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樓,果然是生產力低下的時代中最適合人類夜晚消費的場所之一。黑夜的降臨,更讓這經營服務性行業的場所生意愈加興隆。
看著前方那座名叫「百花樓」的青樓門前往來不絕的車輛,甄淼心里暗嘆道︰果然愈夜愈美麗啊!在原來的世界里,作為新一代「紈褲」的世家子弟,她可沒少去夜店里吃喝玩樂。即使是被譽為新生代的「天才」,她也得娛樂自己不是。當然,每次到夜店里,她都是打扮得花枝招展,連同把墨非一起押運到娛樂現場。不過,打扮成男人模樣,進入專業的服務性場所里尋花問柳,她還是頭一遭。
還沒進百花樓,濃烈脂粉味就撲頭蓋臉地迎面襲來,把甄淼嗆得連連打噴嚏,低頭抱怨道︰這簡直能稱得上是這一時代的化學武器了!
商止斜眼瞧著甄淼狼狽的模樣,抿嘴偷笑,故作一本正經地問道︰「看來甄……真的不能適應青樓這種場所。二位不如就此打道回府?」
甄淼抹了把眼淚,發狠道︰「我還真不信這還有我呆不住的地!」說完,扯上拎著大包小包一堆東西的莫離,一鼓作氣地往里沖去。
不用說,莫離精致的小臉和商止陽剛的相貌,一進門便引來老鴇們和一票青樓女子的圍觀。紅的、粉的、紫的各色絲帕,搖擺飄逸地在莫離和商止眼前亂掃。一干狼女們做作地嬌笑著把腰肢扭成各種詭異的曲線。臉上撲的不知多厚的一層脂粉,隨著她們的迭聲浪笑紛紛抖落。
甄淼趕緊捂上了口鼻,奮勇地扒開重重人影,逮著個因為太過瘦弱沒能擠進人堆里的老鴇,要了間上等的包房,扯著杵愣在那群女妖怪里呆若木雞的莫離,飛快地奔上樓去。
商止眼瞧甄淼和莫離逃也似的溜走,哪敢停留,立即施展渾身解數,也跟著飛奔到樓上的包房里。
索性百花樓里的上等包房,布置得還算清雅。香爐點著清淡的香薰。沒了那夸張的脂粉香味,甄淼總算能夠恢復正常呼吸。
那被甄淼隨手扯來的老鴇,一眼就瞧出甄淼一行三人八成是初次逛青樓的雛,那張老臉更笑成一朵燦爛的ju花,把手里的鮮紅色絲帕一搖,扭著腰問道︰「三位叫我花姨就好。不知三位公子如何稱呼?」
甄淼笑道︰「花姨你好。你就繼續把我們稱為公子便是。」
花姨一挑眉梢,料定甄淼他們三位定是不欲人知道他們的姓氏,也不糾纏,直接問道︰「三位在百花樓里可有相熟的姑娘?若沒有的話,不如我來為三位安排安排?」
甄淼睨了商止一眼。見他挺直了腰桿一副大敵當前的模樣,恐怕也是第一次到青樓里來。她驚訝的同時,也對他有了幾分好感。畢竟在這個民風開放的世界,以他的年紀和地位,能如此自制,確實不易。
但令甄淼更好奇的,是背地里指示商止保護她和莫離安全的那人的身份。因為那個人的指示,才讓商止這麼個從不進青樓的年輕將領,不惜違背自己一貫堅持的原則,陪著她一同到青樓里來,只為保護她和莫離的安全。那個藏在商止身後的人,究竟是何身份地位,能讓商止如此忠誠?
花姨見在場的三人沒有反應,只好提高嗓門又問一次︰「三位在百花樓里可有老相好?需不需要我為三位安排?」
甄淼回過神來,支吾道︰「那……就勞煩花姨為我們安排吧。我們……要你們樓里最紅的幾位姑娘作陪。」
「只點最紅的幾位姑娘?」花姨愣住了。百花樓里最紅的幾位姑娘,都只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難道這三位雛,並非為了破chu才來逛青樓麼?又或者,他們壓根就不知道這百花樓里的規矩,只覺得點姑娘作陪嘛,自然越紅越好,越大牌越好,所以才有這樣的要求。花姨眨巴著一雙小眼,犀利的目光掃過甄淼三人茫然的神情,更肯定了這一念頭,忍不住提醒道︰「我們這最紅的幾位姑娘,都是清倌,只賣藝不賣身,三位……」
最紅的頭牌都是清倌?甄淼吐了吐舌頭。人啊,放到哪個時代都一犯賤的德行,得不到的東西總是最好的。她轉頭看了看商止,見他听到「清倌」這詞,似乎松了口氣。她也不好再為難這個正直年輕的兵部將領,點頭道︰「清倌就清倌。麻煩花姨您給安排安排。順便再上些精致的下酒菜和幾壺好酒。」說完,她從莫離的錢袋里掏出一枚銀子,塞到那花姨枯瘦的手里。
花姨掂量著手里的銀子,再瞅了瞅莫離和商止,見他們兩人一副听從甄淼安排的神情,知道甄淼才是這三人中話是的主兒,這才樂呵呵地點點頭,一搖一擺地出了包房去為甄淼三人安排姑娘和酒菜去。
花姨走後,三人臉色略微自然了些,分頭尋了個軟榻坐下。
莫離坐在甄淼身邊,湊近她耳朵小聲詢問道︰「淼淼,我們還真在這……」
甄淼抬起眼,望著正坐在他們對面偷听莫離說話商止,微笑著說道︰「當然了。我不是說了要好好答謝商公子嘛。」說著,她模索到莫離的手,在他手心里寫了個「等」字。
等?等什麼?還會有人來麼?莫離疑惑地回望著甄淼,感覺她輕輕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別著急,便安了心,轉過身把她在田家商鋪里買的大包小包整齊地擺放好。
沒多久,包房的門被人對推開。花姨笑眯眯地走了進來,身後緊跟著三名分別穿著素白、女敕黃、淺粉色的紗衫,眉目清秀,氣質淡雅,不虧是當紅的頭牌清倌,與方才在樓下那群胭脂俗粉相比,無疑有著天壤之別。
花姨見甄淼面露喜色,心知她安排得沒錯,這三位果然好的是這一口,得意地一甩絲帕,笑歪了嘴介紹道︰「這三位就是我們百花樓里最清麗的三朵花。三位公子來得可真巧,踫巧我們的三朵花都得空。水仙、迎春、芙蓉,你們快給三位公子行個禮吧。」
白衣的水仙,黃衣的迎春和粉衣的芙蓉,依次給甄淼三人行過禮後,老鴇拍拍手,包房里又呼啦啦地竄進一群人,極有次序地擺好琴上好菜。忙乎了一陣後,花姨才帶著一票人離去,只留下那三個當紅的清倌。
甄淼瞧了瞧木訥的商止,知道不用指望他來安排這三個當紅的清倌,只好輕笑著說道︰「你們三個……自己尋個位置坐下吧。」
听到甄淼發話,迎春和芙蓉倒是毫不猶豫,邁著小碎步直奔商止和莫離身旁的軟榻就坐了下來。剩下的水仙晚了一步,只好在其貌不揚的甄淼身側坐下,眉目間隱露一絲不滿。
話說水仙她們三位,方才在各自屋里更衣化妝時,就听屋里的丫頭們從前堂帶回消息,說樓里剛來了兩位風度翩翩的玉面郎君。她們三人心里就巴望著能夠親自服侍。等進了包房里,親眼看到了莫離和商止極佳的樣貌,她們更是喜上眉梢。听了甄淼的話後,迎春和芙蓉立馬行動,搶先一步佔地為王,把莫離他們兩人瓜分了個干淨。水仙沒能搶到莫離好商止身邊的位置,自然心有不悅。
甄淼察覺自己並不受那三朵花的待見,尷尬地模了模鼻子。
莫離身側坐了個迎春,只覺全身別扭,便朝甄淼的位置湊近了些,拉開與迎春之間的距離。
迎春哪知莫離的心思,見他離自己有些距離,也跟著挪了身子。
莫離和迎春兩人,一個退一個進。
沒一會兒,莫離就貼上了甄淼的身子,索性不管甄淼一身男兒打扮,直接摟上了甄淼的腰,回頭一臉嫌棄地看著迎春。
迎春不知甄淼是女兒身,還以為莫離好的是男風,頓時傻了眼,直勾勾地盯著甄淼腰上的手,久久不能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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