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子,真是個小孩子,太沒禮貌了。」卡特不理會兩人的擔憂,還在一邊碎碎念,「白費嘍,某人的心血白費嘍。」
他完全沒了平日的優雅高貴,像個小屁孩般,為了那個某人幸災樂禍。
他的這幅樣子真的真的很欠揍,看小飯的表現就知道。
小姑娘臉一板,將粉女敕的小拳頭抵住卡特的下巴,凶神惡煞的吼,「你要不要來一拳看看?」
卡特身形一退,輕飄飄的往後飄了幾步,面露驚恐,「不用不用,我不好這一口,對了,我該給你們發下面的任務了。」
小飯疑似暴走,「發任務,你就只知道發任務,現在夭夭還沒找到,你發什麼發。」
「這個我管不著。」卡特抽出白手絹擦了擦額角的汗,接著說,「最後一關就是,孩子的樂園!唉,這關實在太簡單了,你們只要在這里玩個痛快就好了,什麼時候找回小時候的感覺,什麼時候就可以出去。」
說完,他又發揮自己的瞬移大法,忽的一下沒了影,只留下兩人對著虛空干瞪眼。
玩•••玩個痛快?
這樣就沒了?
小飯掏了掏耳朵,看向少年不流氓,「喂,我沒听錯吧?」
少年不流氓顯然還處于神游天外的狀態,機械的點點頭,「好像是沒听錯,他確實是叫我們好好玩。」
他迷離的雙眼掃過面前的奇景,特別是那些澆滿霜糖的餅干屋子,喃喃道,「你覺得,我們該不該听他的話?」
小飯咽了口口水,「應該吧。」
「那還等什麼?」
「不用等了,其實這樣挺好的,還可以順便找夭夭。」
「對對對!巧克力!棒棒糖!太妃糖!我來了!」
「走開走開!這些都是我的!」
「飯爺,不帶你這麼欺負人的。」
••••••
暴力蘿莉和路痴騎士完全被這對糖衣炮彈所攻陷,將夭夭和任務徹底拋在腦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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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條用七彩糖豆鋪成的小路上,一個小黑點越來越近,淡金色的頭發在風里撒開,尖尖的女巫帽子不知何時已經歪掉到腦後,紫色的眼楮亮晶晶的,至于那精致如瓷器的小臉蛋,像個充了氣的皮球,鼓鼓的。
急沖的勢頭突然停了下來,小姑娘轉著身子看了看四周,秀眉一皺,疑惑道,「這里是哪里啊?」
她之前很生氣很生氣,狠狠的踹了卡特一腳還覺得不夠,嗯,扭頭就跑,想以此來發泄心中的不滿,之後•••跑啊跑啊•••就•••就跑到這里來了。
夭夭看看四周,盡是不認識的糖果花朵,還有各種玩偶,沒有小飯沒有少年不流氓,連卡特那個討厭鬼也看不見,她,她好像、應該、大概是迷路了。
「哼,誰叫你說那些話氣我的,我明明就不是小孩子。」雖然心里害怕,夭夭嘴上卻不饒人,昂頭挺胸,理直氣壯的丟下話,沿著小路往前去了。
從樹叢里露出半截身子的玩具蛇約她一起爬樹,夭夭尖叫一聲逃跑了;呱呱亂叫的糖漿井蛙蹲著荷葉上,示意她吃了自己,夭夭一陣干嘔,差點沒給惡心得暈過去;滿地亂跑的毛絨熊請她一起玩疊羅漢,夭夭一邊冒冷汗一邊拒絕了••••••
「有沒有個東西正常點啊!」好不容易,拖著粘糊糊,沾滿糖漿和餅干屑的身體來到一從巨大的草葉後面,發現四下無人,夭夭忍無可忍,大吼出聲。
這里的東西實在太奇怪了,沒事就喜歡撲上來粘人,還有,沒事弄那麼多糖做什麼,害得她一路走來,渾身都是糖味了。
她覺得,現在的自己,就像是被丟到一個大糖罐里泡了整整三天三夜,連呼出的氣,都帶了那種膩得令人發指的甜味。
夭夭為自己的這個認知感到懊悔和憤怒,她,她才不要變得渾身糖味女乃味呢,就跟個小孩子似的,是真正的小孩子。
「早知道就不隨便發脾氣了,就算要跑,也該先記下路的。」她開始後悔了。
完全找不到路的夭夭,只好在這片自認為比較干淨,沒有被糖果餅干毛絨玩具污染的小天地停下。
可是停下後做什麼呢?迷茫的夭夭只好蜷起身子,將自己縮作一小團,用雙臂緊緊環著膝蓋,半是休息,半是發呆。
「好像,一直這樣也不是個辦法。」過了一會,她覺得有些無聊了,抬起小腦袋瓜子,自言自語。
「對,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你•••你是誰?」本是自語,卻突然得到回答,夭夭下了一跳,警惕的四下張望。
「我就是我。」前面的草叢被扒了開,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女童,雙手背在身後,老牛慢步的渡了出來,漂亮且空洞的眼掃過夭夭,斯條慢理的說。
女童大概五六歲的樣子,穿著精致華美的公主裙,小臉粉女敕得快要滴出水來,頭發是烏黑的及腰直,像漫畫里的洋女圭女圭一樣漂亮,不過,她的舉動話語,總給人一種刻意裝出的蒼老之感,說不出的怪異。
夭夭巴眨著眼楮看著女童,面色迷茫呆滯,女童只得又說道,「我是誰有那麼重要嗎,現在應該先解決你的問題才對。」
她說話很慢很慢,力求每一個詞都吐得清晰,夭夭不由得被她引導,點點頭道,「是哦,你能帶我去找我的同伴嗎?」。
「好像,是可以的。」還是慢吞吞的聲音。
女童轉身朝草叢外面走,發現夭夭沒有跟上來,緩緩回過腦袋,那雙空洞的眼楮,讓夭夭覺得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某些未知的事物,「不走麼?」
「走。」夭夭點頭,趕緊跟上。
「小妹妹,你家在哪里?」
「這里。」
「••••••那你現在幾歲了呢?」
「就這個歲數。」
女童在前面慢慢踱著步子,夭夭緊緊跟著身後,不停的問著問那,不過無論她問什麼,女童來來回回還是只答那幾句話,到最後什麼也沒問出。
「我知道了,你一直都住在這里,而且,你沒有名字,對不對?」問半天都無果,過于無聊的夭夭只好自己亂作猜測,「要不我幫你取個名字好不好,叫什麼呢?叫•••叫•••」
前面的女童突然停下腳步,慢慢地,慢慢地將一整個身子轉過來,空洞的大眼再次對上夭夭。
「怎•••怎麼了?」說的興高采烈的夭夭顯然是被嚇到了,吐字不清。
女童緊緊的盯著夭夭,看的她都頭皮發毛了,才開口,「多走路,少說話。」說完又轉說身子繼續帶路,全神貫注,那緩慢移動的背影,帶幾分老太太的味道。
夭夭不敢在說話了,閉緊嘴巴跟著女童身後,不過那一雙眼,卻是不大老實,一直轉個不停,在女童身上看來看去,小腦袋里,也在對女童的身份做出各種各樣的猜測。
她應該是個NPC,只不過•••在這里,她有著怎樣的身份呢,為什麼會帶著和年齡極為不符的老成,她的背後,有怎樣的故事?
現在的夭夭,和初入幻域之時,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開始好奇起別人的事情,學會探索,不再局限于自己黑暗的小世界。
「吃。」
正想得出神,一條紅白相間的東西出現在眼前,再次嚇到夭夭。
女童抬著一根撇成兩段的大糖棒,一段含在嘴里,一段朝夭夭遞來。
過于濃重的甜味起了暴動一般,拼了命的往夭夭鼻子里鑽,一整天都泡在甜味里的她,涌上一股惡心的感覺,不由得皺緊眉頭擺手,「不用了,我不吃。」
女童的行為不容置疑,她直接把糖棒賽進夭夭的手里,「路遠,不吃,會餓。」
咕————咕碌——咕
肚子很不合時宜起了暴動,和女童的話語對應。
「好•••好吧,謝謝你了。」夭夭神色尷尬的妥協了,將糖棒放入嘴里,強忍著惡心感舌忝了幾口。
其實,也沒那麼惡心,味道還不錯。
糖的熱量很高,半根下肚,就將暴動鎮壓下去,身子也更有力了。
「這里,不錯,但只是夢。」小大人的聲音又響起,一字一句,說的異常清晰。
「你•••是在和我說話嗎?」。夭夭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前面的小腦袋上下動了兩下。
「來了,就好好玩。」她又說。
之後,不管夭夭再開口問什麼,前面都沒了回應。
沉默持續了很久,腳也越來越麻,甚至身上,都流了汗,和粘糊糊的糖混在一起,非常不舒服。
漸漸的,听到了歡笑聲,一男一女,好像是小飯和少年不流氓。
「到了。」女童停下腳步。
夭夭一喜,撥開前面的棉花糖,正好對上從小飯的眼楮,那丫頭剛從彩虹滑梯上滑下來,小臉應興奮而泛紅,像個可口的大隻果,她的眼楮在對上夭夭的瞬間又亮了幾度,小手使勁揮著,上躥下跳,「夭夭,快點過來,太好玩了,這里實在是太好玩了。」
很好玩嗎?
「玩個痛快。」是女童的聲音,空洞的飄遠。
夭夭想和她到個別,說聲謝,低頭看去,身邊只有一條牛女乃小溪和幾片草葉,一個在風里漾出好看的卷,一個則蕩個不停••••••
哪里,還有半分那個小老太太般女童的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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