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甄淼從醫館回到自家院子時。月兒剛爬過樹梢。
今天到醫館看病的人比較多。她和商止只好留在醫館里吃了晚飯才回來。
說起醫館,自從兩個月前,商止把甄淼那治療隱疾的方法,告訴了那些個在百花樓里被弄成不舉的人們後,那些人按照甄淼的說法,一身隱疾居然真的全不治而愈。甄淼這位大夫神乎其技的醫術霎時間以各種版本,在達官貴人的交際圈中隱晦的傳播開來,沒過多久便名聲大噪。
許多達官貴人們得知了這消息,心想這大夫就連最棘手的不舉之癥也能不用任何藥物就把人給治好了,更何況其他的疑難病癥!于是,甄淼這家貧民區里小醫館的生意瞬間紅火了起來。什麼稀奇古怪的病患都蜂擁到醫館里,當然也包括那些整天花天酒地被掏空是身子的男人們。
一開始,甄淼看到身穿華服錦緞的富人們出現在醫館里時,愣了愣神,隨即就反應了過來,立馬將看病的診金從一文錢翻升了千百倍。
她可不管來的人都是些什麼身份地位的人,只當這些人都是送上門給她宰的肥羊們。
對此,甄淼讓卓玥專門制作了十枚極為精致美觀排號銅牌。她把十枚銅牌交給了吳恆,讓吳恆在發普通排號竹簡給鄉親們時,認出那些不是貧民區里的人,每天挑出十個病癥比較最為嚴重的病人。給他們發放新的排號銅牌。
吳恆起初還以為甄淼這麼做是想區分貧富差距,頓時有些不滿。可他心道甄大夫可不是勢利小人,所以沒多問就按甄淼所說的話去做了。
那些陪著三姑六婆們前來看病的太太小姐、名流紳士們,身穿華服和貧民們地窩在貧民區里排隊等候時,一張張臉上都流露出不滿和不屑的神情。他們領到做工精致的排號銅牌,再看了看貧民們簡陋的排號竹簡,還以為他們得到了甄大夫最優先最隆重的待遇,心里的不滿消散了些,不禁沾沾自喜道︰這大夫果然上道。
可讓這些人失望的是,甄大夫在傳號時,還是將竹簡排號的貧民們先叫入了醫館。華服們對此很不解,只能自我安慰道︰甄大夫定是想先應付完了那些貧民,好把盡力集中在他們身上,全心全意地為他們看病。想通了這一點,華服們臉上又恢復了得意自滿的笑容,鄙視地看著那些比他們先被叫入醫館里的貧民們。
送走最後一位拿著排號竹簡的鄉親後,吳恆才走出醫館,開始報排號銅牌的號碼。當他領著兩位身穿華服的富人走進醫館時,發現一項親切近人的甄大夫竟換成了一臉冷淡倨傲的模樣,咋眼一看,一身男裝的甄大夫還真有一代神醫從容淡薄的神仙味。他不由地吐了吐舌頭,靜靜地站在一旁,協助甄淼診病的同時,暗暗觀察著她的舉動。
甄淼突然換了冰冷的口氣跟華服病患們說話,吳恆覺得很奇怪。甄大夫平時給鄉親們看病,何時不是笑意盈盈,溫柔可親。怎麼對著那些華服們。甄大夫反而冷得像冰塊似的。而甄大夫向華服們收取極其高昂的診金,更讓吳恆眼角一個勁地抽搐。
當天,華服們全都走*後,吳恆才膽怯地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甄淼古怪地眨了眨眼,無辜地說道︰「那些都是待宰的羔羊啊!我不宰狠些心里會不安的!」
在一旁看書的商止忍不住「嗤」地笑出聲來,心里暗道幸好自己當初沒在她面前亂發官威擺官架,否則還不知道她會怎麼整他呢。
吳恆听後更是偷樂,朝甄大夫豎起大拇指。原來甄大夫的那些排號銅牌,享受的不是什麼優先尊貴的待遇,反而是一枚寫著「我是肥羊,任你宰割」的催金符。華服們拿著銅牌進醫館,就等于在腦門上鑿了「肥羊」二字,只能任由甄大夫痛宰。
當晚,甄大夫「催金符」的說法立馬在貧民區傳開了。到了第二天,鄉親們再看到一臉得意的華服們手里緊緊揣著的排號銅牌,都悄悄地轉過身好一陣偷笑。
從那以後,醫館不再因為給鄉親們變相的義診而出現財政赤字,開始有了贏利。這讓吳恆這被甄淼委派打量醫館一切事物的小學徒背地里徒偷樂了好久,在他心中,甄淼已經上升到了讓他盲目崇拜的地位。
吳恆的父親吳宇,還有那幾位得力的王爺舊部們。從吳恆嘴里听說了這事,也不得不佩服甄淼的手段。他們幾個原本對甄淼無償的義診行為已覺得很愧疚,現在听說醫館有了贏利,而且還是以劫富濟貧的方式,他們自是樂得眉開眼笑。
甄淼兩個月前向他們提出的棄田種植方案,在向炎和卓玥的指導下,已經初步形成了種植規模。用水車引水灌溉,用玻璃板搭棚控溫,用草木灰、家禽糞便養肥農田,再加上各種被改良過的農具,使得一片片棄田在月初時開始有所產出。
雖然「談笑間」還沒正式開業,可高得離譜的采購標準,早已被甄淼通過各種渠道從市場中散播出去。吳宇他們田里的出產,也是有目共睹的高質量高水準,完全符合「談笑間」的高標準采購要求。幾家大商家和很多的大院采辦在得到這些情報後,立即向吳宇他們提出了采購意向。吳宇他們當然沒答應。他們把這事跟甄淼說後就等待甄淼的安排。在他們心中,已經完完全全地把甄淼當成了自己的領袖。
甄淼知道後自然很開心。畢竟租用和改良棄田所投入銀兩可不少。吳宇他們可沒那麼多銀兩投入。這銀兩都是段冉點頭同意支出的。現在田里的出產有了市場,意味著這些棄田不再是吞金的廢物,而是會下蛋的雞。甄淼哪能不高興。她索性召集四位夫侍和吳宇一行又開了一次會,提出了集團化管理的想法,把思路跟他們說清楚後,讓他們自行討論組織架構、薪酬管理、人員聘用、贏利分紅等具體方案。
經過雙方人員連續十幾天不停的開會討論,終于形成了這世界初具雛形的集團化管理模式。那些水月國的鄉親們,也因此成了這世界第一批正規的聘用制人員,每月領取基本工資,每個季度獲得贏利分紅,每日三餐和住宿都由集團統一安排,還享受極高的醫療教育等待遇。
這世界沒有注冊公司的說法,但甄淼還是把她的班底說成是「談笑集團」。這名字當然是沿用了「談笑間」酒樓的命名。只不過起初甄淼只打算在「談笑間」酒樓把客人口袋里的銀兩「灰飛煙滅」,如今卻計劃著把所有與「談笑集團」有生意往來的商家們的銀兩「灰飛煙滅」了。
「談笑集團」所經營的業務,除了「談笑間」酒樓外,又增設了「談笑農務」、「談笑科技」這兩大塊。段冉理所當然成了甄淼的二把手,協助完善規章制度,處理各種事務,並擔當起與朝廷周旋及對外公關的角色。莫離作為財務總監,著手處理各項銀兩往來。向炎除了被任命為「談笑間」酒樓的行政總廚外,還擔起了「談笑農務」的種植顧問一職。就連「科學瘋子」卓玥,再制造好鋼琴後,也被甄淼拉壯丁似的拉來組建了「談笑科技」。甄淼讓段冉給他安排了不少學徒,讓他把水車、水力研磨、改良農具等技術傳授給學徒們,再讓段冉把這些技術整體包裝好後,計劃打包販賣出去。
為此,段冉還揶揄地說甄淼這是掉入錢眼里了,小腦袋里整天想著如何賺錢。甄淼听後撇撇嘴,委屈道︰「我容易嘛我!那麼多人等著開飯呢!除非天上下錢雨,否則我就悶在錢眼里,打死不出來!」說完,她又拉著卓玥到一旁研究還有那些技術可以出售賣錢去了。
甄淼的這種「斂財」作風,不得不歸根于她在原來世界里學習經濟管理學的緣故。其實她心里在意的,並非財富的積累,而是賬本上的那串數字不斷的增多。這些數字。就是她離開後所有人員豐衣足食的保障。因此,她每天捧著賬本上增長的數字喜笑顏開,並對能但凡能讓賬本上的數字有所增長各種事務忙的樂此不疲。
除了甄淼和她的四位夫侍外,吳宇一行也受聘加入了「談笑集團」的管理層,作為「談笑農務」的中基層管理人員,執行一些較為簡單的管理工作。
大伙兒這一忙就忙了整整忙了兩個月。「談笑集團」的一切事務都在甄淼的領導和大伙兒的極力配合下,有條不紊地相繼開展。而距離「談笑間」開業的日子,也越來越近了。
幾天前,甄淼從冷琴送回的縑帛得知他很快就會回來了,心里對他的歸隊非常期待。不過冷琴告知會與女人一起回來,這還是讓甄淼有些郁悶。但她仔細一想。若冷琴真的愛上了其他人,對她其實更好。她既然無法償還他的情,不如讓他另尋良人。所以她對冷琴與人同歸之事並沒太大的反應。
甄淼回了院子里,先竄進卓玥的院子。
隨著「談笑間」開業的日子已提上了日程,她就琢磨著該如何把開業慶典辦得隆重新穎,贏得滿堂喝彩。她和段冉商量了很久。段冉執意不讓她拋頭露面,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心道段冉說得有理,便絞盡腦汁地去想究竟那種表演,能夠才別出心裁地在吸引人們眼球的同時,還能不暴露自己的相貌。
她幾經考慮後,終于定下了表演方案。但若想這種表演能夠順利呈現給嘉賓,她必須依靠道具的支持。所以,甄淼這個萬惡的資本家再次壓榨起可憐的卓玥的勞動力來。
不過卓玥本就是對各種新科技有著幾乎偏執的瘋狂。他不但不認為甄淼是在壓榨他,反而對她提出的又一種新東西報以十分的興趣。听了甄淼的要求後,他再次投入了沒日沒夜的瘋狂研究中。
卓玥為她賣命,她總不能袖手旁觀吧。到卓玥院里看看他的完成進度,提出新的改進方案,也成了她每天回院子里做的頭等大事。
她進了玥院,看到卓玥正在院子里不斷地調整一大副白幕和一處光源投影間的距離。
那處光源極其耀眼,是以許多玻璃鏡面圍繞著發光體進行反射後聚焦形成的一束巨大的光束。光源的上方,懸掛著一大面玻璃鏡。平滑光亮的鏡面將光源的光束反射到白幕上,形成投影的效果。
此時卓玥正忙著計算光源、鏡面和白幕間的最佳角度和距離,以使投影能達到最大倍數的放大和最清晰的效果。
對于投影這種技術,甄淼只知道原理。如何把原理轉變為實際應用,就成了卓玥的工作。卓玥成功制作完鋼琴後,對于基礎物理學形成了更高層次的理解。甄淼為他開了小灶,向他獨立傳授了更復雜的數學和物理學知識。卓玥才能獨自將投影從理論變為實際應用。
甄淼在一旁看了看,鼓勵似的拍了拍卓玥的肩膀,便自行離開沒再打擾。
卓玥這小子一旦沉醉于科研,就成了雷打不動的瘋子一枚。甄淼可不願在這種時候去觸他的霉頭。
從玥院出來,甄淼又朝冉院走去。這是她這兩個月來不知不覺養成的習慣。不管她有多累,回來後總會到冉院里打個轉。段冉忙的時候,她會在了解詳情後,提出一些觀點,開拓段冉思路。段冉閑的時候,兩人會下幾盤棋。直到累了,她才回到自己院子里沐浴休息。
在她、段冉和莫離三人同床而眠那晚後。段冉再沒提出讓她留宿的要求。這一來倒讓她覺得輕松了不少,她和段冉相處起來隨意自在很多。
今天晚上,段冉的屋子里挺熱鬧。莫離和向炎都聚集在屋子里,和段冉討論著開業自助酒會的菜單、邀請人數、成本預算等事項。
三位夫侍見到甄淼,都笑了笑。
段冉拉過她的小手,揣在手心里,溫柔地說道︰「回來了。累麼?」
甄淼對他親昵的舉動早已習慣了,也不抽自己的手,搖著頭說道︰「不累,你們都在忙啊,那我先回房沐浴了。」
向炎一听,微微一愣,臉上的神情有些古怪。
甄淼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段冉輕嘆口氣,「冷琴已經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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