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輪星盤內的三只血鳥內心起了極大的焦躁,它們呼嘯著想從星盤中沖出來,所有的氣息卻又都被星盤封印住了,無法有一點外泄,在這樣的內外奔突之下,三只血鳥一忽兒重新化為萬千的鳥靈,昂首鳴叫,一忽兒又再次凝聚為一只毛羽分明的大鳥。
柳雙雨三頭六臂盤坐在一塊巨石之上,三輪血紅色的星盤分別停在他的一個腦袋後面,如同護體的佛光。
此刻,柳雙雨三人均頭疼欲裂,一陣陣聲波和浪潮般的沖擊,都讓他們痛不欲生。柳雙雨還好,敖茵和商小伶此時都眉頭緊蹙,兩只手緊緊按著自己的太陽穴,發出了低低的痛苦的申吟。柳雙雨听到耳中,痛在心里,他想伸出手掌將腦袋後面的光輪推開,但嘗試了幾次,手都從虛空中穿過,把握不到那光輪實質的分毫。
感應到三輪星盤的死纏不休,柳雙雨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拼命運起八九玄功,讓渾身的靈力宛如長江大河一樣奔騰起來。
他平時練功,最講究靈力的能發能收,那種只能發而不能收的無可操控的事情,他是斷斷不敢去做的,而那樣做的結果,十分之九也是走火入魔的下場。你們可曾見過江河洪水泛濫時那種失控的樣子?平日里,有河道制約,有堤防約束,百川的水都能納入正軌,沿著固定的航道運行,然而,一旦江河之水失了控,便隨時可沖破堤岸,給沿岸造成極大的破壞。
柳雙雨體內的血管和經脈,毫無疑問就是那江河之水走慣了的河道,平時靈力沿著這些經脈正常運行,不會給主人的軀體帶來什麼危險,但今天柳雙雨在形勢的逼迫下變得瘋狂了,他完全放棄了對渾身靈力的操控權,讓它們的自由奔流發揮到了極致。
他體內的血液和靈力在他的放任下,越流越快,奔流到後來,他頭頂的靈力越聚越多,竟然開始旋轉成了一個氣團樣的東西,這個氣團一點點匯成了一個漩渦,而他的百會穴上也宛如開了一個天窗,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都自上而下地注入進來。這種注入不是和風細雨式的,而是瓢潑暴雨式的,就像天上正有個神袛,手里拿著一個寶葫蘆,葫蘆里全都是玉液瓊漿,而柳雙雨的身體就是一個玉質的容器,無數的玉液瓊漿都涓滴不剩地被傾注到這玉質容器中來。
天地靈力和日月精華給柳雙雨的軀體帶來無限清涼和活力,那些清涼的氣息從他身體的每一處走過後,都會留下一片暖融融的說不出的舒適。柳雙雨此刻忍不住有一種要仰天長嘯的感覺,他噌地從大石上坐了起來,兩只臂膀朝著天空高高舉起。似乎真的心有靈犀,他這邊舉起雙臂後,敖茵和商小伶也不約而同地將自己手臂舉起,——遠遠望去,柳雙雨這時三頭六臂,特別是六條臂膀丫丫叉叉高舉,狀似天神,又仿似魔界戰神,渾身充滿了一種狂野的力量和妖異的魅惑。
這時,柳雙雨頭頂的三輪星盤也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先前,三輪巨大的血紅色的星盤牢牢吸附在柳雙雨等人的頭上,明顯給人一種頭重腳輕客大欺主的感覺,這些星盤給柳雙雨的和精神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讓他胸悶頭暈,呼吸急促。而現在,柳雙雨奮然而起和敖茵等人共舉六臂時,他身上的氣勢猛然增加到了極致,那三輪星盤在這樣的氣勢感召之下,渾身的煞氣都一時間被震懾得不敢隨意動彈。特別是當天地靈氣和日月精華越來越迅猛地融入到柳雙雨體內後,三輪星盤隱隱顯出了一股願意降服的架勢。
星盤的示弱,被柳雙雨清晰地把握在了心里,他心中大喜,念頭暢達,胸中的萬丈豪情再也壓抑不住,他忍不住頭顱後揚,對著長空大天就發出了一聲狂野的嚎叫。
他的嚎叫聲充滿了穿透力和不畏強權的奮爭之氣,瞬間就感染了敖茵和商小伶,兩個女孩不待柳雙雨的長嘯終止,便爭先恐後地仰頭對著天空發出了鳳鳴九天般的清唳。
一時間,長嘯聲,清唳聲,三道聲音響遏行雲,氣吞牛斗,將東北角星陣的天空震撼得沒有了一絲縴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