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子風疑惑著之隱的反應,正想詢問,十月下樓了。
「之隱哥,你干嘛呢,大清早的鬼嚎什麼,這房都快讓你震塌了。」說著便怔住了,喃喃道︰「之隱哥,你這天下第一的美男子看來也不怎麼樣嘛。」
賀子風望了望十月,朝她風雅一笑,又看向之隱,十月則干脆緊盯賀子風不放,之隱看了賀子風一眼,又看看十月,更悲傷了。
下午同賀子風一起回莊的之隱情緒已經平復很多了。一路上,十月纏著賀子風問東問西,賀子風倒也表現的君子,只要有問必會有答,偶爾也會夸上那麼一兩句清秀,可愛後,就又會轉頭對著之隱,之隱也就打打馬哈,就死拽著十月往一邊拖。
低聲警告道︰「十月,你是個女孩子,給我矜持點。」
十月的一句話,就把之隱給雷的外焦里女敕的。
「之隱哥,你別阻擋我追求終身幸福的道路。」說著踢了踢路邊的石子,挑釁的看著之隱。
我們家十月終于長大了,懂得開始思春了。之隱覺得對這個妹妹,真的是越來越無力了,賀子風也就一披著人皮的狼,風流不說,簡直就虛偽,想著養了十幾年的妹子,就要這樣落入陷阱,之隱就更氣了,轉頭看著罪魁禍首,正拿著折扇搖啊搖,一副欠抽的樣子,見之隱轉頭看他,挑了挑眉,笑了。而他腳下的小雪,只因早上賀子風說它漂亮,給了它一屜包子,早就叛變了,沒事就圍著賀子風轉,轉啊轉的就算了,還要用腦袋噌人家褲腿,這沒氣節的小雪,養了這麼多年,一屜包子就被勾搭走了,果然是只白眼狼。
八月份的宛南城天氣炎熱,沿著落雁湖邊一路行去,不時的都能看見穿著艷麗的妙齡女子和附庸風雅的青年才俊游船泛舟。落雁湖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沿湖種了一圈的垂柳和與之相間的桃樹,在湖的西北角種了一片的荷花,聞荷香,摘蓮蓬,賞荷花的人不在少數,而湖的東邊,則停了一排排的畫舫,大小不一,但卻都極精致,之隱細看了下,原來就是昨夜的那些香船,此刻少了喧鬧,倒也添了些淡雅。
三人一狼,沿湖一路悠哉,只因太過搶眼,時不時的就會引發一些小騷動,行至荷花池旁,十月還沒來得及感嘆一番,就見前方一人急急竄來,一邊跑一邊喊︰「少莊主,總算找到你了,你怎麼昨晚一晚都沒回去啊,莊主都找你好幾回了,你快回吧!」
「那走吧!」合了折扇就帶了之隱他們往回走。
「等等,浮雲莊不是應該往前嗎?」。
「誰告訴你浮雲莊在前面了。」賀子風一臉戲笑的看著之隱。
「那你不一路都帶我們往前嗎?」。
「哦,那是帶你們逛逛,浮雲莊離‘笑春風’不遠,拐兩個彎就到了。」賀子風的笑容更純真了。
「你……」兩側的手松了緊,緊了又松,背著包裹的之隱一臉鐵青。
「之隱哥,你不走嗎?那我和小雪先走了。」
十月啊十月,你就是個見色忘義的叛徒。
客棧里,當十月提起要去找賀天翔的時候,賀子風也是略有吃驚,不過這江湖上找賀天翔的人多了去了,也不差他們兩個,只是看他們的言行均不見行走江湖之勢,倒也有幾分疑惑,于是提議先帶他們去莊里看看,如若不是,再帶他們去找人。可沒想到,當之隱拿出信件,賀天翔看了之後,竟聲有哽咽,抱了之隱和十月,竟半天不曾說話,弄得另外三人一頭霧水。
一柱香後,賀子風終于受不了賀天翔失常的行為,平時穩重端莊慣了,沒想到一見這兩人竟失控如此,半天過去了,還圍著他們打轉,上上下下都快把那兩人看穿了。
「咳咳,爹,你找孩兒回來不是有事嗎?」。賀子風尷尬的出聲。
「哦,對了。」賀天翔恍然回神,自己兒子還站在一旁呢,也頓覺不好意思,輕咳了兩聲,安排之隱他們先在客房住下,就喚了賀子風一同往書房去了。
晚上,吃完晚飯,之隱就與賀子風一同往院中溜達去了,而十月則留下與賀天翔聊的起勁。
月明星稀,微風徐徐,之隱抬眼看了看走在前面的賀子風,背影被拉出了老長,蓋住了他的身子。一晃眼竟有些愣神,其實十月說的沒錯,這賀子風確實是長得很是不錯,風神俊秀,神采不凡。
賀子風見身後沒了聲響,便轉身,剛好看到之隱在愣神,便勾唇一笑,「之隱,莫不是見我這風姿卓越,起了念想了?」
「是啊,老子倒是想呢,只可惜你是個男的。倒是我家十月,這會子可了盡的討你家老爺子歡心,等哪天你真有幸成我妹夫了,哥哥我會給你包個大紅包的。」之隱皮了臉,說完,還上前拍了拍賀子風的肩。
「呵,之隱好手筆啊,這日後之事暫且不說,不過十月這丫頭倒確實是討人喜歡,老爺子這麼些年了,倒還真未像今日這般開懷了。」說著俯身向前,在之隱耳伴低聲說道,「保不準,日後就成了我的姨娘了。」
「你說什麼?」之隱大驚。
「呵呵呵,之隱還真是可愛,如此玩笑話豈可當真。再者,我娘雖去逝的早,可我爹對我娘可真是一往情深啊,這麼多年的情份,豈是說斷就斷的,更何況,當年我爹可是在我娘墳前立了誓的,你剛才又可曾見過一妻半妾的出現在飯桌上?」
之隱低頭不語,這大家的家規又豈是他能知曉的,再者,有這樣開自己老子玩笑的兒子的嗎?
來到一處涼亭,賀子風止了腳步,抬手指了指池中的月色。
「之隱,你看這月亮如何?」
之隱抬頭看看天上,半晌︰「很亮。」
「那你看這花又如何?」賀子風又指了指池中的睡蓮。
之隱又低頭看向池中,花苞緊閉,但那隱隱藏于蓮葉身後的姿態倒似姑娘般嬌羞。
「怎麼都沒開花?」
「呵,睡蓮在晚上花朵會閉合,到早上又自會張開。」
「哦……」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什麼問題?」之隱不解了。
「你看這花如何?」賀子風耐了性子又問了一遍。
之隱疑惑,想了想,說道︰「很漂亮。」
賀子風輕輕的笑了,調起口吻說道︰「既然如此良辰美景,那我們是不是該做些什麼?」
「做什麼?」之隱更不解了,和賀子風說話,他越發覺得自己一慣靈活的腦袋都不夠用。
賀子風又俯身向前,這次竟在他耳旁吹了口氣,然後輕聲說道︰「當然是花前月下之事。」
之隱激靈靈的打了個寒噤,立馬推開賀子風,白了臉吼道︰「賀子風,你抽風了吧,老子累了,沒空陪你玩。」說著,就轉身往下午的客房走去。
之隱啊,之隱啊,沒想到你守身如玉十幾年,今日竟被一個男人給調戲了。
賀子風也不追,只在身後哀怨的道了句︰「小之隱,你好狠的心啊!」
山崩地裂,瞬間石化。之隱的心跟著腳一起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