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天陽轉手將之隱從玄玉劍下拉了出來,不急不緩的擋掉玄玉的攻擊,一邊退一邊笑道︰「我看之隱和這姑娘的感情不錯,我還是少摻合為好。」
「你哪里看我們感情好了?」
劍都架脖子上了,這還叫感情好,這蕭天陽莫不是眼楮有問題?
之隱暗暗惋惜。
「常人不都道打是情罵是愛麼?」蕭天陽一邊擋著玄玉越來越猛的攻勢,一邊不忘低頭對護在身前的之隱玩笑。
有了蕭天陽的維護,之隱一下子竟也不覺兩人的姿勢過于親密,反而覺得有一高人保護,樂得輕松自在。縱使自己武功再不濟,至少也看得出玄玉與蕭天陽不是一個層次的,于是放心笑道︰「一賤大哥看來除了武功高,肚子里也有些風月文采嘛,不錯不錯。」
蕭天陽聞言,頓感無力,自己好歹也是官宦子弟出身,怎麼可能連這點墨水都沒有。
「之隱客氣了。」
玄玉見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竟全然不把她放在眼里,而蕭天陽的武功也著實厲害,自己使了半天力,竟都被他看似不著痕跡的一一化解,心下對此人越發惱恨,而之隱這會,竟還對那人有說有笑,看著那明晃晃的牙齒,就讓人覺得礙眼。
又是一個劍花刺去,意料中的,蕭天陽擺動手中的劍鞘,四兩撥千斤的就將劍勢化去。
「厲害!」之隱大贊,玄玉剛剛的那一劍,說實在的,已用了十成力,這其中的凶險,自己在蕭天陽這方看得清清楚楚,而蕭天陽直到現在卻都不曾將手中的劍鋒拉出劍鞘半分,不得不說︰蕭天陽這廝,武功——高深!
蕭天陽對之隱的稱贊有些不習慣,不由的麥色臉頰上也染了幾分可疑的紅暈。
玄玉見自己的全力一擊竟也被對方如此輕松的化去,眼眶竟開始微微泛紅,咬著下唇立住身形,對蕭天陽和之隱注視良久,才肅然道︰「這里是街市,人多不便,有本事,就隨姑女乃女乃到外頭的竹林里頭,咱們一決雌雄!」
一決雌雄?
乍聞此言,之隱心內大笑,想說不用比大伙也知道誰是雌的誰是雄的,但又見玄玉紅著眼眶一臉委屈的小模樣,當下便不忍再開她玩笑,于是和蕭天陽對視一眼,道︰「小玉兒,你可別想不開,你知道自己打不過一賤大哥的,到時候別真磕到踫到的,說我們大男人的欺侮你一個女孩子家。」
玄玉氣結,之隱這話本是好心,但他卻不知道自己在玄玉眼中一直是個一無是處的小混混,不說男子,連她一個女子都是不如的,今天竟被他逮到機會說話,听在耳中竟是冷嘲熱諷般的讓人難以消受。
緊了緊手中的劍柄,玄玉抿唇對之隱吼道︰「不用你假好心!」
說著便轉身率先朝竹林而去。
之隱不解玄玉為何又向他生氣,于是朝蕭天陽望去,只見他對之隱淡笑著搖了搖頭,便拉著一臉呆傻的之隱朝玄玉而去。
秋風起兮白雲飛,草木黃落兮雁南歸。
竹子真是個好東西,不管哪一季,只要不死,就總歸會頂著通體的碧綠身姿亭亭玉立于天地間。
這樣的竹林,之隱並不陌生。從小生活的小村莊的後山上,就有一大片這樣的景致,春冬時節,他和十月就常常會讓小雪叼著小籃子和小鋤頭去後山爬竹挖筍捉迷藏,現在想來,最開心的日子,竟都是在那與世隔絕的小地方過的。
風聲不大,但也刮得頭頂的竹葉嘩啦嘩啦的響。玄玉站定身姿,轉身對身後的兩人道︰「就這吧!」
蕭天陽無所謂的聳了聳肩,之隱暗自嘀咕玄玉矯情,打個架也要選個有意境的地界。
玄玉咬了咬牙,對蕭天陽道︰「拔劍!」
蕭天陽笑得一派風清雲淡︰「姑娘不必客氣,蕭某心下自然有數。」
「你看不起我?」
「姑娘說笑了。」
「那就拔劍。」
「喂,我說你們打不打的,你們再你儂我儂下去,天都黑了。」之隱見兩人你來我往的不覺好笑︰「嘿嘿,要不爺先避個嫌,等你們完事再……」
不等之隱說完,玄玉的劍已破空指來,之隱大驚,忙轉身邊跑邊嚷︰「喂,小玉兒我錯了,你別當真呀!」
「你給我閉嘴!」玄玉放開蕭天陽,一心要教訓之隱。
蕭天陽見玄玉的劍中竟帶了幾分肅殺之氣,忙迎鞘而上,擋去玄玉的去勢,玄玉見蕭天陽又來礙事,于是轉過身姿,開始猛攻蕭天陽的致命死穴。
此處地界開闊,風景優美,玄玉于是放開身手,大開大合之際,竟有幾次差點得手,而蕭天陽一來不願傷她,並未使力相抗,二來只守不攻,在玄玉的幾番連攻下,也險些掛彩。
之隱立在不遠處見一黑一青兩個身影上下交纏,叮當聲不絕于耳,劍面相擊的火花不時閃現,不由的也心下大急,這兩人,不管誰受了傷他都會過意不去,可一時又想不出好的辦法將二人分開,于是只能杵在一旁絞盡腦汁干著急。
「姓蕭的,看你這般多管閑事,這可是你逼我的。」幾個回合下來,玄玉的氣力已經不濟,卻還沒討到半分的好,于是退開一步,對蕭天陽沉聲道。
一顆紅色臘丸轉瞬襲來,蕭天陽一震,挑起地上一顆石子迎擊而上,順勢跳開一步,臘丸與石子在空中兩兩相擊,只听「 」的一聲,臘丸破裂,落于地上,只見一指節大小通體紅色的蛆蟲從臘丸中掉出,一遇空氣便迅速縮小,待只有指甲蓋大小時,又迅速鼓脹成球狀,然後暴裂成一攤血水。
玄玉驚叫︰「你……」
「血蠱!」蕭天陽待看清來物也是一驚,肅容道︰「姑娘身上沒想到竟有如此歹毒的東西,說!你與南宮洛是什麼關系?」蕭天陽的劍已經應聲拔出。
風吹葉動,打轉而下的竹葉飄然落于蕭天陽的劍鋒上,不做停留的分成兩半又往下落去。
好劍!
氣氛瞬間變得劍拔弩張。
從剛才開始,之隱的冷汗就直冒,這一賤大哥不會大開殺戒吧,現在可好,這打打鬧鬧的,可別真鬧出人命來才好。轉頭看玄玉,也是一臉的鐵青,咬著下唇對蕭天陽一言不發。
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