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玉一听這話,面上就顯得更委屈了。
「你不在主人身邊好好侍奉著,就是為了這個小白臉偷跑出來的?」
小白臉?這不長個的小屁孩在說誰小白臉呢!
之隱之前還對南宮洛一小屁孩對玄玉說話的態度心生好奇,但現在又听他對自己的人格有所污辱,立馬不滿的輕咳起來。
南宮洛轉頭對之隱注視了片刻,淡然道︰「你剛剛編的故事不錯。」
之隱微愣,不知道這是什麼情況,看見這小屁孩對著他說話,就想起那個被他追得滿院亂跑,最後貞節不保的夜晚。對方明明就明媚無害的像個觀音座前的善財童子,但陰森森的寒氣還是不自覺的從腳底往頭頂冒。
「南宮左使,玄玉知錯了。」玄玉低著頭,乖得竟不似她本人,之隱如果沒記錯,玄玉這丫頭對著任封塵大抵也不過如此了。
可能是因為外貌身高的原因,之隱一直都有將南宮洛這個老小孩當真小孩的錯覺,所以當看到他仰著脖子對玄玉不冷不熱的訓著話時,總有不真實的感覺。
「這話你不必對我說,等回去後,自己對主人說去吧!」
「是。」玄玉懦懦的竟沒再抬頭。
「你就是之隱?」
「……啊?哦。」之隱沒想到南宮洛竟會突然間問他話,竟一時在這屁孩面前有些無措的慌神。
南宮洛木然的看了看之隱的表情,轉頭又對玄玉道︰「既然是鏡水淵要找的人,那就一並帶走吧。」
之隱︰「啊?」
玄玉︰「是。」
蕭天陽︰「不行!」
三人同時發聲,結果一輪下來,之隱發現最後最搞不清楚狀況的竟然是自己。
南宮洛在幾人中個頭最小,但說話的氣場卻最足。他轉頭冷冷的對蕭天陽道︰「不行?蕭大俠想憑手中的玄瑛劍來阻止麼?」
「如果必要,蕭某也不吝賜教。」蕭天陽也不示弱。
「呵,蕭大俠似乎很在意他。」南宮洛也不轉頭,只將手指指向了之隱。
蕭天陽皺眉,剛剛之隱跑到玄玉面前,形勢對她們有利,現在是二對一,想救回之隱,看來得費些功夫。
而之隱這當事人卻沒心沒肺的還渾然不覺一場惡戰要因他而起,還在一旁推敲著南宮洛之前說的將他帶走一事。
「蕭大俠,我看你還是別動你手中的劍為好,即便你武功高強,也快不過我下毒的速度。」
「那就試試,看是你快還是我快。」蕭天陽凜然。
南宮洛彎唇一笑,脆生生的道︰「給你下毒要費一番手腳,可給他……,還不容易麼。」
南宮洛順手一指,之隱就覺自己頭皮一陣發麻,這歹毒的屁孩,該不會真的已經給自己下黑手了吧。
「你放心,離死還有幾個時辰,你現在不用難過。」
之隱一听,氣得臉都綠了,這黑手的屁孩,果然人不可貌相,虧自己還一個勁的在心里夸他長得好看來著。
蕭天陽也是因南宮洛的話神情一滯︰「你已經給他下毒了?」
南宮洛不屑道︰「不相信,你盡可帶他走,看看幾個時辰之後,他是否還有命同你一道。」隨即,轉身對玄玉道︰「我們走。」
果然,玄玉看了眼之隱後,就隨南宮洛一道而去,竟沒半點強迫之勢。
「站住!」蕭天陽一個飛躍,已至南宮洛身前,手中的玄瑛劍已錚鳴出聲,架著南宮洛的脖子冷聲道︰「把解藥交出來。」
南宮洛看了眼脖子上閃亮亮的玄瑛劍,冷哼道︰「我下的是七星散。」
蕭天陽的臉迅速變冷變僵,南宮洛又道︰「我不對你動手,但他的命可就在你手上拿捏。」
蕭天陽神情復雜的看了眼之隱,放下手中的劍道︰「好!你帶他走。」
南宮洛像是早有所料般,輕笑著對身後的玄玉道︰「把他帶上,我們走。」
玄玉領命,面無表情的拉了之隱就隨南宮洛而去。之隱氣得哇哇大叫︰「一賤大哥,你做人怎麼可以這麼不負責任,我不要和他們一起走,什麼狗屁七星散,救命啊!」
「……」
「救命!」
「……」
「救命!」
「……」
「救……」
沒下文了。
世上有種武功叫點穴,什麼叫有口難言,什麼叫糾結,什麼叫掙扎,之隱憤恨的朝玄玉翻著他的白眼球,對方也只當他白內障。
接連幾天下來,之隱的穴道是解了點,點了又解,反反復復的,他都快懷疑自己脖子上都被玄玉戳出窟窿來了,現在是一踫就痛。
唉……肯定腫了,這丫頭下手也忒狠了。
客棧一角,玄玉解了之隱的穴道,三人正埋頭悶聲不吭的吃著飯,氣氛壓抑得之隱渾身上下都跟長了虱子似的難受。
自從上次被點穴帶走後,晚間解穴時,之隱第一句話就是對立在面前的南宮洛說︰「我什麼時候毒發身亡?」
結果南宮洛淡然道︰「我沒給你下毒,那是唬蕭天陽的。」看著之隱瞬間青綠交加的臉色,南宮洛又補了句︰「七星散太金貴,給你用就浪費了。」
至此,之隱再都沒給過南宮洛好臉色,對玄玉也是白眼相向,只可惜,這丫頭自從和南宮洛踫面後,就跟老僧入定似的,不但話少的可以,連表情都跟塊木板似的,現在都趕不上她姐姐玄冰來得可愛了。少了和玄玉說話斗嘴的樂趣,又沒了自由發言的權利,日子過得就跟熱鍋里的肥肉似的,煎熬啊!
「冰已傳來信號,主子他們已經到了京城的別苑,讓我們直接到那里會合。」南宮洛半立起身子,伸著小胳膊夾遠處的一盤魚肉,一面又淡然的對玄玉道。
之隱看著暗暗有些好笑。
「啊,真的!」玄玉的聲音透著些興奮︰「那不是很快就能見到公子和姐姐了,太好了!」
很快?有多快?
之隱現在是真覺得時間過得太快了,在心里默默怨念著蕭天陽這個笨蛋就不知道在他們身後偷偷跟著,見他沒死就將他劫走;一面又感嘆著賀子風和歐陽語還不知道在哪個角落尋找不小心丟失的兄弟,唉……命運多變,只希望這兩人別太執著了,別笨得跟蕭天陽似的只知道在老地方等,該干嘛干嘛,沒準有緣,還能在上京的途中再巧遇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