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好名字!」素絹心中默念著向林海笑道。
「老爺,您就真的打算把小姐送去暗香疏影樓嗎?」。素絹低頭沉默了半天才低聲開口問答。
「不是有女乃娘嘛,還有丫頭婆子一堆,你要是不放心也可以時常去看看。」
「看老爺說的,我有什麼不放心的。只是覺得小姐剛出生,就要跟太太分開,是不是------」
林海看了眼素絹,「我知道你覺得我太不近人情了,把這麼小的孩子和母親分開。可是你沒看到玉兒剛剛在太太屋里哭的那個樣子和你太太看玉兒的那個眼神,再加上還有賈家送來的那個女乃娘,我實在是不放心把玉兒留在那了。我林家的女兒自有我林家人來教養,那麼多賈家人參合在里面算怎麼回事啊?太太身子一直不爽利,賈家那麼多「能人」都照顧不周,我怎麼放心把玉兒交給她們?放心吧,要是你和雲兒生了,我會讓你們帶在身邊的!」
想到近幾年來在京城的幾位同年好友提及榮寧二府的驕奢婬逸,自賈赦以下的賈府幾房男丁都不喜讀書上進,一代不如一代,只是一味的賭博吃酒、眠花臥柳。仗著祖上的功勛為所欲為。再加上賈敏在林家的所作所為,使得林海很不想和賈家來往。
「玉兒還小,我可不想她沾染上和賈家人一樣的毛病!」林海頓了頓又說道。
「什麼?把暗香疏影樓給小姐住?什麼意思?叫我好好休養,叫我的人別出繁英閣?」賈敏雙手揉搓著被子,手上青筋畢露。
「太太,這都是老爺的原話,老爺體諒太太剛生下大小姐身子不爽利,所以希望太太先養好身體。不讓太太身邊的幾位嬤嬤出繁英閣也是希望幾位好好照顧太太,好讓太太身體早日康健。」林嬤嬤的這番話說的又不亢不卑。這林嬤嬤原本是林老太太的陪嫁丫鬟,現是林府大管家林峰的妻子,內院的管家嬤嬤。對于賈敏在賈家的行徑也了如指掌,對賈敏那也是恨得牙癢癢的,只是不好顯出來罷了。
「好,好,傲晴,去,去劉姨娘那把老爺請過來!」賈敏氣急敗壞地朝傲晴吼道。
看著站在那一動不動低頭覷著林嬤嬤眼色的傲晴,賈敏氣得一口氣上不來。抓起床邊的一個小小巧巧的銀唾盒就向傲晴扔了過去,只听「哎呦」一聲,傲晴不防大腿上重重的挨了一下。
看著兩眼噴火的賈敏,傲晴立馬忍著痛跪了下來。
「賴嬤嬤,給我狠狠的打這個下作的眼里沒有主子的小蹄子!」
話音剛落,立馬有一個膀大腰圓的老嬤嬤站了出來,一手拎起了傲晴的頭發,一手正反抽起了巴掌。剎那間,只听見賴嬤嬤粗糙的大手打在傲晴光潔小臉上 里啪啦的響聲和傲晴痛苦的求饒聲。
「太太,您剛生產完,不宜動怒啊!」林嬤嬤看著滿臉是血的傲晴,咬著牙跪了下來。
「林嬤嬤,你這是做什麼,你可是林家的老人了,我可不敢受你的禮,這種眼里沒主子的丫頭,要她做什麼?」
「還請太太高抬貴手!」林嬤嬤仍是跪著。
「太太,您剛生產完,需要好好休息,這小蹄子以後再收拾也不遲。」吳嬤嬤向賈敏勸道。她看著氣息越來越弱的傲晴,生怕真的被賴嬤嬤給打死了不好交代。
「好了,賴嬤嬤,先饒過她吧!」
听著賈敏語氣中的一絲得意,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傲晴,林嬤嬤銀牙咬碎,「謝太太成全!」就想把傲晴扶出去。
「慢著,賴嬤嬤,把這小蹄子帶下去!不許給她治傷,餓她幾天,讓她好好知道知道規矩,沒我的話不準放她出來。」賈敏厲聲道。
「那要是我要放她出來呢?」一句話完,只見林海頂著冰塊臉掀起簾子走了進來。
林嬤嬤看到林海,松了一口氣,老爺來了!傲晴這條小命算是保住了。可是林海聲音里的冷意讓林嬤嬤沒來由的打了個顫。
「老爺,你怎麼來了,我以為你再不會踏進我繁英閣了!」賈敏沒好氣道。
听到自家主子的話,吳嬤嬤立馬向賈敏擺了擺手。賈敏賭氣的撇了撇嘴。
林海仿佛對賈敏的話恍若未聞,看了看林嬤嬤身邊已經不成人形一直在吐血水的傲晴,「是誰打的?」雖然是初春了,但語氣中的寒意令在場的人都汗流不止。
「回老爺的話,是太太身邊的賴嬤嬤。」林嬤嬤沒有一絲猶豫地回道。對林管家和林嬤嬤而言,自己的主子只有一個,那就是林海!其他人,那都是因為林海的關系,才能讓她稱呼一聲「太太、姨娘」,當然,這只是一個稱呼而已,絕不是因為這個人!
「林嬤嬤,把傲晴送到住秋閣去,請大夫來,給她好好治治傷!還有,把賴嬤嬤拖下去先關起來,等小姐滿月過後再給我狠狠的打,傲晴掉了一顆牙,我要她掉十顆,少一顆,你們都別來見我!」
「是,老爺!」林嬤嬤看著眼前的老爺,心里暗暗松了口氣,看來這次太太真的把老爺個惹怒了。
「太太,快求老爺饒過我吧!太太!」賴嬤嬤一听林海的話,立馬跪了下來向賈敏求情道。
「老爺,人是我讓打的,你要生氣要打人就沖著我來好了!」賈敏急道。雖然打個老嬤嬤她並不心疼,可是這畢竟是她娘家帶來的人,要是在林家被打了,她的臉往哪放啊!
「你?我待會再和你算賬!」林海看都不看一眼賈敏,一腳把賴嬤嬤踢翻,「敢打我林家的人,就要做好死的準備。帶下去!」
林嬤嬤立馬使了幾個手腳麻利的嬤嬤把傲晴和賴嬤嬤都帶了下去。
賈敏的房間里,只剩下了林海,賈敏,吳嬤嬤,傲雪,賈敏的陪房吳良家的、張年家的和賈家來的王、林、許、宋幾位嬤嬤。
林海定定的看著賈敏,眼中的寒意令在場的所有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老爺?」賈敏忍不住率先開口。
「我終于知道為什麼玉兒不要你和你身邊的人抱了!」林海眼中閃過一絲遺憾。不知是在為黛玉有這麼個母親遺憾,還是遺憾自己竟然喜歡這麼個女人喜歡了十幾年。
賈敏聞言一愣。
「都說小孩子的眼楮是最清明的,能看的見大人看不見的東西,像你這樣的母親,難怪玉兒不要你!好不容易生下女兒,剛生產完,不想著施米施粥還願,反而因為一點小事把丫頭打成這副模樣。這就是你所謂的國公府的的教養?國公府的氣度嗎?你怎麼下的去手的?你就不想為玉兒為你自己積點德嗎?」。想到那個眼楮清澈的小女兒,林海上前兩步抓起賈敏的手憤恨道。要不是林嬤嬤手下的嬤嬤及時通知自己,傲晴那個丫頭估計就沒命了。林海不懂,真的不懂,賈敏怎麼可以這麼冷血,竟然會在剛剛生下女兒後就這麼下狠勁的去折磨下人。她真的不為玉兒考慮嗎?
「老爺,您快放手,您弄疼太太了!」吳嬤嬤最先反應過來,上前一步試圖掰開林海抓住賈敏的手。
林海松開手,對著吳嬤嬤腿上一腳,吳嬤嬤「哎呦」一聲一下子跪了下來,「都是你們這起子老貨,成天到晚的調唆主子。你們幾個給我听著,要是再讓我知道你們成天見得調唆主子,賴嬤嬤就是前車之鑒!」
「還有你們幾個,太太出月以後,就都給我滾,我林家不需要你們賈家的人在這里指手劃腳!」林海對著那幾個來伺候賈敏生產的嬤嬤喝道。
「老爺,您這是什麼意思?玉兒是我的女兒,是我辛辛苦苦懷胎生下的女兒,我怎麼可能不心疼她?老爺您這是怎麼了?難道我賈家堂堂國公府,就那麼讓您看不上嗎?」。賈敏看著林海這麼對自己的人,想著自林老太太死後他對自己的不聞不問。賈敏體質不易受孕,這麼多年來受了多少白眼,吃了多少藥,拼了性命才懷上了孩子,可是卻是個女兒,而且是個一生下來就不要自己抱的女兒。現在好了,竟然都不能養在自己身邊,雖然自己打心眼里並不喜歡這個小丫頭。可是賈敏還是崩潰了。以前的的林海可是對自己言听計從的,可是現在呢?
「賈敏,你現在已經是我林家的太太了,不再是賈家的四小姐了!」看著沒有絲毫悔改之心的賈敏,林海已經無話可說了
「賈敏,我再說一遍,玉兒以後會住在暗香疏影樓,有女乃娘嬤嬤丫鬟們照顧著,不會有事的。你好好調理身體,府里的事還是先交個林嬤嬤打理,等你身子好了以後再說。你也要管好你繁英閣的人,不要讓她們沒事到處亂闖,好好伺候你。等你身體好了,我會讓莊嬤嬤時常抱玉兒來看你的。希望你好自為之。」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繁英閣。
只留下一臉不敢相信的賈敏和一屋子後背濕透的奴才。
瓦良格今日海試,大家有空可以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