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仙語 第一卷 天龍化劫 第311章 雲瘴盡處逢天路

作者 ︰ 江南柳茵茵

第311章雲瘴盡處逢天路

紫姑仙子和鴛鴦蟲交流半晌後。終于臉露微笑,對柳雙雨說道︰

「柳郎,距離這里一百多里的地方,有一座魂山。魂山之上一年四季蒸釀出一種有毒的瘴氣,若凡人吸了這種瘴氣,定然會不消一時三刻就死去,可這些瘴氣卻有能遮雲蔽日之能,用來改造我們的衣服,真是再合適不過了。」

柳雙雨一听大喜,他撫了撫鴛鴦蟲的頭,對它們以示鼓勵。接著便跟紫姑仙子商量一番,確定了前往魂山的行程,兩個人便高高興興上路了。

前往魂山有好幾條路可走,按說最近的一條路乃是直穿魂湖而過,直接按照兩點一線的距離到達對面的魂山。但鴛鴦蟲告訴紫姑仙子,魂湖的深處居住著許多可怕的魂怪,這些魂怪有的能吸食人的魂魄,有的人能夠腐蝕人的魂氣,還有的能夠遲滯神魂的行動,讓神魂的動作變得異常遲緩,無法在空中停留。最終落入湖水里,就可能隨時被湖水中的其他怪物所吞食。

除了這條道路之外,還有另外兩種方式,即分別按著順時針和逆時針的方向到達魂山的所在。順時針是柳雙雨和紫姑仙子來時的方向,那一片地域二人相對還熟悉,不過紫姑仙子一響起那只可怕的噬魂鼠,就再也不想走回頭路,因此,她和柳雙雨略作商議,便決定沿著相反的方向去往魂山。

二人現在的身體和初到魂湖邊已經有所不同,身體已經恢復得和正常人無異,因此,當他們再次飛到空中時,已經完全沒有了當初的暢快如意,輕松自如。好在兩個人自身都具備一定的神通,紫姑仙子自不必說,柳雙雨所練就的八九玄功也是驚天動地的絕世功法,由他用來飛行,倒不用為身體的沉重而發愁。

兩個人手挽手飛入了空中,這次的握手自與先前不同。鮮活的肌膚,溫暖的體溫,美妙的觸感,都讓二人在飛行時如痴如醉。

一路之上,不時有各種飛鳥從他們身邊飛過,其中也不乏一些凶猛的魂禽。那些蒼鷹禿鷲惡雕常懷有叵測之心,有的直接對他們發動攻擊,有的試圖長時間尾隨在他們身後。伺機吃一些便宜,但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已經今非昔比,又豈會害怕這些禽類?他們談笑之間就紛紛將那些猛禽擊退,即便遇上個別有點道行冥頑不靈的魂禽,也都被他們用霹靂般的手段降服,同時也震懾了其他觀望的蠢蠢欲動的禽鳥。因此,二人的行程並沒有因這些猛禽的攔路而受阻。

當然,兩個人在飛行過程中也多少遇到了些意外。曾經一度有一陣颶風從不知什麼方向刮來,這股颶風陰森森的,將整個天宇刮卷得如同地獄。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在躲閃不及的情況下,一度被卷入颶風里面,和許多塵埃土石樹葉死魚之類混雜在一起,這讓紫姑仙子不住地嘔吐。

幸好,這股颶風刮的時間不是很長,兩個人很快就在風平之後落在了魂湖之上。紫姑仙子見風平浪息,先顧不上別的,整個身子都沉入湖水之中,用清澈的湖水好好洗濯了一下自己的身子,除去了滿身的污垢。柳雙雨見她的樣子,便也有樣學樣,跳到了她旁邊的湖水里。洗了個痛快。

這一次意外帶給他們的也並非都是懊喪,他們在洗濯身體的時候,無意中在湖底發現了一些發光的小石子。他們也不知道這些小石子到底有什麼作用,但只覺它們瑩亮可愛,入手暖滑,便各自挑揀了幾枚,塞在自己的身體和衣物之間,權作來這湖底的一點小小的紀念。

經過這一番小小的插曲之後,兩個人無心再在魂湖中停留,飛入高空反復飛了幾圈,直到最終辨明了正確的方向,徑直朝湖邊飛去。這中間,他們也曾遇到了傳說中的幾只水中的魂怪,不過,幸好他們此刻在高空飛翔,又已經非常接近了湖岸,那幾只魂怪追趕了一小段路程,見二人即將著陸,便明智地放棄了這難以到手的獵物,各個緩緩地沒入了水中。

岸上的行程相比湖中,確實安全了很多。魂湖岸邊一直散落著一些稀稀疏疏的小樹林,林子都不大,更談不上什麼深密,因此,林中也並沒有存身有什麼特別強大可怕的魂獸,那些光懂得趴在地上對他們張牙舞爪虛張聲勢的魂獸,對他們根本構不成什麼威脅。

就這樣,二人飛行了一個多時辰後,終于來到了鴛鴦蟲所說的魂山的腳下。

二人站在魂山的山腳。仰面看著這座並非特別高大的魂山,不由驚嘆連連。這樣的一座高山,若是放在人世間並不出奇,它和柳雙雨平生見過的大山並沒有明顯的區別,也談不上特別的險峻峭拔,可是這樣的大山出現在魂湖周圍的世界里,卻無疑是一個奇跡。

正如鴛鴦蟲先前所言,這座魂山給人的觀感,與其他地方截然不同。在柳雙雨前面走過的那些地方,雖然草木蟲魚鳥獸一應俱全,但那些東西全部都凸顯出透明或者半透明的狀態,鳥不是真鳥,乃是鳥之魂;獸不是真獸,而是獸之魂;草木也非真正的草木,而是草木遺留下來的魂魄,蔥蘢中呈現的全是繁茂的假象。——這些東西都是可以讓人透視的,沒有一樣真正可以作為二人遮羞的衣服。

然而,魂山就不同了。魂山之上,長滿了密密麻麻的野生的桃樹,這些桃樹和魂湖周圍其他一些植物一樣,都是透明狀的,然而,這些桃樹的花果經過不知多少年月的堆積。在樹林上方形成了一片有毒的桃花瘴,這些瘴氣遮蔽了整座魂山上空的天日,凡人中了必死,卻給柳雙雨和紫姑仙子提供了最好的布料。

二人縱目看了半晌,終于相視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紫姑仙子前番飽受衣不蔽體的困擾,現在見了這些絲毫不透明的桃花瘴氣,哪兒還肯再行等待,她清嘯一聲,便縱身飛到了山上,她縱然沒有穿著長長的袍服。卻依然有一種長袖飄飄衣帶當風的神仙之姿,只見她左一采,右一采,無數的瘴氣都卷成了一團團雲絮,在她的手中團團聚集。

她兩手如飛,將這些雲絮一條條梳理,很快,她就在空中牽出一條條雲瘴織成的棉線,她這時再也顧不得害羞,伸手扯下包裹自己身體的那些樹皮蘆葦做成的衣服,然後用這些棉線一點點縫紉到了衣服里去。

紫姑仙子以左手為針,右手為線,一點點將棉線織入衣服之中,用了大約一盞茶時間,一件嚴嚴實實的上衣終于編織好了,她高興地將上衣披在了身上,大聲問柳雙雨效果如何。

柳雙雨見這件上衣果然將紫姑仙子的身體護得異常嚴實,便對她豎起了大拇指。紫姑仙子正自得意,忽然看見柳雙雨的目光不住下移,似乎注意力開始從衣服轉移到了人體之上,羞得她連忙用手護住下面,再次撲入了桃花瘴氣之中。

兩個人的衣服就這樣在說笑玩耍中一點點編織成功,當兩個人終于穿上新制成的衣服,再也不用為赤身露體而尷尬時,兩個人都相擁而泣,仿佛就在這一瞬間獲得了新生。

二人的激動平息後,紫姑仙子提議,她剛才在魂山的桃花瘴之中,似乎發現了山上有許多古怪,她建議兩個人趁著現在興致正濃,不妨去山中一探,也算不枉此行。

柳雙雨正為了困守在這魂山魂湖的世界懊惱,他听了紫姑仙子的建議,不由笑逐顏開,連忙點頭同意。

二人肩並肩飛入桃花瘴中,往深處穿行了大約一百多丈,桃花瘴氣這才逐漸消散不見。代之進入二者眼簾的乃是一片片桃樹林。

柳雙雨隨著紫姑仙子飛了一段路程,見眼前層疊不斷的都是桃樹,不由有些厭煩,便要開口提議對方,還是往回飛,以免在這樣枯燥乏味的地方浪費過多的時間。孰料,他的嘴剛剛張開,話語還沒有說出口,就被眼前的一片景象吸引住了。

二人顯然現在已經飛到了魂山的最深處,同時也是桃花林的盡頭。入目的是一條潺潺的小溪,;兩個人落在地上,順著小溪往上游探路。走出了大概六七里,小溪終于在一帶山崖前不見了,听那潺潺的水聲,似乎是流入了山崖後的一條石縫里。

柳雙雨好奇心大起,他連忙拉著紫姑仙子的手,跋涉過齊膝蓋深的溪水,又攀過了幾處難走的山岩,終于在溪水消失的盡頭看到了一條很深的石縫。

柳雙雨試探了一下,發現自己略略側著身子就能鑽入這石縫之中,便連忙扭頭對紫姑仙子示意。紫姑仙子比他的身形要瘦削許多,柳雙雨能過去,她自然也沒問題。二人交換了目光後,便由柳雙雨在前面探路,一點點深入了石縫之中。

走出不遠後,石縫越來越低,也越來越寬,慢慢的,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只能彎著腰伏行。二人眼見得此地的地形奇特,冥冥中似乎有什麼發現在等著自己,哪里肯氣餒放棄?便連忙一口氣朝里面走去。

走著走著,忽然一道強烈的光線射花了他們的眼楮,二人大喜,急忙快走幾步,竟然意外地來到一片開闊的山谷里!

他們仰頭看見一條由青石鋪成的通往遠方的道路,不禁都歡呼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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