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4章懸棺驚魂夜夢長
五爪金龍龍惡噌地爬到了另一口懸棺上。龍爪用力一搬,那懸棺的蓋子就吱吱呀呀地打了開來。蓋子打開後,一蓬銀粉忽然從懸棺內**出來,大家連忙身形後撤,用袖子護住頭臉。
銀粉漸漸落下,等到人們睜開眼楮再去看時,只見五爪金龍龍惡早已消失不見。
「怎麼回事?」張玲兒在一旁驚問道。
柳雙雨連忙跳到懸棺跟前,低頭朝里面看去。只見懸棺內空空蕩蕩,除了一塊碧綠色的玉牌,什麼都沒有。他看到這面玉牌,忽然腦海里泛出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東西呢?他之前一定曾經見過的。
他試著將靈力輸送到玉牌里面,慢慢的,玉牌之內,原本如同水浸過的影像,在他的眼前逐漸清晰起來;
畫面上是一個異常靜謐的月夜,秋風徐來,蟲鳴啾啾,滅仙崖上一片蒼茫。許久之後,玉牌里面好像多了一塊抹布,將被水汽弄得模糊的畫面,一點點擦得干淨。
遠遠的。兩只仙鶴一前一後相攜飛來,前面的仙鶴上盤膝坐著一個仙風道骨的道人,長袖飄飄,氣定神閑,正是天師宮的張天師張九陽。後面一只仙鶴體型要大得多,它的背上捆縛著一個長條形的匣子,不知道里面安放了什麼東西。
那兩只仙鶴持續飛行了一段,在畫面中的身形漸漸變大,看樣子是要著陸了。果然,沒過一會兒,仙鶴們就急速俯沖下來,長鳴兩聲,就收好翅膀落到了地上。
那張天師看看仙鶴在地上落好,長笑一聲,就要從仙鶴身上跳下來,誰知道一陣陣啾啾鬼叫響了起來,緊接著,一群渾身青泥的鬼臉模樣的人就從地底下鑽了出來。這些青鬼兩腿呈羅圈形狀,兩只胳膊高舉過頭頂,嘴里烏哩哇啦叫著,朝著仙鶴和張天師就撲了過來。那打頭的仙鶴何曾見過這麼多奇形怪狀的怕人的鬼,一時間驚叫而起,兩只翅膀撲閃著就昂起了頭頸,張天師一個沒有防備,幾乎從仙鶴背上摔了下來。
看到這些青鬼們如此猖狂,張天師呔的一聲大叫,隨手從後背上抽出桃木劍。然後咬破食指,將食指上的鮮血在桃木劍上拖出一道細長的血痕,接著,他便將桃木劍朝前方一指,只見一道血紅色的光芒從桃木劍上射出,一只青鬼正好堵在正前方,冷不防被桃木劍的血紅色光芒射到,便噗的一聲化作了一道輕煙,在空中裊裊散去。
張天師見桃木劍果真神效,心里不由輕松了很多。他揮舞手中桃木劍,左指右點,劍不虛發,每當一只青鬼被桃木劍上的血光點中之後,都會應聲化去,頃刻間,桃木劍就將面前的青鬼滅去大半。
他正自得意間,忽然又是一陣啾啾的鬼叫傳來,他連忙扭頭看去,只見又是一群青鬼不知何時從他身後的地面鑽了出來。這些青鬼並沒有直接奔張天師而來,而是紛紛用兩只鬼爪按住後面那只仙鶴的身子,然後其余的青鬼都七手八腳去解那仙鶴後背上的長方形木匣子。
張天師沒想到這些青鬼們如此狡猾。居然和自己玩這聲東擊西的戰術,自己差點上了當。想到這里,他怒火中燒,急忙轉過身,將手中桃木劍對著這些青鬼們亂點,然而,一次次血紅色光芒射過去了,這些青鬼們被點中之後,身上只是迸射出一團團細小的火花,看上去絲毫沒有受傷。張天師大驚,他連忙將手中桃木劍收回,仔細朝上面看了看,只見桃木劍始終保存完好,並沒有在方才的戰斗中收到什麼損傷。
他心中奇怪,便又將桃木劍朝前面點了幾點,血紅色光芒依舊犀利耀眼,然而,那些青鬼們對這些血光似乎有著天生的免疫力,平日里無堅不摧的桃木劍,現在對面前這些鬼物居然失效了。
看到這桃木劍失去了功效,張天師大驚,他急忙朝著對面的鬼物們看了又看,又過了一會兒,他終于看明白了,原來這些青鬼們頭上都長出了一只短短的獨角,這獨角似乎就是青鬼們升級的標志,很顯然,這批青鬼比他方才遇到的第一批厲害多了,最起碼張天師的桃木劍就根本奈何他們不得。
那些青鬼們看到桃木劍對自己沒有什麼威脅。便更加猖狂。他們一邊對張天師呲牙咧嘴尖叫著,一邊動手解仙鶴背上那只長匣子。那一只仙鶴本身也是極其罕見的妖禽,本來沒有那麼容易被鬼物們制服的,然而,這些鬼物們似乎能放射出一種具有麻醉作用的毒針,毒針們一支支都細如牛毛,射入仙鶴體內,使得它的動作和反應都遲鈍了很多,再加上這些鬼物們都生性刻薄,出手歹毒得很,他們只要看到這只仙鶴稍微有一點反抗的念頭,便立刻從仙鶴身上拔毛,沒過一會兒,這只仙鶴後背和脖頸上的羽毛便被拔走了很多。
很顯然,這只仙鶴是那種異常愛惜羽毛的妖禽,再加上青鬼們拔出它的羽毛時,它身上疼痛異常,便再也不敢隨意反抗,乖乖蜷伏在地上,任憑鬼物們施為。很快,這些鬼物們就將仙鶴後背上的長方形木匣解開了大半。
這時,張天師眼看著鬼物們恣意妄為,哪兒能不怒氣沖沖?他干脆取出龍虎山鎮山之寶「三洞經書」。大聲開始朗讀那經書上古奧的文字。隨著他的誦讀,「三洞經書」上的字符一個個都化作了金色,一個個都從書頁上漂浮起來。
這些金色符文在空中翻轉了數次之後,待得張天師一聲令下,便一陣急沖,就沖到了那些青鬼們的身上。也不知道這符文里面加入了什麼樣的靈力,只見那些青鬼們被**上的金色字符撞到,立刻頭頂上的獨角亮光一閃,接著就啵的一聲,青鬼的身子整個便爆裂了。
那些青鬼本來一個個氣焰囂張,以為沒有人能耐得了自己。但現在看到張天師的三洞經書如此厲害,都不禁一個個開始有了退縮之意。正在這時,忽然一聲淒厲的鬼叫沖天而起,緊接著,一陣滾滾的黑煙就從遠處急速朝這邊飄來。青鬼們听到這叫聲,看到這黑煙,身上仿佛被注入了什麼大力液一樣,一個個都勇氣倍增,他們再也不去理會和躲閃三洞經書的金色字符,而是自管自解除著那長方形木匣所受到的束縛。
眼看著青鬼們一個個都被金色字符滅掉,但是那個長方形的木匣也終于被完全解開了。那木匣失去束縛後,被剩下的兩個青鬼猛地一拉,那木匣就嘰里咕嚕從仙鶴背上滾動下來, 啷一聲落在地上,木匣上的蓋子也被震得松動了。
張天師看到木匣子受損,不由跺腳大怒。他正要用三洞經書去滅掉剩余的兩個青鬼,忽然天際那黑雲已經滾滾來到自己面前。一聲淒厲的怪笑傳來,緊接著,一個頭上長著黑色彎彎長角的鬼王從黑雲中跳了出來。
那獨角鬼王看到張天師手中的三洞經書,再看看那在經書上方正在不斷跳躍翻騰的金色字符,神情中也不由現出了一絲畏懼。,他咕咕鬼叫兩聲,似乎是在向張天師示威,又似乎是在給自己壯膽。張天師看到他的鬼模鬼樣,不由冷笑一聲,單掌一拍另一只手中的三洞經書,只見那經書金光大作,成千上萬的金色字符頓時都騰空而起,在空中瘋狂飛舞了一番之後,便交織匯集在一起,很快便組合成了一個巨大的金光閃閃的「禁」字。
張天師一聲暴喝,一口鮮血狂噴而出,正好噴在了那個金色禁字之上,那個禁字得了這鮮血的滋養,頓時金色中又加入了一絲血紅的顏色,電光石火般朝著那獨角鬼王飛去。
那獨角鬼王甚是狡猾,一眼就看出這個禁字威力巨大無比。它當然不肯硬接,于是嘴里哈出了一團黑氣,然後身形在黑氣中一閃不見。
金色禁字一頭撞見這團黑氣里,頓時如同火花落入了干柴之中,一陣必必剝剝的聲響傳來,整團黑氣都被禁字點燃,轉瞬間就焚燒殆盡。
這還不算,那金色禁字在黑氣中赫然現身之後,便將方向倏的一轉,嗖的一聲又飛向了右前方,只听見啊的一聲慘叫,那剛才隱去身形的獨角鬼王吃這金色禁字一撞,頓時在空中現出了身形,他踉踉蹌蹌在虛空中走了幾步之後,嘴角不由流出了鮮血。
獨角鬼王將嘴角的鮮血狠狠擦了一擦,便急步沖到了那面落在地上的長方形木匣前,想著先將這木匣子搶走再說。
然而,他這邊行動,那邊的金色禁字也不肯閑著。金色禁字如同具有靈性一般,將獨角鬼王一擊得中之後,便在空中優雅地轉了個彎兒,然後又風馳電掣一般朝著鬼王身上再次撞來。鬼王看到這金色禁字狂追不舍,不由心中大怒。他兩只手同時握住自己頭上的獨角,嘴里嘿地一聲痛叫,便將自己腦袋頂上的彎彎長角拔了下來。他含著怒氣,將手里的長角放在了唇邊,然後將它當作號角一樣嗚嗚吹了起來。
獨角發出嗚嗚聲響之後,很快天空之中憑空出現了一面透明的冰牆,那面冰牆足有十余丈高,兩尺多厚,那金色禁字沖來之時,正好撞在了這冰牆之上,只听見砰砰砰砰連聲巨響,冰牆被撞擊得隱隱出現了幾條裂紋,而那獨角鬼王也利用這時間得到了喘息之機,他連忙躍到那個長方形木匣前邊。
獨角鬼王見冰牆將張天師的金色禁字暫時擋住,不由哈哈大笑,他一手抓住那長方形木匣子,嘿然一聲就將那木匣的蓋子掀了起來。
這時候,柳雙雨手中的那面玉牌真宛如富有靈性的人族一般,它見主人急于看到後面的細節,便主動將玉牌中的畫面一轉,只見玉牌內的影像已經由平面地對著自己,倒不如現在這樣,匣子整個朝著自己的方向傾斜過來。
木匣子存放的東西就在這一刻呈現在柳雙雨和紫姑仙子等人面前。他們二人不看還罷,這一看,頓時都整個人驚呆了。因為那個長方形木匣子並不是什麼稀罕之物,分明是一口裝飾制作精美的棺材!
如果說他倆發現這是一口棺材還則罷了,他們進一步看到,那口棺材底盤寬大,里面居然同時擺放了兩具尸體。只見這兩具尸體一男一女,都緊閉雙目,面色蒼白,看上去像是重傷之後還在昏迷,也像是兩個活蹦亂跳的人剛剛死去。男的一身衣衫的前襟上滿是血跡,似乎是嘴里噴出的鮮血所沾染,女的則嘴里掛著鮮血,那鮮血早凝固了,襯映得那張絕色容顏上多了一股淒然之美。
看到畫面上呈現出的這一切,柳雙雨不禁放聲狂叫,——那玉牌上的影像中所出現的兩個人,分明就是柳雙雨和紫姑仙子呀!
旁邊的紫姑仙子也幾乎是同時看到了這一幕情景,她緊咬下唇,猛然用手拽住了柳雙雨的衣襟,似乎在此時此刻也內心激蕩萬分。因為那口棺材里裝的不是別人,而是他和紫姑仙子前世的肉身!
她似乎非常明白柳雙雨現在的心情,急忙拽著他的衣袖狠命搖了兩下,示意他千萬不要沖動和不理性,柳雙雨被她這一拽一拉,也霍然猛醒過來,意識到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境。他便整頓心情,將注意力放到了那玉牌中的景象中來。
這時候,張天師顯然也看到了對面獨角鬼王的騷動,他冷冷一笑,干脆將三洞經書收起,驀地又從儲物袋中祭出一個正方形的大印,那大印在空中緩緩旋轉了兩下後,又輕輕落回到他自己手里。
「都勸印!」一陣驚呼聲不約而同在玉牌內外響了起來。
玉牌外呼出都勸印名字的,自然是柳雙雨和紫姑仙子,他倆曾經親身受到過張天師的暗算,一面大印當時啪的就擊中了他們的後背,將他們拍暈過去,甚至還差點成了都勸印下的萬劫不復之鬼。現在他們看到這個都勸印,自然是舊恨新仇,一起都涌到了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