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敖廣听了余化龍的話後,眉頭皺了皺,旋即呵呵一笑,說道︰「好,好,我本來也正要托人去看看茵兒現在情況,現在有賢佷代勞,那最好不過。我這下可就省心了。呵呵呵呵。」
余化龍听完大喜,他自從有了那個計劃後,心早就飛到了京城,現在見敖廣如此一說,正好順桿爬了上去。他連忙起身,拱手道︰「那好,在下公務在身,就不在這里耽擱了。今天先好好謝過敖王爺盛情,風神谷之事,在下回頭就親自去向雷神大人求懇,小公主的事也盡管包在我身上,敖王爺盡請放心。」
敖廣听了,也不免跟他客套了一番。敖廣本意要再挽留余化龍一番,然而余化龍再三推辭,所言也均在理上,敖廣也就趁勢不再挽留,親自將他送到了東海之外。
余化龍離開東海後,先急匆匆回雷神宮匯報了東海之行的情況,並趁機向雷神大人提出,想去京城看看有什麼有利的機會可以利用。
雷神大人見他性急,便微笑著先夸了他勤勉努力等內容幾句,接著又告訴他,正好大風國京城張天師廣邀群雄,要在京城天師宮設一個品令宴,雷神大人本來正斟酌前往天師宮赴宴的人選,現在見余化龍自告奮勇要去,便索性依了他。
余化龍一路趕到了京城,很快就打听到天師宮品令宴的詳情。他也不肯多做停留,徑直闖過幻清仙境,來到了內殿門外。
當值的道士所報唱的兩個身份,其中雷神宮使者,這是他真正的頭餃,而那個東海龍宮使者,就有些勉強。敖廣當初所謂托他順便看看敖茵什麼的,其實更多的是應酬時的場面話,按說不應該當真的。但余化龍趁機抓住了這一點,進來就以龍宮的使者自居,想憑借著這雙重身份在天師宮攪風攪雨,沒想到,他這雙重使者的身份剛一登場亮相,就讓敖茵抓了個正著。
「你胡說!我父王怎會派你來赴宴?你是個大壞蛋,我父王才不會要你做什麼使者呢。這里有我就夠了!」東海水晶宮三公主敖茵在席間怒斥道。
余化龍聞聲望去,一眼就看見敖茵叉著腰噘著嘴,一副氣鼓鼓的樣子看著自己,心中便說要糟。他隨即又看到了跟敖茵同桌而食的柳雙雨以及紫姑仙子,心中的怒火止不住地就要往外冒。好在他自出化龍池後幾經歷練,到現在已經能初步控制自己的情緒,因此,他便跟天師宮張天師等人告了個罪,朝這邊走了過來。
「呵呵,柳公子,三公主,自當日碧落宮中一別,二位可別來無恙?」余化龍有意避開紫姑仙子不理,跟柳雙雨和敖茵滿面春風地打著招呼。
「化龍兄,當日雙雨並非——」柳雙雨本待對方過來興師問罪,已經做好了跟對方刀兵相見的準備。現在見對方言語間如此熱情親切,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連忙拱手相對,想著先解釋下當日重傷余化龍之事。
「哈哈,柳公子,當初的事難道你還記在心里不忘麼?你我兄弟什麼關系?總可以說得上患難之交吧?那樣的小事,我早忘得一干二淨了。來,我們兄弟重逢,有什麼交情,今日都要在酒上說話,兄弟先陪你暢飲三杯。」
說話間,余化龍已經走了過來。他用手臂攬住柳雙雨的肩膀,跟他故作豪爽和大方,然後一面說話一面去拿桌上紫姑仙子的杯子,好跟柳雙雨勸酒。
即便修仙界從來都講求不拘凡人之禮,但余化龍這樣的行為看在任何有心人眼里,都是一種非常失禮的行為。
在修仙界,男女修士為了修行上的方便,或者為了找個伙伴來一起消除這千年修行路上的不盡寂寞,在一起結成雙修伴侶也是常有之事。但這樣的雙修伴侶也有不同的類型,有類似于結發夫妻的,男女修士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是真正的神仙眷屬;也有的是男修士法力高深,納了一個法力較為低微的女修為妾,這男女雙方的地位就絕對不平等了。
然而,無論男女雙方是哪一種關系,都斷沒有在公眾場合公然使用對方酒杯飲酒之事。這類親昵的舉動放在閨房密室,作為夫妻間的情趣調味品是可以的,但用在公眾場合,將是對其他客人的極大不尊重,也是對女方的極大不尊重。
這余化龍之所以今天做出這逾越禮儀之事,也是有原因的。一則,他雖然已經在世間活了一千三百多歲,大半時間卻只是一條黑不黑白不白的小草魚,用當時人的話說,乃是化外之民,沒有受過適當的教化和培訓,對各種社交禮儀多數不懂;二則,余化龍為人一向囂張高調,有些事他即便明知做了不對,也常常會不管不顧,做了再說;三則,他再如何愚昧無知,又豈能不知道這樣在酒桌上動一個女人的酒杯,何況是跟他沒有交情只有仇怨的女人的酒杯是如何失禮?他今天這樣做就存了羞辱一下紫姑仙子的想法。因此,他借助跟柳雙雨攬肩以示親熱的機會,要順勢去拿紫姑仙子的酒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