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畔月城里,段冉跟甄淼打了個招呼。獨自策馬回了院子。商止遣了親兵們回將軍府,陪著甄淼一同到了醫館。
離醫館老遠,甄淼就看到醫館門前亂糟糟地擠滿了人。不說一眾華服們都像鴨子似的扯長了脖子朝門口張探,就連水月國的那些老鄉們也是側頭側腦地打量著門口,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什麼。
甄淼和商止疑惑地互相看了一眼。怪了。這是什麼情況啊?
自從吳恆做了醫館里的學徒後,每天都會早早來到醫館發排號竹簡和銅牌,趕在甄淼沒到醫館之前就讓等待的病號們很有秩序地排隊等候。像現在這種亂成一鍋粥的場面,除了醫館開業的第一天,沒安排人維持秩序之外,甄淼已經很久沒見過了。
甄淼皺了皺眉。難不成吳恆今天不舒服,所以沒能提前到醫館來準備麼?
她下了馬,把馬韁丟給商止,就朝醫館門口擠。
擁擠在門前的眾人們,倒都能認出甄淼這位大夫,主動讓出一條過道,讓她沒受什麼阻攔就到了門口。商止栓好了馬,緊緊跟在她身後。
穿過人牆,甄淼抬眼一瞧。嘿!竟是冷琴和游川已在門口等著。沒見著蘇梅的身影,估計她是因為手受了傷,不想跑來醫館里添亂,所以留在了院子里吧。甄淼沒再多想。看著前方那兩位俊美的男人,朝他們所在的方向走去。
冷琴一身暗黑色絲袍,一臉平靜地站在門邊,目光越過重重人群,不知停在哪。他那從骨子沁出的冰冷,襯得他愈發的清冷孤傲,在這雜亂的人群里,竟如冰山上盛開的雪蓮,傲立于眾人之外,清雅高傲得無人可攀。
相比冷琴拒人千里的清高,游川顯得很是親民熱情。他慵懶地倚著門框,一下沒一下地悠然扇動著手里那把花里胡哨的孔雀翎羽扇,一雙狐狸眼不時地向四周拋出一記記嬌媚的眼波,撩撥的圍觀的少女怨婦們激動無比。
眼見那嬌小的身軀從人群中走了過來,游川微微一怔,認出了男兒打扮的甄淼,嬌笑著迎上前去。
甄淼冷哼一聲,直接無視了迎向她的游川,目不斜視地越過那廝,繼續向前,走到冷琴身邊,笑盈盈地說道︰「琴,何時來的?等很久了吧?」
冷琴淺淺地勾起嘴角,「沒事。游川說他知道醫館的位置,就讓我和他一起先來這等你。」
游川搖著扇子興沖沖地湊到甄淼身邊,剛想要說些什麼,卻被她的小手大咧咧地招呼到臉上。甩到了一邊。
甄淼扭過頭,對身後的商止說道︰「商止哥哥,這位是冷琴,也是我的夫侍。」
「我知道,冷小神醫嘛,水月國冷神醫的愛徒。段冉跟我介紹過。」商止上前兩步,拱手作揖,友好地招呼道「你好。在下商止。」
「你好。」冷琴淡淡地拱手回了個禮,目光回到甄淼曬得發紅的小臉上,略微不悅道︰「怎麼也不戴幕離遮遮陽,瞧你曬得。」
「我沒事,曬曬也挺好的。曬成小麥色的膚色倒也顯得健康些。」甄淼笑著說完,舉起手,在空中揮了揮,放開嗓門大聲說道︰「大伙兒靜一靜啊,這位是冷大夫。以後他也會來咱們醫館里幫忙,負責……給持排號銅牌的親友們診病。」
冷琴那張冰塊臉,即使給水月國的鄉親們診病,他也不會換上如沐春風的微笑,還不如直接安排那一只只肥羊任由他屠宰。他只要流露本性就已然一副從容淡泊的神醫模樣,可比她強制板著臉裝出的神仙味自然得多了。這屠宰的差事。舍他取誰。
「你讓卓玥趕制的銅牌,一共有四十枚。」冷琴微斂著眉,從腰間解下一個不小的錦囊,交到甄淼手里,補充道︰「卓玥說擔心你不夠用,給你多做了二十枚。」
甄淼接過錦囊,在手里掂了掂,心道︰卓玥這娃子辦事不但利索,還開始會替她著想了呀。
游川趁著空擋,把那張禍水臉湊到甄淼身邊,幽怨道︰「淼淼,你怎麼只介紹琴,也不介紹介紹我呀~~」
甄淼依然選擇了無視這妖孽的存在,側過臉向身邊的水月國鄉親問道︰「抱歉。請問吳恆沒來麼?」
「吳恆已經來過了。但他一看到這兩個人,立馬轉身跑開了。」那位鄉親連忙回答道。
吳恆來過了?甄淼一愣,一把扯過妖孽的耳朵,惡狠狠地說道︰「說!你是不是把我的小徒弟給嚇跑了?」
「哎呦呦~~我這柔女敕女敕的小耳朵呦~~」游川歪著腦袋抽著氣,手忙腳亂地從甄淼手里搶回自己的耳朵,揉了揉,委屈道︰「我哪知道你那小徒弟被我的王霸之氣震到哪去了~~」
甄淼陰森森地斜睨了他一眼,「王八?」
游川被她瞧得一哆嗦,諂媚地笑道︰「是是。淼淼說我是啥,我就是啥~~」
妖孽一臉狗腿模樣,看得甄淼很是無語。索性不理他,她掏出鑰匙,開了門。
吳恆不在,沒人幫忙分排號竹簽和銅牌呢。怎麼辦?她看了看跟著進屋的冷琴、游川和商止。一個太冷,一個太妖,還有一個是將軍。似乎都不太適合干這工作呀。
甄淼正揉著額頭糾結不已。吳恆卻在這時候回來了。他身後還跟著他的父親吳宇。
自從甄淼提出集團化管理的運作模式後,吳宇的父親也被她招到了羽翼下,一天到晚忙著管事,總忙得不行。除非出了什麼大事,否則就連她也很少見到吳宇。倒是段冉負責管理他們,跟吳宇他們一行還時常踫面。
吳宇大叔居然專門跑到了醫館里來。該不會真出了什麼事吧。甄淼不免在心里揣測道。
沒想吳宇匆匆跟甄淼行了禮,一見游川,連忙飛奔上前,激動地說道︰「游公子,竟然真的是你啊。小兒說他看到你,我還不太相信。沒想還真的是你啊!」
游川憨笑著撓了撓腦袋,「呵呵,宇伯,好久不見啊。我听說淼淼要過來,所以專門跟著來了,正好看看你們在這兒過得怎麼樣。」
吳宇一愣,驚訝道︰「那甄大夫,果真是那位……」
「沒錯,淼淼是我的妻。」游川搖著羽扇,從容地說道,暗暗朝甄淼拋了記媚眼。
甄淼撇撇嘴,狐疑的目光在游川和吳宇身上來回搜索,暗下思索著這兩人怎麼會認識呢。
吳宇听到游川的話。雙腿一彎,差點跪了下來。
游川反應快,連忙拉住吳宇正要下跪的身子,輕聲說道︰「宇伯,淼淼不講究這個,你不必行此大禮了。而且這人多,不方便。」
吳宇了然地點點頭,雙眼微紅,壓低嗓子隱晦地說道︰「我們果真沒跟錯主子。甄大夫,您放心,我定會為您管好那一群小子們。」
游川點點頭。拉著吳宇到了門口,「宇伯,你還是去忙你的。淼淼還多得你照顧呢。」
「游公子說的哪兒的話。那本是在下該做的事。」吳宇連連擺手,遙向甄淼深深一拜,沉聲道︰「甄大夫,在下先去忙了。您請多多保重。」
游川送走了吳宇,回到屋里,看到甄淼疑惑的眼神,搖擺著走到她身邊,嬌笑道︰「淼淼有什麼事,不妨等忙完再問,可好?」
甄淼睨了他一眼,輕點了點頭,讓吳恆收拾好另一張書案後,開始發放排號的竹簡和銅牌。
等吳恆里外都忙完,甄淼叮囑他去冷琴那幫忙,協助冷琴收取診金。
冷琴這清冷的性子,對錢那叫一個不屑啊。讓他來收取診金。甄淼那可是一萬個不放心。還是讓吳恆來收吧。他跟著她一塊兒痛宰肥羊那麼長時間,深得她厚黑學精神的影響。宰起那一只只肥羊來,估計下手也不會有任何仁慈可言。相比之下,吳恆可比冷琴讓她放心多了。
看著一切準備就緒,甄淼朝吳恆點點頭,開始讓門外排隊等候的病人們入醫館。
兩位大夫同時診病,那速度比起以前自是快了不少。
不過那一只只華服肥羊們,在冷琴為他們診病時,除了暗暗欣賞冷琴這枚難得一見的大帥哥,免不了豎起耳朵偷听隔壁甄淼診病的情況。
甄淼隨和可親的語氣,自是听得一眾華服們心里仿佛生了蠕蟲一般,**難耐。再听她收取診金時,竟然只收寥寥一文錢,頓時愕然不已,強烈要求要換大夫診治。
甄淼一陣冷哼,指了指門口所在位置,「不願讓冷大夫診病的,請自便。門在那,慢走,不送。」
商止和游川都靜靜地呆在甄淼身後。一看這架勢,都不約而同地起了身,若這些華服們真有什麼異常激烈的舉動,他們兩人可不會袖手旁觀,定會讓鬧事的肥羊們好看。
冷琴看了看那幾位想鬧事的肥羊,清清冷冷地問道︰「怎麼?難道你們覺得自己的性命,只值區區一文錢麼?」
肥羊們被冷琴的問題問得目瞪口呆,一陣訕笑後,乖乖地坐回了冷琴的書案旁,高傲地抬著下巴。再看隔壁的人時,他們的目光頗為不屑,似乎在嘲笑這些人的性命低賤得只值那一文錢,卻忘了他們自己剛才還想去爭取這只有一文錢的診金。
甄淼再看冷琴一臉平靜,心里暗暗偷樂道︰平時看冷琴都一副淡然的模樣,沒想心眼竟也是如此的黑呀。果然深受她厚黑學的影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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