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福靈瓏家的地板上醒過來,路見峰比遇見鬼還吃驚。
「靈……靈瓏?」莫非昨夜他夢游了?亦或是兩罐啤酒就讓他亂了性?
躺在沙發上擁著大抱枕睡得香甜的福靈瓏並沒有醒過來,只是左手的手腕上拴著一根繩子,而另一端拴在路見峰的左手腕上。
這是怎麼一回事?路見峰抓了抓亂亂的頭發想從涼涼的地板上站起來,卻扯動了腕間的繩子,驚動了熟睡中的福靈瓏。
「嗯……望月?」福靈瓏被驚醒,揉著眼楮從沙發上坐起來。
路見峰迅速打量了一下自己,忙從沙發上撈過來一個靠墊擋在身前,「靈瓏……呃……我怎麼在這兒?」
福靈瓏坐直身子,使勁眨了幾下眼楮看著沙發前地板上的路見峰,「路見峰?」
「哈……是……那個……」抬了抬被拴住的手腕,路見峰尷尬地笑著,「我昨晚上喝了點酒……我的天!」當看到自己襯衣袖子上成片的血漬時,路見峰大吃一驚。
捋起襯衣袖子一看,手臂上大大小小數十個傷口,但都結了痂,模上去有輕微的刺痛。
福靈瓏已經徹底清醒過來,靠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路見峰審視自己身上的傷口,並不時發出驚訝的低呼。
「我這是……怎麼搞的?」解開手腕上的繩子,路見峰怔怔的看著福靈瓏問。
右眼視力仍未恢復的福靈瓏眼神閃爍著,絞盡腦汁想編出一個能令路見峰信服的故事。
急促的門鈴聲及時的挽救了緊鎖眉頭的福靈瓏。
路見峰從地上一躍而起跑到門口,扯開嗓子喊︰「誰啊!」
「……靈瓏?我是海叔。」門外的人遲疑了一下才應聲。
路見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沙發上發呆的福靈瓏,低聲道︰「靈瓏,門外的人說他是海叔……」
海叔?福靈瓏一听馬上連滾帶爬的從沙發上跳下來,然後跌撞的跑到門前扭開門鎖,將門大大的打開。
門外站著一位文質彬彬的男人,戴著無邊眼楮、白襯衫、牛仔褲……這位「海叔」竟然意外的年輕!
「海叔!」福靈瓏高興地撲進來人的懷里又蹦又跳。
福昌海微笑地扶住跳蝦似的福靈瓏,直到她平復了激動才淡淡地開口,「昨晚接到望月的電話,知道你又出事了。」
福靈瓏的臉色由激動轉為黯淡,即而又擔心地迎向福昌海鏡片後的雙眼,「海叔,那個……」
福昌海明了的點點頭,伸手阻止了靈瓏後面的話,然後看向她身後只著襯衣褲的路見峰身上,目光里有著探究和審度。
「靈瓏,這位先生是誰啊?你的朋友?」福昌海微笑地朝路見峰點點頭。
路見峰見來人與自己打招呼,一時間還沒搞明白狀況的他也木然地擺手示意。
福靈瓏這才意識到屋內還有一個昨夜被利用了的警察兼昔日同學。
「海叔,這位是我的高中同學路見峰。」雖然靈瓏知道福昌海認識路見峰,甚至了解他的程度比路氏夫婦還透徹,但她還是要裝模作樣的介紹一下。
福昌海邁步走進室內,朝路見峰伸出手,「路先生,你好。我是靈瓏的表叔福昌海。」
一表三千里的叔叔啊,怪不得這麼年輕。路見峰暗忖著,同時伸出手握住福昌海的大手,感覺對方的手干爽細滑,與他粗礪愛出汗的手有著天壤之別。
「路先生昨晚……」福昌海故意停頓住話頭,明顯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可謂衣衫不整、大清早過于曖昧的路見峰,「在靈瓏家里過的夜嗎?」。
「啊?」路見峰的心嘎 一聲,手心馬上開始冒汗,快速的抽回自己的手在襯衣上蹭了兩下苦惱起來,總不能說自己也不記得是怎麼來到靈瓏的家吧,任誰听都是很不負責任的話。
但如果非要說出自己是怎麼深夜跑到福靈瓏的家、並且過了一夜,路見峰又真的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就在兩難之際,福靈瓏出面替路見峰解圍道︰「海叔,昨晚我在樓下被壞人騷擾,是見峰幫助了我,他怕我害怕就陪我喝酒聊天了一整夜。」
福昌海當然知道事情的真相,但還是假裝相信了福靈瓏的話,點點頭道︰「現在已經是七點多鐘了,路先生也該回家準備上班了吧?」
「是……是……」路見峰忙不迭地點著頭,然後胡亂朝靈瓏揮揮手,「那我先回去了。」然後奪門而逃。
听到樓梯間傳來咚咚的腳步聲,福昌海的眉毛挑了挑,唇邊露出一抹狡黠地笑痕,然後將房門一關。
「海叔,他會不會起疑?」福靈瓏有些不安地拉住福昌海的手。
「放心吧,暫時他還理不出頭緒來。」安慰的拍拍福靈瓏的小手,福昌海拉著她走到沙發旁,將福靈瓏發冷的身子往沙發里一按,然後把毯子蓋在她的身上,「我們先來解決那個女鬼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