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人萬沒想到鄭大雷居然還有這等臨死反噬之能,一時間猝不及防,被他兩只粗壯的手臂將脖子牢牢箍住,三個人被緊緊樓成了一團,兩個青衣人幾乎當場就要窒息。他們死命掙月兌也掙月兌不開,只得揚臂揮刀,將鄭大雷的兩條胳膊都齊著上臂卸了下來。噗噗幾聲響,鄭大雷斷臂處的鮮血噴得他們都滿身滿臉。
出雲洞這邊的怒天雕听得呼喚,見狀又痛又喜,他見同伴將敵人都拼死困住,哪兒還敢有什麼遲疑,他立刻分身而起,手中的三股托天叉奮力一刺,直奔兩個青衣人胸口處扎來。青衣人大驚之下,來不及躲閃,急忙將鄭大雷的尸體擋在了自己二人身前。
「噗——」
一聲沉悶的聲響,怒天雕這一叉,竟然將面前的一友二敵,盡數刺穿。這一切都發生在兔起鶻落之間,等到怒天雕發現那一叉連自己人也傷到時,再想收起兵刃哪兒還來得及?他眼看著鄭大雷雙臂盡斷,胸背處又被自己的三股托天叉洞穿,心中痛極怒極。
然而,人的戰場上的時候,又怎能隨意分神?他就是這麼一愣神的時間,兩個青衣人早奮起余力,將手中的飛刀拼命擲出,飛刀劃過怒天雕的頸項,帶起來一溜淒艷的血花。
說話間,就在這五個人舍生忘死爭斗,兩個青衣人和出雲洞的鄭大雷、怒天雕都相繼殞命之時,玄銀籠的另一頭已經沖入了火牆之內,三分之一的籠身已經被熊熊的火焰所籠罩。
當四個人都幾乎同時殞命的一剎那, 啷一聲,玄銀籠及時止住了前沖的勢頭,就那樣活生生停在了半路。兩個青衣人的身子最初就被逼到了玄銀籠的西頭,當玄銀籠沖入火牆之時,青衣人的身子早已被烈火點燃,必必剝剝不過幾個聲響,兩個人的身子早成了飛灰!
另一邊,和他們身子緊緊相連的鄭大雷,半邊身子也已經沒了,剩下的半塊軀體,也正在以肉眼可見的情況不斷走向虛無。烈火無情,距離這玄銀籠西頭較近的怒天雕,也由一只手憑空消失了。
這時,玄銀籠中的生存者只留下那個手執封神大旗的賽天保一人,他呆呆地看著眼前發生的一系列巨變,整個人的身子早在不知不覺中後移到了玄銀籠的最東頭。他拼力用後背倚靠著玄銀籠的銀柵欄,仿佛只有這樣,他才能獲得一點安全感。
巨大的哀痛和迷茫侵蝕著他的內心,讓他的眼前一片模糊,他甚至都要忘了自己身處何地了。
嘎吱嘎吱幾聲刺耳的聲響傳了過來,玄銀籠的後面不知不覺間出現了一道神秘的門戶,為勝利者,為幸存者準備的籠門,就這樣為他打開了!
「賽道友,恭喜你,現在戰斗結束,你作為勝利者,可以從籠子里出來了!」天師宮當值的瘦高道士的聲音幽幽響了起來。
「我勝利了?我可以活了?我勝利了?我可以活了?」
賽天保手拄封神大旗,顫巍巍地在玄銀籠中站了起來。他披頭散發,滿臉血污,面目猙獰如同餓鬼。
「對,賽道友,你勝利了,你可以從玄銀籠中走出了。」瘦高道士的聲音如此響道。
「哈哈哈哈,我活了,我活了!」
賽天保仰天大笑了兩聲,接著又引發了一陣劇烈而痛苦的咳嗽。他雙目皆赤,看了看近在咫尺的鄭大雷和怒天雕的尸體,眼看著剛才還活生生的兩個人正在逐漸被熾熱的火舌舌忝到,身子正在逐漸化為虛無;他又冷冷看了看那個天師宮不斷催促他出籠的瘦高道士,看了看在周圍都冷漠旁觀的眾人,突然再也沒有了求生的。
他的眼楮掃過人群,看到了柳雙雨關切憐惜的眼楮,心中一動,念了個收字訣,手中執掌的那桿封神大旗瞬間縮小,變成一根不足半尺長的細小的小旗,乖乖地躺在了他的手心。他愛憐無限地看了這小旗幾眼,然後又從懷中拿出一卷薄薄的絲絹般的東西。他將那卷絲絹輕輕展開,用它將那桿縮小版的封神大旗一圈圈裹住。接著,他仰頭對著天空淒然一笑,隨即回過頭來,雙目如電看向柳雙雨,將手中裹了絲絹的小旗沖著柳雙雨的方向奮力擲來。
「小兄弟,接住!」賽天保高喊道。
出于本能的信任,柳雙雨沒有躲閃或者將這投擲來的東西擋開,而是伸出雙臂,將這東西接入了手中。
看著柳雙雨將東西接好,賽天保的心中頗為快意。他充滿留戀地又看了柳雙雨手中的東西幾眼,接著仰天哈哈大笑道︰
「想我賽天保馳騁一世,臨了竟然不得善終,這也算是老天報應。幸好,我這桿世傳的封神大旗能傳到一個好人手里,小兄弟,你手里的那個東西,就是我剛才作戰用的那桿封神大旗,包裹它的那卷絲絹,乃是關于這件法寶的要訣。這個東西就留給你做個念想吧,或許有一天能救上你一命也說不定。小兄弟,你好自珍重,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