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火焰車畔戲情郎
葉碧華看見柳雙雨獨自黯然神傷。心中不忍,便又柔聲道︰「柳公子,休怪碧華無情,公子可否先坐下,听一听碧華的心聲?」
柳雙雨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緩步退回了自己的位置,迷茫地坐了下來。
葉碧華看他做好,心中暗嘆了一聲,說道︰「柳公子,碧華本想留你多盤桓幾日,但我知道你肩負著重任,百花谷乃是一個狹小的天地,留在這里,會讓你受委屈的。碧華就不留你了。」
柳雙雨听了愕然道︰「不留我了?你要我到哪里去?」
「呵呵,」葉碧華輕笑一聲,說道,「去血夢沼啊!柳公子不是一心要破那小五迷陣,闖那第四關麼?你留在碧華這里,又怎麼能去得成血夢沼,奪得那回春改元令?」
听了這位百花公主的話。柳雙雨方才明白過來。今天他和葉碧華並肩坐在谷主府後山山頂,葉碧華要听他的人生故事,他便順便將這次闖小五迷陣的前前後後也都跟她說了。看來,她將藍夢雨和青府兵都送還他,這也是早就計劃好了的事情。不過,他旋即又想到了一件事,開口言道︰
「那血夢沼和小五迷陣,對雙雨確實非常重要。不過我們在趕赴星圖的路上被傳送錯了方向,那血夢沼究竟在哪里,我都一無所知,就是谷主肯放雙雨走,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呢!」
葉碧華听了抿嘴一笑,說道︰「柳公子,你好福氣呢。傳送陣出錯,也沒能將你錯出多遠,那血夢沼就在距離這百花谷一萬三千里的地方,你只要認準東南方向,一直往前走,就一定能到達那里。」
「真的?」柳雙雨高興得一蹦而起,月兌口而出道,「碧華,太好了。我馬上就動身,那血夢沼對我——」
他說到這里,聲音戛然而止,因為他看到兩行清淚順著葉碧華的臉頰流下來,打濕了她的前襟。
「柳哥哥,你就這樣急著走麼?難道你對這百花谷和碧華。就沒有過一絲留戀?」葉碧華含著淚,無限幽怨地說道。
柳雙雨看了,怔怔地愣在那里,說不出一言。
他想起了大風國的一句民諺︰六月的天,女人的臉,說變就變。這句話用在葉碧華身上再合適不過了,這是個喜怒無常的女孩,剛才還和你卿卿我我,轉眼就會和你冷面以對;方才還淡漠無情,過後又哀婉纏綿,——平生第一次,柳雙雨有了一種無法把握住對方心意的感覺。
柳雙雨呆呆地站在那里半晌,最後還是心中不忍,于是走到葉碧華跟前,撩起自己的衣襟,幫她擦去了腮邊的淚水。
葉碧華抓住他的手,讓這溫暖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嚶嚶哭泣半晌後,她將柳雙雨的身子輕輕推開,說道︰
「娘親很早之前就曾經說過,男人的心要不在你身上,靠繩子拴是拴不住的。你有自己的生活和心愛的人。碧華只是你沿途看過的一道風景,當你走過了人生這段路程,就將碧華給忘了吧。不過,不過,碧華是永遠忘不了你的!」
她越說越悲戚,說到傷心處,不禁撲到柳雙雨的懷里,放聲大哭起來。
柳雙雨擁住她的身子,一邊輕輕撫模她的後背,一邊柔聲說道︰「碧華,對不起,對不起。你就不能跟我一起走嗎?我們一起踏上星圖,跋山涉水去探那血夢沼,去到一個新的世界里叱 風雲。我會始終將你帶到我的身邊,哪怕雨里來風里去,我也不會丟下你一個人。跟我走吧,碧華。好不好?」
葉碧華將頭埋在他的懷里,使勁搖了兩搖,說道︰「對不起,對不起。碧華有爹爹和娘親,碧華還要等他們回來。碧華還有百花谷,碧華不能拋下他們不管。碧華也不能承受以後被你拋棄的痛苦,所以碧華要先拋掉你。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說的什麼話?」柳雙雨用力搖搖頭,又是生氣又是憐惜,他用力拍了葉碧華的臀部一下,說道,「我怎麼會拋棄你?你哪兒來的這樣可笑的想法?放心啦,我永遠不會丟下你不管的。」
葉碧華再次搖搖頭。兩手緩緩放在他的胸膛上,將他推開,然後坐回太師椅上,拄著下頦發了半天呆,接著展顏一笑,說道︰
「不說這些了,滿煩人的,呵呵。走吧,柳哥哥,我帶你去看樣好東西,你見了一定會非常喜歡的。」
柳雙雨已經習慣了她的喜怒無常,見她這樣破涕為笑,也並不如何吃驚。不過話說回來,柳雙雨也願意看見自己喜歡的女人開心的,現在見她沒了事,自然也不肯再主動去惹她不高興。于是柳雙雨跟著她站起來,道了聲好,二人便相攜走了出去。
一路走過一片扶疏的小樹林,轉過幾座屋室,兩個人走到了幾大棵森森的柏樹前。
這幾棵樹個個都有七八人合抱那麼粗,看上去不知有過了多少年頭。葉碧華默默計算著柏樹的順序,待走到第九棵樹前時,她站住了腳步。腳尖連點樹下,跳到了樹的半腰處,認準位置後,伸出手在樹身上畫了一個奇怪的三角,接著又在三角內連敲了五下,隨後便從樹身上跳了下來。
嘎吱嘎吱一陣輕響,剛才的大樹晃動了幾下,就從樹身中間開闢了一道黑壓壓的門戶。葉碧華並沒有著急進去,她待門戶中的濁氣都排泄完畢後,又揮袖送了一股清新的空氣進去,這才拉著柳雙雨的手。雙雙跳進了大樹里。
門戶里面是一級級盤旋而下的台階,順著螺旋狀的台階而下,就轉到了一條長長的一人多高的通道。兩個人在通道里走了一會兒,里面的空間不再氣悶。顯然,這里面的設計非常合理,還有專門的通風設施。
再往里走,照明的燈盞也漸漸多了起來,通道兩旁開始出現一間間緊閉的屋子,不知道里面都存放了什麼。柳雙雨的心思都放在葉碧華所說的好東西上,也沒有興趣去過問這些事,便一路跟著她往通道深處去走。
一陣涼爽的風吹過之後,通道開始轉向了一條岔路,空氣也漸漸灼熱起來。柳雙雨心中詫異,強忍住內心的好奇,默默跟在了葉碧華身邊。
地勢越來越低,終于在走到一處開闊的廳堂之後,兩個人的腳步停住了。看著眼前的奇物,柳雙雨整個驚呆了。
這是一輛跟柳雙雨見過的六芒星車相同樣式的車子︰六芒星狀的車廂橫截面,大大的穹窿覆蓋了整個車身。拉車的變成了八匹分鬣馬,只是馬頭上的銀角都換成了金角,長長的白色的鬣毛和體毛,也全都變成了金色。整個車身比原來那輛大了許多,至少要是前者的四五倍。車廂內分了兩個格子,相當于在馬車上開闢了兩個不同的小房間。前一個小房間分別開了側門,里面裝飾極其華麗,跟後面的大房間中間用結實的黑木相隔開;後面一個房間開口在最後,里面只是放了幾條供人休息的矮凳,凳上以軟墊相覆蓋,簡單而不失舒適。
柳雙雨從沒有見過這樣巨大的車子,忍不住好奇,上去伸手就要模一模車身。不料,他的手距離車子還有一尺多遠的時候,一蓬深藍色的火焰忽然從車身上燃起,險些將柳雙雨的手灼了。
他連忙將手拿回來細看,連吹了兩下,見沒有大礙,這才放下心來。葉碧華在一旁早看得捧月復大笑。笑了半天後,她才捂著嘴說道︰「柳哥哥,你也太性急了,還沒有等到人家介紹,你就上來亂模。怎麼你床上床下,都是這樣猴急的脾氣?」
她後面一句話,說得大膽放浪之極,柳雙雨听了渾身一熱,伸手就朝她抓去。葉碧華早有防備,見他魔爪伸過來,一個跳步就轉到了六芒星車的另一側,咯咯笑個不住。柳雙雨快步去追她,怎奈這廳堂內頗為寬闊,又有這巨大的車子攔路,葉碧華身子相當靈便,還不時地驅動六芒星車上隱藏的烈火對他進行反擊,弄得他忙忙跳跳了半天,連對方一個衣服角都沒有抓到。
看看在這里無從得手,柳雙雨只得搖搖頭,嘆息一聲,暗道這個小妖精害人,將自己的火逗了起來,偏偏又轉身逃走,不讓自己抓住。自己一身yu火無從發泄,只得擂著拳頭去砸面前這車子。孰料這車子也不是那麼好惹的,每次他的拳頭要到近前時,車上總會自動噴涌出一團烈火來跟他作對。
對面的葉碧華見他有力難使,更是笑聲半天不住。笑過之後,看看將他戲弄夠了,葉碧華這才蹦蹦跳跳走回來,將胳膊架在他的肩膀上,渾然沒有了所謂百花谷谷主的高貴和端莊。
柳雙雨見她一下子又變得溫柔可人,倒也不忍心打破這溫馨的氣氛,便這樣任憑她偎依著,給自己娓娓講述這六芒星車的特點。
葉碧華見他收起了手腳,樣子異常乖覺,心中歡喜,便湊到他臉頰上,獻上了一個溫柔的香吻,接著便向他說起了這輛六芒星車的功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