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威天龍和三姑娘互不相讓,一時間劍拔弩張。
一個是成名已久的天庭所封正神,一個是雷神宮的大威天龍,彼此針尖對麥芒,都冷眼相對。就在大家以為爭斗一觸即發時,沒想到三姑娘對柳雙雨說︰「柳公子,你上去和這條小龍試上一試。」
她的話讓柳雙雨緊張得一哆嗦,但旋即又心中一喜。
他先前為了三公主敖茵差點跟司鼓校尉張天左張天右打了起來,那時是出于義憤。他眼下跟大威天龍余化龍無冤無仇,彼此還有過一段舊緣,要他去和余化龍打斗,還真不好說能下得了手。但他剛才見余化龍和三姑娘四目相對,殺氣騰騰,心中又大覺不妥。那余化龍還好,三姑娘是他心目中的天人,這余化龍現在成了什麼大威天龍,又有幾個扎手的幫凶,別雙方交戰再有了什麼閃失。而且他是個念舊的人,也不希望余化龍今天出什麼問題。現在見三姑娘叫他替代上陣,他覺得事情有了轉機,心中反倒放松了下來。
柳雙雨听了三姑娘吩咐,口里應了一聲是,就對余化龍說︰「余化龍,此一時彼一時,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那時候情況特殊,我們姑娘也是一時的氣話。你現在一點傷損也沒有,就不要再記仇了。」
他自以為一席話說得圓通老到,幫雙方圓圓場,也給余化龍一個台階下就行了,沒想到余化龍听了,陰陰一笑,說道︰「柳兄弟,你說得倒輕巧,當時要沒有你,我余化龍哪里還有命在?恐怕早變成懸湖邊上一對糞土了!你給我讓開,今天我定要跟這心狠手辣的女人討一個說法!」
余化龍說完,兩手朝天一舉,左手右手輪流翻轉,之後再往自己胸前一拍,大家眼前一花,就見他身上早穿上了一身鎖子黃金甲,一對日月神輪也緊緊握在了手里。他施法完畢,當即就要揮舞雙輪朝三姑娘殺去,柳雙雨嚇得趕忙從旁邊拽住了他的衣襟。
「余兄,余兄,你今天定要跟我們姑娘一戰麼?」柳雙雨問道。
「當然。奪命之仇,我豈能說放就放?」余化龍森然說道。
「說吧,你要怎樣才肯放棄這場爭斗?」柳雙雨這下真的急了。
「呵呵,哈哈!呵呵,哈哈!」余化龍狀若瘋狂,「柳雙雨,柳賢弟,你覺得你有什麼東西能阻止我嗎?你可知道,我化身為龍的第一件事是什麼?就在今天,我回了懸山,將那些魚子魚孫都殺了個精光!當初欺負了我的,侮辱過我爸爸媽媽的,我將它們的族人一個不剩地全都殺光了。哈哈哈哈!你看,我的日月雙輪上還沾染著它們的血!我不喜歡用法術,我喜歡用這樣的兵器,一點點去切割掉那些害過我的人的性命。哈哈哈哈!」
余化龍的話帶給柳雙雨的豈止是震驚?
他曾在懸山秘境呆過不短的時間,見過有無數紅鯉魚每天都前赴後繼地去跳龍門,那數量何止十萬百萬?這些紅鯉魚都是余化龍的族人,哪怕曾經有族人得罪過他,又哪里能因為去泄憤,去屠盡全族?這個余化龍太瘋狂了,怪不得當時三姑娘要殺他!
柳雙雨在心里隱隱後悔,自己當初一次次救了余化龍,也許真的錯了呢。不過,想到這里,他的腦子里也突然迸發了一點靈感,連忙轉怒為喜,對余化龍說道︰
「余化龍,大威天龍殿下,你也不要再叫我什麼賢弟,你不說我有什麼東西有什麼憑借嗎?今天這場事我管定了,我說一句話,你敢不听?」
「呵呵,可笑!」余化龍見柳雙雨態度突轉強硬,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道,「就憑你,你以為你是天神下凡?你以為上是人間聖皇?有什麼可以阻止我的?我倒想听听。」
「好,我今日就要你心服口服!」柳雙雨一時間豪情萬丈,放聲說道︰「我柳雙雨從來不是那種攜恩圖報的人,但我今日定要問你一句,若是有人多次救過你余化龍性命,他今日要你忘掉跟我們姑娘的恩怨,你待如何?」
「你——」余化龍萬沒想到柳雙雨會說出這番話來,他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說什麼為好。是的,他確實欠了柳雙雨人情,柳雙雨曾經救過他不止一次,可以這麼說,要沒有柳雙雨,他怕早成了姑娘河邊一塊爛魚干了。
「你明白我的話就好,」柳雙雨繼續說道,「我知道你這人最是記仇,今日我也不要你放棄這段仇恨,但你要答應和我交戰,我若贏了你,你和我們姑娘那件事就徹底勾銷,以後再不許提起。我若輸了,你等我三年,三年後我們再交戰一次,無論輸贏,你欠我的人情也徹底了結,你們的事,我也絕不再管。」
他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听者都悚然動容。看他一副文弱書生模樣,人人都以為他頂多會些花拳繡腿,遇事沖動時還能動動槍棒,哪里想得到他還有如此烈性的一面。
余化龍听了沉吟了片刻,抬頭說道︰「我余化龍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我欠你的人情,我現在答應你,跟你交手。不過,你要輸了,我不要你那什麼三年之約,你不要阻止我去找那女人就行。」
柳雙雨聞言,剛想勸阻,沒想到三姑娘在一旁發話了︰「柳公子,就按他說的那樣,你放手跟他一搏,我不信你會輸給這條小龍的。」
一席話說得余化龍怒火中燒,他冷哼一聲,雙手日月神輪在空中對踫了一下,立刻火花四濺。他高聲喝道︰
「快來,快來,快來與我一戰!」
柳雙雨見他形態威猛,氣勢強壯,心里也不僅豪情勃發,他隨手一揮,那根原本縮回儲物袋中的毛筆就來到手中,迎風一晃,便化作了一桿寒鬣烏金槍。他將槍柄在地上狠狠一頓,說道︰
「這里天地太小,我們不能盡興,還是到外面去吧。」說完,他雙腳在地上齊踏,化作一只蒼鷹破門而去。
眾人萬沒想到他剛一出手就有這等威勢,一瞬間被他的玄功變化弄得目眩神搖。另一邊,余化龍見對方先聲奪人,哪里肯弱了神威,他也一聲暴喝,手中雙輪猛擊一下,大家眼楮一花,只見一條神龍帶著滿身雲霧,在眼前夭矯而去。
大家看得都面面相覷,不知誰先發了一聲喊,就再也不顧什麼禮儀,都爭先恐後向大廳外跑去。
待得他們在外面站定,早見余化龍和柳雙雨二人已經戰成了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