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廣不依不饒道︰
「咱們今日不論什麼王爺不王爺,老龍我也不會對你禮讓三分,我們今天只以拳頭說話,誰的拳頭軟,誰就從此滾出京城!」
權孫衍听了心中暗暗叫苦,早將自己的祖宗十八代罵上了一二十遍。他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先不說戰敗了如何丟人如何無法在京城立足,單看那東海龍王的怒氣,一會兒跟自己打斗起來,那局面怕是不死不休。想到這里,他頭皮一陣發緊,臉皮也厚了起來,對著敖廣說道︰
「以您東海龍王的身份,跟權某打斗,豈不是讓天上人間齊來恥笑權某自不量力?還望敖王爺給權某一個面子,我師兄張天師當下有事未來,我可否代師兄發一個邀約,請您半月後去天師宮相會?」
他這番話柔中帶剛,先是一味自貶,不直說敖廣以大欺小,而是說自己不自量力,接著又代師兄下了邀約,敖廣若不肯答應,怕是從此都要落得個東海龍王畏懼張天師而避戰之名,這是他萬萬不能接受的。
敖廣見那權孫衍使出這等無賴招數,一時間也難奈他何,便只得故作大方地說道︰「與你這等螻蟻交手,實在會讓天下人恥笑我敖廣的手段。也罷,張天師也是這大風國修煉大成之人,半月後我就去會上他一會。」
權孫衍看自己三句兩句就打發了東海龍王,心頭暗自得意。他狂妄自大是一方面,卻也是個能屈能伸的主兒,當下服點軟算什麼,總比讓人打得滿地找牙或者丟掉性命為好。至于自己的師兄無故接了這麼一個名曰聚會實在是拼斗的事情,是憂是樂,是贏是輸,又關他權孫衍何事?
見東海龍王同意了約戰,權孫衍喜上眉梢。龍王既然要跟張天師決斗,今日之事想必也無顏再去阻攔,否則會不佔在理上……想到這里,他再次哈哈一笑,轉身就要離去。
「且慢!」
一個清脆悅耳之極的女人的聲音響了起來,權孫衍渾身骨頭一軟,遍體血管一窒,便不由自主停了下來。
說話的人是紫姑仙子。她見東海龍王敖廣中了別人的圈套,今日之事不好出面,便及時發話,叫住了權孫衍。
權孫衍生來極婬,生平第一嗜好就是。他早注意到了葉親王身邊這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口中垂涎流了很久,只是他剛到這里,當著眾人之面,也不好表現得過分,只好裝作沒看見她,只顧著跟東海龍王敖廣說道。沒想到,他現在一回頭,竟然是這個女子叫住了他。
「姑娘叫住權某何事?莫非是看上了權某的拳頭,想跟我比試下不成?權某不敢和東海敖王爺放對,跟姑娘你放對,又實在舍不得,你這不是讓我為難麼?」
他這番話,語氣輕薄,用詞挑逗,實在是惡劣之極。他心里話,當著這麼多人面我不敢放倒輕薄你,難道現在還不讓我過過嘴癮不成?
俗話說,色膽包天。權孫衍前面剛剛因為狂妄無知得罪了東海龍王敖廣,靠他無賴手段暫時套住了敖廣的話,讓他無法對付自己,他就本該偃旗息鼓,今日低調做人。沒想到他才一看見紫姑仙子的面,就婬態復發,忘乎了所以,給自己惹來更大的麻煩都不知道。
權孫衍一番話氣得紫姑仙子怒火洶涌,她二話不說,抬起縴縴素手在空中連揮數下,人們只听見啪啪啪啪幾聲清脆的聲響,定楮看時,權孫衍早被不知哪里來的巴掌在臉上左右扇打了幾下,臉頰全都紅腫,幾顆牙齒也和著嘴里的血,被一口噴了出來。
「你,你是——」權孫衍捂著紅腫的腮幫子,驚駭地連退數步,半掩蔽在太清子身後,這才嘴里嗚嗚嗚嗚地喊了起來。
葉親王見這個平素橫行慣了的權孫衍今日連續兩次吃了大虧,不由心懷大暢,他干脆落井下石道︰
「人們都說權孫衍仙長天生一副癩蛤蟆眼,眼楮只知道朝天上看,不知道朝下面看。可今天怎的如此好笑,連紫姑山的紫姑仙子都不認得?」
「啊,她!」權孫衍驀然听到紫姑仙子的名頭,禁不住耳中嗡嗡嗡嗡直響,差點一坐在地上。
他也不是個尋常修道之人,能坐到天師宮副宮主的位置上,才智和神通法力又豈是其他人可以隨意相比?只是他為人最大的弱點就是目中無人,他師兄張天師不知為此說過他多少次,他每次都唯唯諾諾,從來不想真心悔改,這也養成了他越來越驕縱的習慣,這才導致今天這極度讓他丟臉的事情發生。
「這位就是紫姑山的仙子,我們三姑娘,你這個老道今天再要放肆胡說,小心我們姑娘扒了你那張賴皮!」
說話的人是柳雙雨。先前東海龍王敖廣跟權孫衍言語交鋒時,他純粹是個看熱鬧的心理,沒有想到多話多事。他也相信東海龍王的能力,斷然不會想著這神通廣大的龍王有輸給權孫衍的可能。
然而,權孫衍在受了東海龍王敖廣一番教訓後,卻仍然不知死活,還居然敢出言挑逗,想著去褻du三姑娘,他眼中的女神,他的心不知怎麼就燒起了無名怒火,當時就要竄出去暴打權孫衍一頓。不料,三姑娘出手之狠之快,仍然出乎了他的意料,還沒等他發作,那邊權孫衍已經嗷嗷痛喚了起來。柳雙雨見此心中仍不舒坦,這才出言痛罵對方,好發泄一下心中激憤。
那權孫衍連番被人作弄也就罷了,現在見柳雙雨這樣一個黃口小兒也來嘲笑威脅自己,不由氣急怒極。他大吼一聲,回過了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