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白色組成的世界,點綴著紅色、血的紅色。
荒蕪的大地、昏暗的天空、空虛的世界以及到處殘留的尸體。有人的尸體、妖的尸體、怪的尸體以及空氣中四處飄蕩的怨魂構成了人間地獄。
「怎麼會變成這樣?明老師你在哪里?明玄晹、明玄晹……」寧月月大聲的呼喊,但回應她的只有怨魂的怨恨之聲。
「明玄晹——」久喊無應的寧月月感覺氣從丹田出來,中氣十足的大吼了出來。
「 里啪啦——」荒蕪空虛的世界在這一聲吼中支離破碎,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音。
寧月月捂住了耳朵,只見眼前一花,周圍的世界完全變了。
這是……
這是自己學校教學樓的樓梯轉角處,竟然是自己誤會明玄晹不守諾言泄露小七事情的地方。
明玄晹在哪里?
前面卓爾不凡的身影不就是自己在找尋的明玄晹嗎?
「等一下。」寧月月焦急的喊道。
但是前面的人充耳不聞,沒有放慢自己的腳步。
難道和上次進來一樣,只是一個旁觀者?
不行,他再不醒過來就醒不過來了。寧月月能夠隱約的感受到明玄晹內心世界的薄弱,剛才的那個世界如此輕易的崩潰就是證明。
寧月月著急的追了過去,想攔住明玄晹,但卻沒有留意到腳下階梯,一腳踏空。
「啊!」寧月月閉上了眼楮,準備迎接痛疼的洗禮。
怎麼沒感覺?難道在這個世界里我是金剛不壞之身。寧月月睜開了眼楮,看見的是一張充滿擔憂的俊顏,但在寧月月開眼的瞬間收斂了所有的情緒。
「你沒受傷?」明玄晹沒摻雜感情的說出關心的話。
「啊?」寧月月才反應過來自己被明玄晹抱住沒有在樓梯上演滾球的雜技。太好了,我不是旁觀者,我參與進來了。
「你現在可以自己站起來了?」用著肯定的語氣問道。
「啊!」寧月月發現自己以一個十分曖昧的姿勢躺在明玄晹的懷抱里。臉上立刻染上了顏色,手忙腳亂的後退,結果又一腳踩空。
「小心。」明玄晹手疾眼快的再次拉住了寧月月,兩人又再次曖昧的抱在了一起。
「沒事吧?」兩人同時說道,又不約而同的放開了手,各自拉開了距離。
沉默,無言的沉默,尷尬的沉默。在這只有兩個人的世界里只能听到自己「怦怦怦怦~」的快速心跳聲。
寧月月沉默,因為剛才的擁抱讓自己把所有想說的話都拋到了九霄雲外了,剩下的只有擁抱後殘留下來的麻麻酥酥的感覺。
明玄晹沉默,臉上沒有表情,但不听變換的眼神出賣了他。
「如果沒有事,我先走了。」明玄晹打破了沉默,邊說邊向下走。
「不要走。」寧月月匆忙中拉住了明玄晹的衣角,「對不起,我誤會了你。」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懷疑我泄露了事情是理所當然的事。」明玄晹冷漠的說道,沒有怨氣但也沒有感情,寧月月感覺到他離自己好遠,就像是在把自己趕出他的世界。
「你畢竟不是她。」明玄晹輕聲的低語,但是寧月月卻听得一清二楚。
「我當然不是她,明溪妍已經死了。」寧月月不知道為何听到明玄晹的話話怒從心生,月兌口而出。但是剛剛說完就感覺到後悔了。
明玄晹的臉上出現了瘋狂,雙眼漸漸變成了血紅色,接著周圍的世界發出破碎的「 里啪啦——」聲音。世界再次改變,寧月月看清楚周圍的環境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因為這里是明溪妍遇害的地方,雖然明溪妍不在了,但是地上的血跡卻是那麼的鮮艷,就是剛剛才發生的。
「死了,她死了。是我害死的,都是我。為什麼死的不是我?為什麼?」明玄晹抱著頭痛苦的喊道。
寧月月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明玄晹,這或許就是他一直隱藏的一面。就連自己看到明溪妍死的時候都有點遷怒他的失信,更何況是深愛著她的明玄晹。或許他就在她死的時候跟著死去,活著的只是他的軀體。
「不要再怪自己了,她的死不關你的事。」寧月月開解明玄晹,但是痛苦中的明玄晹根本沒有听進去一個字,只是不停的說道︰「該死的是我,死的應該是我……」
「啪——」清脆的耳光聲響起,明玄晹清醒了過來,看著寧月月。
寧月月扇了明玄晹的手沒有縮回去,而是手指一縮,伸出食指指著明玄晹的鼻子,一字一頓的說道︰「你確實該死,你怎麼不在她死的時候一起去死?」
明玄晹愣住了,完全無法反應。
「為什麼到現在還沒有死?是不是怕死了?殺了那麼多妖魔鬼怪的殺戮者難道只敢屠殺弱者,沒有殺死自己的勇氣?」寧月月毫不留情的繼續說道。
「我,妍妍……」明玄晹反應過來,混亂的說道。
「不要拿她做借口,她要你幸福快樂的活下去,你做不到還有臉提她嗎?你不配。」寧月月沒有等他說完繼續說道。
「住口。」明玄晹終于忍不住吼了出來。
「听不下去了,因為我說的話戳穿了你一直偽裝的世界。是不是想把我也殺了,繼續躲在你的世界里行尸走肉的活著?說穿了,你只是一個懦夫,無法面對未來,無法擺月兌過去,不生不死活著的懦夫。你活著除了不停的制造殺戮來發泄,除了讓你的師父、師兄師弟、你的朋友和所有關心你的人擔心你之外,你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我活著確實沒有什麼意義了。」明玄晹痛苦的說道。
「是啊,你可以去死了,只要你覺得你死後能夠面對死前還希望你幸福的她,那你就去死吧。」
「活不下去,死不得,這就是我。哈哈哈——」明玄晹仰天長嘯,淚水順著臉龐留了下來滴在了地上。
「活不下去,死不得,這是你自己造成的,這是你懦弱逃避的結果。你還要這樣行尸走肉般的或者嗎?快醒醒吧,現在已經不能在逃避下去了,你走出你的世界看看,還有很多人在關心你,不僅是為了自己,為了他們,也為了她,那個至始至終都對著你微笑,想讓你體會到這個世界美好的她,喜歡堅強的你的她。她和所有關心你的人都一直陪著你。我希望你不要在繼續讓他們擔心難過了,你是明玄晹,無所不能的明玄晹。」
明玄晹恢復了平靜,兩眼灼熱的看著寧月月,突然問道︰「關心我的人也包括你嗎?」。
「當、當然。」一直理直氣壯教訓明玄晹的寧月月一下子變得扭扭捏捏。
「啊——」腳下的大地一陣晃動,寧月月忍不住叫了,由遠及近的世界正在不停的消失,被黑暗吞噬歸于混沌。
「我們快走,這個世界快要崩潰了。」寧月月拉住明玄晹的手著急的說道。
「你走吧,這是我的內心,我走不了。」明玄晹甩開了寧月月的手說道。
「那我陪你。」寧月月再次拉住了他的手。
「你……」
「我也是沒有辦法,當初進來的時候忘了問怎麼出去,除了你,我不知道該找誰幫我出去了。」寧月月笑著說。
而且她希望我陪你,就算不是一生,我也希望現在陪你一起去面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