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來到屋中,分賓主坐下。靈靈姑娘坐在柳雙雨的下首,快嘴小翠在一旁忙前忙後,給大家擺著茶果。
一應茶果俱非凡品,奇珍異果數量不多,卻樣樣精致。靈靈姑娘顯然也是初次品嘗這些美味,一邊吃一邊贊不絕口。三姑娘笑意吟吟,親自給柳雙雨包開個錦橙,遞了過去。
柳雙雨受寵若驚,連忙伸出雙手接過。這錦橙和普通橙子大小相似,橙黃色的果皮上布滿金色和紅色的暗紋,暗紋呈龍鳳之形,龍鳳交相盤旋在橙子上,龍口和鳳喙在果蒂處匯合,端的是栩栩如生。
快嘴小翠在一旁介紹,說這錦橙又名龍鳳橙,整個大風國乃至紫姑山中,只有姑娘湖邊才有,乃是從天庭西王母那里討要來的異種,就連她都只嘗過兩枚的。
柳雙雨聞言,又連忙站起身來道謝。三姑娘微微一笑,舉手示意他坐下吃橙,千萬不要客套。
柳雙雨重新回到座中,將這錦橙一瓣一瓣掰開,一點點放入口中。橙汁入口甜中帶酸,剛到嘴邊就有提神清腦的作用。可惜,他現在心神都不在這吃上,幾瓣甜橙入口,卻渾然不知什麼滋味。他的眼楮時時望著三姑娘,看著面前這眉目絕艷又神態清冷的佳人,只覺得此刻如坐蓮池瑤台之上,伴著九天仙女一般,有羽化登仙之感。
這一個橙子吃得他神魂俱飛,也不知道算是食不甘味,還是秀色可餐。
簡單進了些茶果後,柳雙雨才算神魂歸位,心漸漸安定下來。他在來的路上曾擬好了諸多問題,這些都要待三姑娘來解答呢。
似乎感受到了柳雙雨目光中的意思,三姑娘輕輕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碗,用手將幾縷頭發捋到身後,溫言問道︰
「柳公子,您莫非有什麼話想說?請不要客氣,還望名言。」
柳雙雨被看出心事,臉上一熱。不過他此刻確實心中有話,見三姑娘動問,連忙站起來借機說道︰
「是要有些問題想要請教何仙子。」
「柳公子請坐,叫我三姑娘就行。」三姑娘莞爾一笑,說道。
「多謝。」柳雙雨坐回座中,沉吟片刻,說道︰「三姑娘那天想是見了,我的朋友為了救我,被那鳳凰女子害死,我,我想去看看她——」
「哦?你說的是那個得道的木靈吧?你想看她什麼?」三姑娘眉頭一皺,若有深意地問道。
柳雙雨眼圈一紅,低語道︰「正是她。此事三姑娘當日親睹,她對我恩厚情重,為我而死,懇請三姑娘開恩,讓雙雨去拜拜她的墳塋,給她燒上一柱香,送上點素果,好盡了這份心意。」
「咯咯——」柳雙雨才說完,三姑娘還沒發話,旁邊的快嘴小翠就咯咯笑出聲來。
柳雙雨心中不由有些恚怒,這快嘴小翠平時性情頗為伶俐乖巧,說善解人意也不為過,怎麼今天在自己面前這樣失態?自己心念小木精的恩義,想著小木精為自己而死,去墳前拜祭一下總是應該。他曾幾次跟快嘴小翠和靈靈姑娘提起此事,靈靈姑娘總是笑而不語,快嘴小翠則每次都將這件事推給三姑娘,說要等姑娘來再給他安排。眼下三姑娘來了,這小翠不但不幫自己提說此事,反而出聲發笑,讓他心里很不痛快。
三姑娘看出了柳雙雨的不快,她瞪了小翠一眼,轉頭對柳雙雨說道︰
「就是公子不提起,我也要跟公子說呢。那木靈當時三魂七魄幾乎都被吸走,肉身也受到火鳳一爪重擊,幾乎當場油盡燈枯。幸好那火鳳本身的魂魄並不完全,她下爪時多少留有余地,她才不肯將木靈身上最後的那半縷殘魄也都擊散呢!要知道,那半縷殘魄是火鳳徹底復原的關鍵。」
「什麼?小木精沒死?」柳雙雨如遭鈍物重擊,臉色刷的就白了。
他激動地站了起來,看看三姑娘平靜的臉色,又看了看旁邊笑意盈盈的快嘴小翠,還有那低頭不語的靈靈姑娘,他終于想起來了,在當時天女散花草木榮枯之際,確曾有一個真人大小的綠鬟小女孩虛影從小木精體內冒出,那虛影還曾在地上緩緩坐起來過呢!只是後來自己暈了過去,無意中忘卻了這件事,現在結合三姑娘的話想想,這件事還真的可信。想到這里,柳雙雨心中涌上了一股狂喜。
他噌地站起身來,急切問道︰「還請三姑娘告知,小木精她到底身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