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嘿嘿,」天邙山真人王大寶開了口,心中頓時膽壯了一些,便說道,「何仙子,那廝名叫柳雙雨,小老兒那會兒見他跟一個老尼姑爭斗,本是要出來略作調解,誰知跟那廝交談中,小老兒才知道原來他竟然是紫姑山的逃犯,這才不揣冒昧,來向何仙子請功哩!」
說完,他朝後面一擺手,其他幾個老者大喜,立刻便將柳雙雨推到了前面來。王大寶示意大家將柳雙雨放開,然後便手指著柳雙雨,對紫姑仙子洋洋得意地說︰
「何仙子請看,這位就是何仙子所需的一個重要人物。想必何仙子定然認識這廝,仙子的九生九子祭天大典,少了這人恐怕不行呢。」
他說完後,便也斜著眼楮看那紫姑仙子的面色,結果幾眼之後,他內心開始失望。紫姑仙子並沒有他期待中的那種欣喜或期望,而是始終如古井無波,深潭般看之不透。
「王道友,你說的這廝,他並不是什麼逃犯,他乃是我紫姑山之人,是何媚的座上客。你捆綁了我的人,這是何意?」紫姑仙子不急不緩地說道。
「紫姑山的人?你的人?不會不會。」王大寶臉色發白,將頭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莫非王道友今天來的晚了?事先沒听到何媚的說話?」紫姑仙子瞟了他一眼,目光中掠過一絲殺機,王大寶頓時渾身打了個激靈。
就在這時,他身後的那群老者走出一個精瘦如猴的老者,在天邙山五個老怪物中排行第四,人稱趙四寶。趙四寶附在王大寶耳旁,低低的聲音將事情跟他講了一遍。當王大寶听說,天素神尼跟紫姑仙子先前曾在這里發生過爭執,紫姑仙子確實說過柳雙雨是她的人之類的話,他的心不由沉了一半。
王大寶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他恨不得立刻抽趙四寶幾個耳光,心說這群狗東西,柳雙雨有這樣的背景,偏偏沒有一個人肯告訴自己,這不是明擺著跟自己搗亂嗎?他又開始恨自己,為什麼偏偏今天來得晚了,沒有看到開頭那一幕,這下子,自己怕是捅到了馬蜂窩,後面的問題越發棘手了。
他腳步往後挪了挪,就有點臨陣退縮的想法,可他後面的兄弟們這時哪里肯讓他後退,都悄悄用手掌甚至胳膊肘頂住他的腰背,不讓他再行退後。王大寶只好苦笑了一下,在原地站定。
他看了看紫姑仙子,又看了看還落在自己手中的柳雙雨,心中又有些膽壯起來。他干咳一聲,和其他老者們站在一起,對著紫姑仙子嘿嘿干笑道︰
「何仙子,這次真的抱歉了。小老兒今天來晚了些,有些事預先不知情。不過呢,這位柳公子是何仙子一心要得到的人,這總錯不了吧?至于他是個逃犯還是您的貴賓,這跟小老兒就沒有關系了。」
他說完後,見紫姑仙子始終似笑非笑看著他,對他的話不置可否,便又趁機說道︰「嘿嘿,何仙子,您也知道,我們這群老家伙,向來不喜歡管人家什麼閑事,要是突然有一天順手管了點閑事呢,那多半是因為——嘿嘿,您也知道,我們這些老家伙都喜歡什麼東西,所以麼,嘿嘿,嘿嘿……」
王大寶說到這里,兩眼滴溜溜亂轉,仔細查看著紫姑仙子的臉色,嘿笑著住口不言。
紫姑仙子看著他猥褻的樣子,冷笑了一聲,說道︰「這樣看來,今天我何媚只能任你們獅子大開口了?我倒是要听听,你們究竟想要些什麼?」
「呃,這個麼,嘿嘿……」王大寶只是嘿笑著不開口。
他這邊不說了,他周圍的那些老者卻沉不住氣,不肯罷休了,一個個都高聲叫嚷起來︰「大哥,您這時候不要跟她客氣呀,快說嘛,跟這個仙女換些金子!」
「你傻啊你,我們要金子有什麼用?大哥,跟她換寶貝,我們要那種寶貝,你問問小仙女,她手里有什麼寶貝沒?」
「笨笨,這還要問哪?仙女是紫姑山堂堂正神,身上怎麼能沒幾件寶貝?」
一個接一個的聲音響了起來,還沒有等紫姑仙子回答,這些人自己就內部鬧成了一團。要凡人用的金銀的,要仙家用的法器的……大家的意見始終不能統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