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頎淇的嘴一寸寸張大,直到之隱懷疑她可以直接吞下一個雞蛋,她才倏然伸手將嘴捂上,眼里還是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
賀子風此時才回頭,打量了一下聶頎淇,朝之隱問道︰「她是誰?」
之隱笑道︰「你的崇拜者,藍宇的未婚妻。」
「震威鏢局聶遠的千金——聶頎淇?」
「啊,原來你知道我啊!我很久就听過你的名字了,只是一直沒見過,沒想到你比藍宇好看多了。」聶頎淇有些興奮過度,也不管男女禮節,竟就扯了賀子風嚷道。
賀子風面露尷尬,低頭看了看身上的血跡笑道︰「聶姑娘說笑了,子風曾听藍宇提起過姑娘,沒想到今日竟得見面,也實在是容幸。」
「他真的在你們面前提我啊,那……那都說了什麼呀?」
「呵呵,當然是好話了,藍宇對姑娘可是贊不絕口啊!」賀子風不露聲色的扯掉抓著他衣襟的小手,轉頭對之隱道︰「你現在住哪?我去你那換身衣服。」
「對啊!藍宇也在呢,你隨我來。」聶頎淇說著便在前引著賀子風往福來客棧走。賀子風點頭致謝,慢慢的同之隱踱步在身後。
「你和藍宇關系非淺啊!」之隱在身後笑著撞了撞賀子風的肩。
賀子風微皺了下眉,用手捂了捂手臂︰「從小一起長大的,又是至交,關系好也沒什麼。」
之隱看了看賀子風捂著的手臂,驚道︰「你受傷了?」
聶頎淇聞聲也回頭,賀子風笑道︰「不礙事,就點皮肉傷,上點藥就好了,我們快走吧!」
回到客棧聶頎淇本想將藍宇叫醒,但被賀子風制止了,幾經勸說才回房休息。
看著賀子風將聶頎淇送走,關門轉身進來,之隱才扯著賀子風在桌邊坐下,拿了塊紗布給他清洗傷口︰「那些追殺你的都是什麼人?」
傷口在左臂上,扯開袖子才看到血淋淋的,都將衣服浸透了。之隱手一哆嗦,就不小心戳到了傷口,兩人均是倒吸一口冷氣,疼死了。
賀子風扯了嘴角搖了搖頭道︰「自從我那次回到宛南將事情處理好再出來接你時,就踫到這樣的事了,說來也不新鮮了,可他們的身分卻一直無從得知,那些人到最後不是死在我手上就是自盡了。」
之隱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接著問道︰「你覺得會是鏡水淵干的麼?」
「很難說,不過不太像他們的行事風格,雖然鏡水淵被貶入邪派,但他們還不屑于行這鼠輩之事,真要動手,也會亮明身分。」賀子風皺眉想了想,又道︰「你怎麼會和藍宇在一起的?」
亮明個屁身分,他們的頭就是個最大的鼠輩,要不能將爺騙得失身麼,算了,不想了,想一回嘔一次。
「在路上偶然遇見的,就一起了。」之隱又拿了塊新的紗布,將賀子風的傷口纏上,想了想又補充道︰「我和任封塵不同路,他要上京城,我就回來找你了。」
「原來如此。」賀子風了然的點了點頭,「那也算幸運,竟能在這相遇,我本就打算找到你後,就帶你一起上京的,可現在江湖越來越不太平,我看你還是和藍宇一起先回去吧,等我上京辦完事就回來。」
「什麼不太平,不就幾個小毛賊麼,你不是比他們厲害麼,帶我一個又礙不了你什麼事。」之隱不滿,竟然把他當拖油瓶了。
「我這次進京是去找人的,並非去玩。」賀子風好言相勸。
之隱斜睨了眼,挑眉笑道︰「小南風,你該不會是去找相好的吧,如果是這樣,那我……」
賀子風打斷道︰「你胡說什麼,前幾日剛剛得到消息,將進酒在京城放出話來,誰要是能找到他,就將此次送玲瓏玉蕭給各大門派的幕後主使給指出來。」
將進酒。
任封塵不也是要上京找這個人麼,難道這玉蕭不是他派人送的?
「這麼說來,不是有很多人要上京麼,這將進酒倒底什麼人,竟然如此神秘?」之隱好奇道。
賀子風肅穆道︰「確實會有很多人,而且大半是名門大派,所以此次進京到底結果會如何,沒人可以預知。至于將進酒——江湖中都道百曉生杜尋厲害,但也有他不知道的事,但將進酒則不然,只要你能找到他,不管什麼問題,他都能給你答案,可機會也只有一次,只是他已隱匿多年,從沒人見過他的長相,但卻知道他一定在京城。」
「為什麼?」之隱大感興趣,沒想到世上還有這樣的人物。
「因為十幾年前他曾立過誓,從此不再踏出京城一步。」
「哦,原來是個老男人啊,既然如此,那爺也要進京瞧瞧,長這麼大還沒進過京呢。」之隱笑道。
「你怎麼不明白呢,這不是好玩的。」賀子風有些許的無奈。
「不明白什麼,爺是出來闖蕩江湖的,不是當金絲雀的。小南風,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之隱俯身朝賀子風笑了笑,轉身朝床鋪走去。
就在片刻,看著之隱在眼前閃動的大眼楮,賀子風有些啞然,在身後不死心的又問了句︰「你當真要去?」
之隱打了個哈欠,和衣躺到床上,閉眼道︰「爺困了,你要不想坐一晚上,就上來睡吧!」
片刻後,就在之隱迷糊著賀子風真準備坐一晚上時,就听聲後傳來輕笑︰「既然之隱邀約,那就一起吧!」然後就是一陣衣服摩擦的悉索聲。
燭火被熄滅,接著便感到一具溫熱的身體靠了過了。賀子風的手也緩緩環上了他的腰,模索著尋到之隱的手掌,然後帶著它沿著腰際往下……
身體瞬間僵直,腰際上冰冷的蝶形玉牌與指尖輕輕相觸,透心的涼瞬間穿過心髒,直擊大腦,反射性的,之隱反手抓住賀子風的手向後甩去,低聲怒吼道︰「爺不是女人,別發春!」
賀子風的身子僵在了身後,視線明滅出幽深的光。片刻後,賀子風輕聲道︰「那如果是鏡水淵的風月,又當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