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大雷這個身法有個名目,叫做天魔旋舞。這天魔旋舞本來是三十三天之上的天魔宮用于娛賓之用,久而久之,天魔宮出了個十魔妖姬,這個妖姬天生驚采絕艷,竟然窮竟畢生之力,將這個舞蹈改編成了一種極其特殊的身法,學會了這種身法,哪怕是個普通的凡人,在一息之內都有飛天之力,能借助身體的螺旋狀上升,停在數米高的空中,幾十息都不會下沉。
這種天魔旋舞除了具有很高的實戰能力之外,還非常好看,尤其是女子甩著長袖,身體陀螺般旋轉在空中,那樣的舞姿,真的有撼人心魄之美。
鄭大雷的母親曾在天魔宮做過兩年多的侍從,是宮中一百零八位天魔女之一,後來因生性不淑,多次跟人偷情,先是和一個來天魔宮做客的人私通,那人本是一個神仙身邊的煉藥童子,真實本領沒有半點,花言巧語卻會說一籮筐,就這樣騙了她的身子。後來她又和一個在天魔宮做飯的大廚有了苟且之事,事情敗露後被趕到了宮外。
她離宮不久就產下了一子,這就是鄭大雷的由來。只是讓那天魔女都搞不清的是,這孩子究竟是煉藥童子的還是那廚師的。後來孩子漸漸長成,從外貌上跟煉藥童子有七分相似,從生好上卻又和那廚子有九分相似,事情到底如何,終究沒了結果。
眼下那鄭大雷見青衣人的攻擊全部都到了自己身上,他便使出母親密傳的絕技天魔旋舞,飛快地向空中升去。還別說,這天魔旋舞確實是一門了不起的絕技,哪怕是鄭大雷這樣的狼亢身材,舞起來也那麼搖曳生姿,令人目眩。
鄭大雷這一天魔舞不要緊,他所負責的中三路防線卻無人再管。等賽天保發現他所留下的巨大空當時,再想設法彌救已經晚了,他手中的封神大旗只來得及卷走大半邊的飛刀,剩余的三把飛刀還是直飛了過來。其中,兩把飛刀分別插在了怒天雕的臂上和腿上,剩下一把致命的飛刀,卻徑直穿透了賽天保的右胸,要不是飛刀太短,都差點將他給死死釘在地上。
這一下打擊實在太過厲害,賽天保右胸被重創,鮮血止不住地汩汩外流,他猛烈地咳嗽了兩聲,牽動了胸部的傷口,疼得他幾次都要暈死過去。
再說那鄭大雷,一個無比瀟灑的盤旋避過進攻後,又一個更加瀟灑的姿勢落在了地上。他仰天打了個哈哈,剛想再炫耀一番,誰知賽天保痛苦的咳嗽聲傳來,他扭頭看到了賽天保的傷處,立刻冷汗就冒了出來。他就是再渾,也知道這次自己闖了大禍。
對于出雲洞的人來說,現在唯一的好消息,就是當兩個青衣人並肩攻擊鄭大雷時,幾乎完全放棄了自身的防守,而三股托天叉怒天雕的趁勢進攻也收到了良好效果,兩個青衣人身上各自挨了幾個狠的,讓戳了幾個幾乎快要透明的窟窿,其中一個最大的窟窿里還傳來一陣麻癢之感,顯然上面涂有劇毒。幸好這兩個青衣人從小都在蛇島長大,天生對毒素有一定免疫能力,因此,這樣的劇毒雖然讓他們的行動變得遲緩了一些,卻還不至于致命。
當雙方五個人近乎進入兩敗俱傷之境時,他們所剩的時間也已經不多了。當初那根長長的香柱,如今已經只剩下一個短短的香頭,而肉眼能看得更清楚的是,他們所在的玄銀籠已經距離天師宮的火牆很近很近了,他們幾乎到了和崔秀所在的玄銀籠同一個位置上。崔秀剛才驚險地殺掉崔光那一幕,他們沒有來得及看清,但對方的玄銀籠在一瞬間停住並且開始了籠門,這個他們不用看,也能感知到了。這給了幾個人更大的壓力。
看看所處的形勢極度不妙,兩個青年人並著肩低聲商量了幾句,便揚聲道︰「三位老大,我們彼此之間並無血海深仇,難道真要就這樣同歸于盡不成?眼下形勢已經明朗,你們傷不得我們,我們也傷不得你們,再這樣斗下去,實在是沒有意義的。我們兄弟願將那樣東西送與出雲洞,我們這段恩怨就此了結了吧。」
這種服軟的類似的話,他們在剛進入玄銀籠之時也曾經說過,只是對方自覺佔有非常明顯的優勢,有信心將他們迅速拿下,所以對方沒有同意。現在他們看到對方也失去了再戰的優勢,因此舊話重提,希望事情能和平解決。
平心而論,幾個人斗到現在,都斗得有些心寒。螻蟻尚且愛惜一命,何況是這幾個修仙之人?人們可能常以為修仙之人比較常人來說有著更多的壽元,他們對待生命的態度會更加灑月兌,其實這種想法完全是想當然。修仙之人的性命都是自己苦修無數個春秋掙來的,他們正因為品嘗過壽元多多的滋味,所以比起凡人來就更加怕死。
出雲洞的人听得對方言語,特別是最後那句願將那樣東西奉上的話,立刻都失去了斗志。賽天保掙扎了幾下,勉力對著張天師的方向拱了拱手,說道︰
「天師,諸位,我們出雲洞願與對方講和,不知天師是否肯施與慈悲之心,放我們五人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