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夭夭就要被轟成爛泥。艷血兒心底突地涌起一陣狂喜︰這個臭丫頭,再厲害又如何,還不是被她殺了!可就是這個時候,那個乍然出現的聲音又將她一顆心打入地獄。
他居然阻止了?為了一個從未謀面的小丫頭,他居然阻止我?
艷血兒不可以的回首看去,一個身著銀色盔甲的男子從黑暗中走出,他步履從容,雖然帶了盔甲看不清臉,但幾縷從盔甲中的金發和那雙湛藍的眼楮,使人覺得他氣度不凡且翩翩有禮,正如他的職業——聖騎士一般。
只有艷血兒知道,他平和的外表之下的那顆心,有多麼的決絕和冷漠,但她還是不甘心,急急的喚道,「凌,不是說好了嗎,今天由我全權負責。」
她的手根本沒來的伸出,被喚作凌的男子已經走到夭夭的面前,對著夭夭來了個優雅的紳士式敬禮,「你好。我是流觴盟的會長,凌殤。」
夭夭頓時呆住了,自己有那麼大面子嗎,居然勞動了人家的會長大人,而且現在,她一邊是翩翩有禮的騎士帥哥,一邊又是用匕首抵著她脖子的凶盜賊,這情景怎麼看怎麼怪異。
「露雨。」凌殤似乎真的很善解人意,立馬叫露雨豬撤下匕首,還順勢叫其他人了撤了攻擊,全都回到艷血兒身後。
「喂,你怎麼這麼大來頭,連流觴盟的會長都親自出來解救你。」看到這一幕,飛揚四天也傻了,過上半天才合攏嘴巴,扯扯身邊的小姑娘。
夭夭比他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小腦袋搖得那個猛啊,「不知道,我從來都沒見過這個人。」
對了,她以前也見過蒙面騎士,不過蘭斯洛特那位大爺的氣質和眼前這個明顯南轅北轍嘛,一個黑暗一個光明,一個月復黑一個溫和
「你叫夭夭是吧。」凌殤打斷了她的思索,「血兒做事比較極端,不知你們兩人之間有什麼恩怨,可以和我說說嗎?」。
他會不知道嗎?作為艷血兒的老公,他怎麼可能不知道艷血兒做的好事。夭夭抿著唇不回答。
過了許久還沒等到夭夭的回答,凌殤稍作遲疑,矮子,伸出修長白皙的食指,一筆一劃,就著地上的沙土寫了起來︰
「你好,我叫凌殤,如果你听不懂我說什麼,就看我寫的吧。」
「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血兒之間的恩怨,你可以告訴我嗎?你放心,我一定會秉公處理的。」
他以為夭夭听不懂秩序語言,所以特地蹲下來寫給她看嗎?錦衣玉食的凌大少爺,居然肯為一個小丫頭在骯髒的沙土上寫字?
看到凌殤如此,嫉妒、失望、傷心、恐懼統統涌上艷血兒的心頭,她急忙跑了上來,淚雨盈盈的看著凌殤,「凌,你要知道什麼我和你說就好了。」
凌殤不理會她,又在地上寫了一道,‘你可以告訴我嗎?’
他的手很漂亮,修長。指甲修得斷且圓潤,那樣干淨的指頭,在藍灰色的塵土中極為顯眼,它緩緩的劃過塵土,就像流星劃過天際一般美麗
夭夭盯著他蒼勁有力的字看了許久,猛的一抬頭,撞上他那雙眼楮,藍得像天空,滿滿的全是真誠,心突然就軟了,將自己和艷血兒之間的那些事情都說了出來。
凌殤是個極好的听眾,他一直很安靜的听著,不發表意見,也不會因別人抱怨他老婆而不滿,讓夭夭就覺得,自己終于遇到個講理的秩序玩家了,心慢慢地放開,把事情的經過全數說完之後,還狠狠的數落了艷血兒一番,「我就不明白了,不過是一個名字相像嗎,她至于麼,追著我殺那麼久,連永久通緝令都發出來了。」
既然艷血兒叫來那麼多人圍攻她,她們之間的約定也就做不得數,她大可將這事說出來。
這個女人貌似很害怕凌殤,哼哼,她就做一回小人,害死她!
果然。艷血兒听到這話,小臉刷得白了,她蹲子,拉著凌殤的一只手臂,大眼楮里噙著淚水,柔聲開口,「凌,你听我說。」她就不相信,自己跟了他那麼久,他會連一個解釋的機會都懶得給她,她一定要賭一把。
凌殤終于將目光移向她,似乎說了幾句話,之後,艷血兒極不情願的放開手,退到後面去了。
「事情的經過我大致都明白了,這事確實是血兒做得不對,我會好好懲罰她的。」他又看回夭夭,「你放心,以後流觴盟的人絕對不會再纏著你了。」
「是麼?」飛揚四天冷冷問道,「艷血兒可是你老婆,我們憑什麼相信你會不幫自己人。」
「這」凌殤遲疑了一下,滿是歉意的說,「是我考慮不周。要不然我們一起去布蘭奇發通告,讓全幻域的人都知道我的決定,一起監督我?」
「算了,你凌殤大會長向來一言九鼎,我們暫且信你一次。」飛揚四天沒料到凌殤會這麼說,這個人他在談判桌上見過幾次,說話做事向來凌厲,哪會像現在這般好說話?夜行衣里唯一外露的一雙眼眸子不停的打量著凌殤,似乎想看透他心里是怎麼想的。
同樣的,對方那雙湛藍的眼楮也正朝他看來︰「不知這位兄弟該怎麼稱呼,看樣子。應該不是小人物吧。」
一股巨大的壓力襲來,明是穿了夜行衣,萬無一失的,可飛揚四天還是覺得,自己被人看了個通透,心底冒起些冷意。
好在這種感覺並沒有持續多久,凌殤便轉向了夭夭,執起她的小手深深一吻,「夭夭小姐,我先走了,如果再有人欺負你,你可以直接聯系我。」
這種很標準的騎士禮節,令得夭夭一張小臉刷得紅了,收手之際,腦袋中閃過某些畫面,讓她覺得熟悉,但又抓不住。
眼看凌殤就要走了,夭夭小跑著追上去,「等等!凌殤等等!」她還有最後一個問題沒問呢。
「什麼事?」凌殤停下腳步,回首看來,藍色的眼楮里一片平靜,像個優雅的紳士,讓人很是舒坦。
「請問,你們之前還認識一個叫夭夭的嗎,她怎麼惹你們了。」她本來是不想八卦的,可艷血兒那強烈的恨意實在是將她的好奇心全數引出。
湛藍的眼楮蒙上一層淡淡的霧,如明珠蒙塵,但很快又恢復清明,「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們之間,夭夭,我下次再和你說好嗎?」。
語氣里帶了一絲懇求,夭夭不由自主的點頭答應了。
看著凌殤撤去禁制,帶著艷血兒和其他人離開,飛揚四天得自己的腦袋僵了,完全轉不彎。
蒼天啊,大地啊。你們可不可以告訴我,這個夭夭究竟是什麼來頭?
為什麼第一高手再別康喬是她師傅,為什麼鐵辰那種冰上男對她呵護有加,為什麼她身懷神器,為什麼連秩序第一大會流觴盟的會長也對她那麼好,那個既無情又精明的臭男人居然肯放段在沙子上寫字,親口保證她的安全,暫且不論他的出發點是什麼,光這些個舉動,就夠驚悚了。
難道說,這個夭夭曾今和凌殤有一腿,所以艷血兒才那麼狠她,不對不對,那個臭女人都說過了,惹她的是另一個夭夭,那另一個夭夭曾今和她老公有一腿,後面不知怎的消失了,現在她見到這個夭夭,心生恨意,而凌殤心念著那個夭夭,所以才會對這個夭夭那麼好,而這個夭夭其實很無辜
夭夭夭夭的,想到後來,連他自己的腦子都打結了。
飛揚四天盯著身邊的夭夭一陣猛看,她個頭只到自己的胸脯,臉蛋白白女敕女敕能掐出水來,紫瞳里一派天真,尖尖的小耳朵一動一動,平常做什麼都呆呆傻傻的,像極了漫畫里那種天然呆蘿莉女主,他實在沒看出姑娘有什麼心機,更別說有什麼秘密。
到底是她不動聲色混入黑暗代言,然後偷偷的鑄成神器,和幾大工會首腦暗中來往呢,還是她天生就是那種運氣好到出門就撿餡餅的人,什麼都不做,但就是有人要掏心挖肺的對她好?
無論哪一種,都不可思議到爆,根本是不現實生活里能有的啊。
飛揚四天捂著自己快要爆炸的腦袋,桃木姐,你叫我接近夭夭,設法解開她身上的謎團,可是我越深入越迷茫,秘密越多啊,現在我到底該怎麼辦的好?
夭夭發完呆,發現飛揚四天居然也在發呆,踮起腳尖想敲敲的他腦袋,怎奈身高實在慘不忍睹,只敲到人家耳朵,「小四,回神啦,不要發呆啦。」
他樂意發呆的嗎?還不是因為這個小姑娘,飛揚四天一邊帶夭夭離開,一邊苦著張臉問她,「夭夭,你老實說,你以前真的沒有見過凌殤?」
小姑娘咬著指頭歪著腦袋,「嗯他蒙著臉我不知道啦,不過我認識的秩序人就那麼幾個,你是知道的。」
「真的?還有我今天听桃木姐說你和鐵辰在一起,快八一八一,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你們都認識鐵辰啊?」
看著小姑娘那雙天真的大眼,飛揚四天笑得極壞,自己對鐵辰,豈止是認識那麼簡單,「是啊,我們都認識他,你快說說,你是怎麼認識他的。」
「就是我才十多級的時候嗎,有一次去山洞采藥,他救了我,後來通過幾次話,又見了兩面而已。」
只通了幾次話,只見了兩面嗎?不對,今天桃木姐可是說了,鐵辰那個冰山男對夭夭好得不得了,他可不相信。
飛揚四天繼續裝大尾巴狼,「不是吧,你肯定瞞了我什麼,憑咱倆的關系,還有什麼不能說的嗎,對于你這些天的經歷,我好奇得不得了,看在我今天陪你出生入死的份上,你就行行好,滿足我的好奇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