元宵被烈祁涼的回答弄得心跳加速,血色涌上臉頰,不用模,就感覺發燙,元宵不敢對上烈祁涼的視線,只有拼命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啊,讓他們沒命提不就好了?」
烈祁涼眯眼看著元宵的臉色變化,心情不自禁地愉悅起來,那是因為他才產生的變化,真是……一件讓人高興的事。
「那麼,就……如此如此……這般這般……」
元宵心里一亮,垂著眸子,盯著地上某處,運用傳音之術把計劃說給了烈祁涼。
「涼,這次的事兒完了之後,我們隱居吧。」
「啊……你說好就好……宵兒……」
烈祁涼的聲音輕輕的,仿佛在下一刻就飄散了,可是卻格外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