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趙具,在一天回家的樓道里發現一疊厚厚的相片,放大七寸,異常清晰的畫面——年青男子跟熟悉的女人一起,當街擁吻至猥瑣的程度,一張一張,都是連派,畫面感極強,似乎是專業大師手筆。
另外附贈一張光盤。趙具用顫抖的手將光盤放進放錄機,一男一女黑暗系偶像劇表演就在眼前,熟悉的面孔,丑惡的行徑跟語言,如此生動活潑。先前只是看著單張照片,趙具就感覺自己腦中一片混亂,如今連起來看,沖擊感更大,趙具嘴角肌肉不停地扯動,听著那些厚顏無恥的話,清楚的在耳邊,他機械地握著遙控器的按鈕,反反復復,一遍遍,不停倒回,倒回,倒回……
這,還是那個曾經總纏著自己,愛用無辜的大眼楮愛慕而充滿敬畏看著自己的女孩兒嗎?
那個他以為好似白蓮花一樣聖潔,全世界都比不上的最無辜的孩子,那一晚上他喝醉了之後,獸性大發作出了叫他後悔莫及的事情,他只以為是自己犯了錯,卻沒有想到,那喝的酒里根本就有東西,他以為是自己將人撲倒了,卻沒有想到,落入陷阱里的是他自己。
為了這個人,他越來越看不慣自己的結發妻子,她老了,肌膚已經沒有彈性了,她庸俗了,不會跟他說星星談月亮,她跟他太熟悉,熟悉的就像是左手牽右手,從來不會用敬慕的口吻說︰「你太厲害了,我好崇拜你……」附贈甜甜蜜蜜的一個「大叔」,多麼渾然天成的撒嬌,讓他迷了魂,不知所以。
齊淑嫻她,甚至不懂得那些技術,不懂得在床上的時候盡量地反映配合他……雖然他也有點奇怪,為什麼每一次那個女孩都能恰如其分的讓他達到高-潮,他以為是靈與肉達到了完美的統一的結果,卻沒有想到,對方是經過千錘百煉,而且是用心良苦在促成這一切。
一種被欺騙,被玩弄的感覺,讓自尊心極強的趙具渾身發抖。
從來不曾如此過……恥辱……愧疚……奔涌而來。
那短短的視頻,他看了不知道有多少遍,一直到他自己再也忍不住了,自尊心已經被人踩到腳底,蹂躪的碎成片片。趙具從沙發上跳起來,將遙控器望地上狠狠一甩,拎起一張椅子,將電視機砸了個稀巴爛。
為什麼……
為了那麼不知廉恥的東西,處心積慮欺騙自己的東西,他竟然背叛了自己的妻子跟孩子,甚至鐵了心腸要離開他們,他真TMD是中了邪了。
電視機被無辜的砸碎,發出爆裂的聲響,絲絲冒煙,趙具雙手捧著臉,腿跪下,放聲大哭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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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淑嫻從醫院回來,進屋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
趙具跪在地上,哭的像是一個孩子。齊淑嫻嚇了一跳,急忙跑過去,跪在地上抱著他的肩膀,叫道︰「老趙,老趙你怎麼了?你怎麼了,別嚇我……有什麼事你說出來……」
趙具抬起頭,望著齊淑嫻的臉。就是她……同自己一起度過了青春的女人,如今他卻嫌棄她已經老了,順應大流的去找青春的女子來補償自己。
當時他也深愛過她,那種初戀的感覺,他每每在夢回之中能想起來,可是他卻輕易地將她給糟踐了。
趙具抱著齊淑嫻,泣不成聲,說道︰「對不起,淑嫻,對不起,你原諒我……」
齊淑嫻一愣,呆了半晌,終于笑了笑,說道︰「說什麼呢?老夫老妻了,怎麼說這些話?沒事了啊,老趙,沒事了。現在健康也快好了,我只要你跟健康好好地就行了。」
趙具的眼淚大顆大顆的跌出來。
「只要你跟健康好好的。」被自己傷害了的女人如此說。這些平淡至極的話,他先前從不放在心上,只覺得厭惡。他早上出門,她會不厭其煩地叮囑「路上小心些」,他晚上回來,她會問︰「今天怎麼樣,還好吧?」他懶得理會她,一個字也不想多說,但是……
激情固然可貴,生活,卻總是平平淡淡的好。
激情有燃燒殆盡的時候,沒有人能夠一輩子都保持亢奮的狀態,等到一切發生,驀然回首,陪在你身邊的,還是先前那個。
「衣不如新,人不如故。」趙具現在才明白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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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對于齊淑嫻來說,是否知道趙具有外遇……外人不得而知。或許,有時候,難得糊涂才是真諦?
這個世界上,有人性情剛烈,眼楮里容不下沙子,寧肯黑白兩斷;有的人卻會選擇視而不見,忍辱負重的默默下去,沒有人能夠指責對方是錯的,因為他們都有自己足夠的理由去選擇自己的路。
此時此刻,雯雯同陸敬坐在樓下的陽台上,正仰頭看著趙具家里那一層的窗戶。
雯雯說道︰「你猜最後會怎麼樣?」
陸敬說道︰「那個女的一點兒也不好看,比不上齊阿姨。」
雯雯說道︰「那麼說,你覺得趙叔叔會回心轉意?」
陸敬冷笑,說道︰「我自己是不太喜歡這種男人的,不過他要是真的回心轉意了,對齊阿姨卻是好的。對……健康兄也好。」
雯雯就點頭,說道︰「其實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男人,我寧肯把照片給齊阿姨,讓她看穿他的真面目,可是……齊阿姨是喜歡他的,所以,我想她應該會原諒他吧,無論他做錯了什麼……所以索性叫他默默地去悔悟,最好齊阿姨什麼也不知道,只讓趙具回頭就好了。唉。」
陸敬說道︰「雯雯,你做的是對的。」
雯雯皺著眉,憂心忡忡地說︰「可是我總怕還會出什麼狀況。」
陸敬伸出手,拍拍她的肩膀,說道︰「別總擔心了,我們是盡人事,听天命。」
雯雯也嘆了口氣,說道︰「你說的對,盡人事,听天命,也只有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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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幾天,是健康出院的日子,趙具同齊淑嫻一起去接健康,雖然不說,但是健康仍察覺他們兩個之間已經有所不同。
健康已經能夠自由走動。雯雯本來想請假也去接他的,不料老師因為雯雯功課不好,並且已經請了好幾次假為借口不準,雯雯非常憤怒,覺得自己受到了歧視……
小沈說︰「喂,你是不是對康哥感興趣啊?」
雯雯回頭,問道︰「康哥是誰?」
小沈說道︰「嘖嘖,別裝了,就是先前你開口閉口詆毀人家的那個。」
雯雯恍然大悟,說道︰「原來是趙健康啊,什麼時候改名叫康哥了,嘖嘖。新鮮。」
小沈說道︰「大家普遍反映,趙主席身上集貴氣跟帥氣于一體,恰如射雕英雄傳里那令人傾倒,風靡天下的小王爺楊康。」
雯雯目瞪口呆,拍著腦門說道︰「天啊,那我豈不是郭靖?總被欺負的那個。」
小沈說道︰「我以為你要當蓉兒。」
雯雯亂吐口水,說道︰「呸呸,再說我就把你賣給趙健康。」
小沈听了這個,目露凶光,說道︰「說起這個來,我倒是想跟你算賬。」
雯雯一听,頭皮發麻,急忙在心底轉了一圈,默想了一會自己最近沒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才算安心,說道︰「怎麼了,我最近安分守己的很。」
小沈說道︰「我呸,你上一次拿著大疊小王子的照片,都賣給誰了?」
雯雯大驚,戰戰兢兢問道︰「你……你都知道啦,你怎麼知道的?」
小沈冷冷一笑,說道︰「我最近加入了學生會,不才已經榮任新聞部的主筆之一,不可小覷我們新聞部眾干事的能力。」忽然爆發,一下撕落淡定的面目,抓住雯雯怒道,「關鍵是她們也有買到,你讓我情何以堪啊你這個見利忘義的小人啊啊啊!她們還在我面前沾沾自喜的炫耀我當時很想死啊!!」
雯雯被搖的頭暈腦脹,過了一會兒才干笑著說道︰「可是我覺得你不會喜歡那種膚淺的東西嘛……」
小沈放開雯雯,轉過身蹲下,在地上畫圈圈,委屈地說︰「我只是表面上裝著不感興趣的樣子,誰知道你居然不懂我的心意,枉費我們是好友一場。」
雯雯見自己的好友傷心,急忙跳過去,說道︰「別這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照片算什麼,我叫陸敬請你吃飯,逛街,看電影,喝茶,唱歌,滾床單……」
話沒說完,小沈捂住鼻子,猛地從地上跳起來,捂著雯雯的嘴把她拖到黑暗里。雯雯支吾了兩聲,發出柔弱的申吟,小沈凶狠地瞪著雯雯,義正詞嚴地說道︰「你叫的那麼大聲干嗎,讓人听到怎麼辦?一定會誤以為我是那樣的!我是那樣的人嗎?滾床單……」鼻血嗖地一下就冒了出來。
雯雯無辜的看著她,問道︰「那麼就取消好了……」
小沈逼近雯雯,雙眼放出凌厲的光芒,說道︰「你要是敢取消,我就殺了你!」雯雯囧囧有神地看著她,小沈松開雯雯,在原地輕快地打了個轉,校服裙子在風中蕩漾起來,雙手握著胸前,少女呵呵笑了幾聲,一手捂著嘴,一手伸出向前,笑著說道︰「吃飯,逛街,看電影,喝茶,唱歌,滾床單……哦呵呵……」雙眼放光,仿佛天使,忽然停下腳,轉頭望著雯雯,頓時氣溫驟降,說道︰「愣著干什麼,還不快去安排。」手一揮,干淨利落,雯雯好像見到了將軍下令的士兵,急忙黑犬黑犬地就趕緊領命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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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雯雯的安排下,陸敬果然答應了陪雯雯跟小沈兩個吃飯逛街,唱歌喝茶,雖然沒有升級到滾床單那樣的限制級,不過小沈已經灰常滿足,尤其是在逛街的時候,她特意鑽進女性專賣的店內,陸敬同學也面不紅心不跳的進去,好似騎士一般忠心耿耿跟在小沈的身邊,當然——前提是被雯雯踢了一腳,小沈同陸敬所到之處,店員們用紅心閃爍的眼神看著陸敬,頻頻地放低了聲音鬼祟地問小沈︰「那是你男朋友嗎,好帥好溫柔啊。」或者「可不可以照個像,合個影啊,你男朋友不會是明星吧?」之類,小沈心底暗爽不已,恨不得找個沒人的地方放聲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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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嗯,撫模大家,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