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4章鳳兮鳳兮鳳娘娘
羽國,皇宮,柳雙雨借體還魂之後。
站在羽國皇宮的一汪碧波池前。柳雙雨呆呆地看著水中那個無限美好的香艷的背影,心中升起無數個綺念。
仿佛是感應到了柳雙雨心中的欲念,那具美妙的胴體突然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優美的轉身後,一副凹凸有致的身材和一張美如天使的絕世的容顏展現在了柳雙雨的面前。
啊的一聲驚叫傳了出來,柳雙雨早忘了自己現在正處于隱身之中,看到眼前這張異常熟悉的妖艷的臉,他還是忍不住叫了起來。
「誰?給我出來!」
一個冰冷的聲音從那赤身的女人口中傳出,她用手憑空一抓,一件真絲的長袍就落在了她的手里,她輕輕一抖,長袍就覆蓋在了她的身體之上,方才那惹火的身材便再也看之不見了。
柳雙雨心里一顫,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掀開披風。他默默向後退出了若干距離,以防對方循著聲音暴起傷人。這個女人他再熟悉不過,——他初入修仙界時,正是這個女子寄居在了自己體內,陪伴自己度過了不短的時光。她就是那個差點害死他和小木精的鳳娘娘!
遠遠地看著鳳娘娘,柳雙雨的心里波濤澎湃,前塵舊事一一涌上心頭。使得他激動的心情難以自已。
鳳娘娘暴喝了一聲後,便警惕地朝四周巡視了半天,結果自然是什麼動靜也沒有察覺到。她搖了搖頭,輕撫了一下自己的**,幽幽嘆息了一聲道︰「柳小官人,為什麼時隔這麼久,我還忘不了你呢?我剛才真是產生了錯覺了,還以為剛才听到的是你的聲音呢。」
自怨自艾了一會兒後,她俯,將衣服逐一穿好,接著面容又回復了清冷,抬手理了一下鬢發後,便揚聲說道︰「來人,將金丞相喚進來。」
守在門外的女官應了聲「是」正要走,鳳娘娘的聲音便又響了起來︰「不用了,我現在不想見他。」
女官在外面遲疑了一下,便回道︰「是,羽後。全听您的吩咐。」
說完後,整個宮殿內外又恢復了一片寂靜。
鳳娘娘皺著眉頭在房間踱了一會兒,最終心情還是無法平靜,自言自語道︰
「此情無計可消除,才下眉頭,又上心頭。柳小官人,我要怎樣才能忘掉你呢?本來,我找了個外貌酷似你之人,希望能借他來代替你,還讓他做了一國的丞相。但那又能如何呢?沒有任何人能代替你在我心中的位置。是我對不起你。」
听見她這般深情款款的自白,柳雙雨心中一熱,險些就掀開隱身衣上前跟對方相認。然而,他想到自己現在重新投胎再世為人,還要肩負著尋找肉身和向張天師等人報仇的重任,再加上這件事預先並沒有征求過紫姑仙子的意見,因此,他還是一忍再忍,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鳳娘娘在浴池邊徘徊了半晌,直到外面女官還是邀請她去赴宴,她這次魂不守舍地又簡單收拾了下儀容,拖著疲憊的步子走了出去。柳雙雨也趁機緊躡在她的身後到了外面。
到了宴客大殿之外,柳雙雨趁著人們不注意,急忙卸下了隱身衣,混在人流里又走到了里面。他沒有如何費事,便找到了紫姑仙子等人。紫姑仙子當然知道他的去向,而蘭兒姑娘在一旁等得多少有些焦急了。雖然柳雙雨先前發誓向她效忠,但到了這樣關鍵的時候,要她百分百地相信對方,那也不太現實。
看到柳雙雨平安回來,蘭兒姑娘旋即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不過。她待柳雙雨走近後,便又換上了一副生氣的面孔,對著柳雙雨斥責了幾句。柳雙雨怎會在這時和她計較?他故意裝作垂頭喪氣的樣子挨了一頓訓斥,最後還是蘭兒姑娘見他樣子可憐,不忍再說下去,這場小小的鬧劇才算告一段落。
接下來,羽後出場了,果然如事先預料的引起了一陣轟動。鳳娘娘一身火紅的衣衫,長袍後拖著七彩的裙擺,看上去異常雍容華貴光彩照人。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羽後的模樣,那些的男人,見到羽後的第一眼,就是驚艷和垂涎。可是,當他們進一步接觸到羽後冰冷凌厲的眼神時,卻一個個都心驚肉跳起來,紛紛低下頭再也不敢去看。
羽後冷艷的臉,配合著她那具火爆異常的軀體,無疑對人們充滿魅惑又充滿威脅。柳雙雨對這張臉自然是非常熟悉,他又怎能忘記這張臉上特有的那種難以描述的妖異?這樣妖異的感覺異常熟悉,但這張臉帶給人們的並沒有多少欣喜,而是一種隱隱的恐懼和不安。
宴會上的眾人,腳步都在不知不覺中悄悄後移了兩步。熟人之間不斷偷偷交換著恐懼的眼神,大家無疑都在對方眼楮中看到了對于這個羽國之主的驚恐。——很多人平生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人,能夠讓人在見到第一面時就產生一種強烈的不安全感。也有人對此深深地敬服,認為羽國有這樣的首領,的確名下無虛。
接下來,羽後在寶座上坐好後,就由禮儀官唱響禮單,其中貴重的禮品由專門的女官一一奉上。
果然不出柳雙雨等人所料。當他們進獻上八寶浴火鳳凰衣時,全場引起了極大的轟動。羽後驚訝地看著這件五光十彩的寶衣,不由自主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她親手接過這件衣服,試著披在身上,那種衣服和人相互般配相得益彰的感覺,頓時讓全場的人都不住地喝彩。
這時,有人提醒羽後,說趙公子還送給了羽後一頂羽冠。羽後連忙喚人將羽冠拿過來。待到她將羽冠再次戴到頭頂的時候,現場忽然響起了一陣隱隱的嗡鳴。
羽後听到這嗡鳴聲,臉色突然一變。她急忙伸手想去摘下頭頂的羽冠時,卻已經晚了。羽冠之上紅光大作,一記悠揚的鐘聲在大殿中響起,緊接著,一片似乎從遠古傳來的悠遠的梵唱在宮殿中響起,一片片火紅的花瓣如雨般飄下,現場的人們全都被淹沒在一片花海之中。
坐在寶座上的羽後頭皮一緊,就覺得體內的魂魄似乎安不住位,竟然要跳躍著離她而去。她不由大驚失色,急忙運轉體內的火靈氣守住心神。經過這番波動之後,她見頭上的羽冠再也沒有其他異樣,這才悄悄舒出一口氣來。
這時,現場的眾人觀感又與羽後不同,他們眼見得天上花瓣飄落如雨。又親眼看著一只巨大的鳳凰虛影在羽後身後浮現,全都驚呆住了。不知道誰發了一聲喊,現在的人們頓時如夢初醒,他們高呼著羽後萬歲,紛紛跪在地上,行著最隆重的朝拜禮節,表示從此心甘情願對羽後俯首稱臣。
羽後從未有過這樣的得意,她環顧四周,卻發現現場的人群中,只有柳雙雨那一幫人還大模大樣地坐在座位上,並沒有加入朝拜的行列。她看了不由大怒。就要怒喝一聲,召來衛兵將這些膽大妄為之徒拿下。可是,當她凌厲的目光觸及到柳雙雨的眼楮時,卻被這雙既熟悉又陌生的眼楮吸引住了,——這雙眼楮中的神韻她何其熟悉,她又怎能忘記?
她再次聯想到自己在浴池之中時曾听到過的那聲驚叫,心中頓時一動,似乎一瞬間領悟到了什麼。
羽後是個聰明人,她並不急于將自己的判斷當眾說出來,而是對著柳雙雨微微一笑,接著便又對一旁守候的女官一招手,輕聲說道︰
「鳳柔,你過來。」
鳳柔顯然是那女官的名字,她難得地听到羽後用這樣的名字來稱呼自己,不由心中狂喜。她連忙兩步並做一步地走到羽後面前,恭恭敬敬地向著羽後行禮。
羽後沉思了一下,這才對鳳柔說道︰「鳳柔,這頂羽冠和這件八寶浴火鳳凰衣我非常喜歡。這樣,你準備黃金百斤,白銀千金,重賞一下這幾個獻寶人。」
鳳柔見羽後下令,當即應是,隨後便退了下去。
在場的眾人對柳雙雨等人無比的艷羨。要知道,黃金百斤和白銀千斤絕對不是個小數目,更何況,這樣的厚賜還來自羽後,這個外來人真是不一定燒對了哪根香。
吩咐完賞賜後,羽後興致正高,她再次端詳了上的鳳凰衣,還有頭上的羽冠,不由越看越是歡喜。她對著柳雙雨遙遙一招手,顯然是要對他們進行問話。柳雙雨見了,連忙一扯紫姑仙子和蘭兒姑娘的袖子,兩個人會意,便低著頭跟在柳雙雨的後面,走到了羽後的跟前。
羽後簡單地對幾個人問話,都由柳雙雨一一作答。柳雙雨見羽後非常開心。便趁機轉達了韓昌松對羽後的問候,並特地指出,那件八寶浴火鳳凰衣乃是出自多寶宮的心意。
羽後听後,不由哈哈大笑,連聲夸獎韓昌松有心。她當即傳令,下令賜予多寶宮一個書寫著「多寶永昌」的牌匾,以表彰韓昌松的忠心。
這時,侍立在一旁的金丞相連忙站出來反對,表示韓昌松居心叵測,這樣刻意討取羽後歡心,必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他提醒羽後要對多寶宮多加防範,那面牌匾是萬萬不能賞賜的。
然而,金丞相的這個提議並沒有得到群臣的贊同,蓋因為他方才的說話實在是打擊面太大,若是大家在壽宴上給羽後獻寶,就可以定名為居心叵測的話,那麼,在場的又有幾個按著好心?很顯然,這次金丞相對韓昌松的攻擊是有很強的目的性的。大家因為內心中起了兔死狐悲之感,因此,金丞相提出駁議後,大殿之內並沒有人站出來隨聲附和。
金丞相見這次大家一反常態,居然沒有人來支持自己,他不由大怒,就想對著眾人發作。不料,這時羽後出聲制止了他︰
「金丞相,你這番話語就有些偏頗了,那韓昌松世代居住在京城,他對朕的忠心世人皆知,又怎麼可能有什麼不良的居心呢?更何況,這次代韓昌松獻寶的,乃是趙思麟趙公子。我看趙公子一表人才,氣宇軒昂,也絕對不是宵小之徒。」
金丞相沒想到平時一向對自己言听計從的羽後,現在居然當眾駁自己的面子,他又急又氣,便搶口道︰「羽後,您千萬不要被這些人給蒙蔽了,尤其是這個小白臉——」
他一邊說一邊指著柳雙雨說道︰「羽後,您看看這個小白臉,任誰看上去,他都是一臉的油頭粉面,這種人非奸即盜,絕對靠不住的。羽後——」
「住口!」羽後听到這里,再也壓不住心中的怒火,她大喝一聲道,「金丞相,你說話千萬要注意了。你和趙公子初次見面,怎麼可以這樣輕率地對人下出判斷?我看趙公子兩眼炯炯有神,顯然睿智非凡,又怎會是你說的那個樣子?真是混賬!」
金丞相這幾十年,從來沒有見過羽後對自己這等疾言厲色,內心頓時極度委屈。他腦子一熱,便再也不管不顧,當即撲通跪在了地上,大喊道︰
「羽後——,您千萬不要輕信這等小人,他——」
「放肆!」羽後大吼一聲,從座位上噌地站了起來,對著殿前侍衛們喝道︰「來人,快將這個人給我拉到殿外,掌嘴二十,看他還敢胡說!」
殿前侍衛們聞言一愣,不過他們見羽後語言嚴厲,面色陰寒,哪兒還敢有任何怠慢,一個個都紛紛搶了過來,將金丞相拖了出去。
金丞相沒想到羽後今天這樣對自己動了真格的,不由嚇得亡魂皆冒。他一邊被侍衛們倒拖著往外走,一邊帶著哭腔大喊道︰「羽後,羽後,是金某錯了,是金某錯了!臣再也不敢胡說八道了,您千萬讓人手下留情!啊——,啊——,嗷——,嗷——」
在場的人們听到這里都不禁相顧愕然。這先前的叫聲還是金丞相的哭訴的話,最後傳來的幾嗓子卻是他已經被拖拉到門外,被侍衛們掌嘴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