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第一卷 第二十章

作者 ︰ 薄荷鈴蘭

之後的日子,黛玉隔幾天都會去看看賈敏,陪賈敏說說話。這次不再是隔著簾子了,而是坐在了賈敏的床邊。趁人不備的時候也會拿出點空間里的泉水給賈敏換上,有時候也會帶點自己小廚房特制的小糕點給賈敏吃,對于賈敏也不再是那麼冷冰冰的了。

這麼一來二去,賈敏的身子雖然沒有大好,但是起碼不再越來越壞了。賈敏有感于黛玉的貼心,對黛玉也好上了幾分。甚至黛玉隔上兩天沒來就想得慌。

「太太,這是我小廚房里做的棗泥山藥糕,您嘗嘗看!」黛玉坐在床邊掰下一點送進賈敏嘴里。

「甜而不膩,和你外祖母家做的差不了多少了!玉兒,不知是不是你經常來看我的緣故,我覺得我比前一陣子舒服多了。人也不昏昏沉沉的了,身上也有了點力氣了。」

黛玉听到賈敏又提賈家,心里就覺得好笑。這些日子以來黛玉知道了,只要賈敏說到話就會提起賈家。賈家的花園、賈家的吃食、賈家的丫頭------就沒有什麼扯不上賈家的。久而久之,黛玉也知道了,賈敏並不是故意要提賈家的,而是這已經成了她的習慣了,做為榮國府唯一的嫡女,自小被眾人捧著長大,在她的小小世界里就只有賈家。要說這是她的驕傲,不如說這是她的自卑!只有不斷地提醒自己和眾人她賈敏是出身于堂堂國公府的,她才會安心覺得有底氣。說到底不過是泛濫的自尊心在作祟,充斥的虛榮心在作怪!

這一年,因為剛來揚州,要打理的東西也比較多,再加上林海公務繁忙,賈敏還是起不了身,所以年也沒有大過。但是上門拜年的人卻自臘月中旬起就開始絡繹不絕,直到正月十五後才消停些。

剛開始時,江浙兩地的官商還不知道林海的秉性,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只好派自家的的太太上門來攀關系的,礙于林家主母身子不好,大小姐才三歲,踫了幾次壁後也就只能望洋興嘆了。

其中有個鹽商,從自家夫人那知道了林夫人身子不好,也沒多想,就給林家送上了一大份人參蟲草燕窩,說是給林夫人補身子的。林海沒有露面,林管家見過後,寒暄了兩句就收了禮。

觀望中的眾人看到林海也不是油米不進的,心里也都松了一口氣。于是乎江浙兩地的人參蟲草燕窩之類的補品,價格開始猛漲,比平時甚至都漲了兩三倍了。但是就算如此,品質好一些的還是售之一空。

那些官員還好些,知道林海是探花出身,所以用上了自己考科舉時的聰明勁,在補品中又夾帶了大量的名人書畫字帖和一些文人喜愛的東西,像是上好的龍尾硯,青田、雞血、沉香等附庸風雅的物件。

而那些鹽商們,就沒有那麼好的情致了,夾帶的都是一些銀票金銀器之類的。不過看到林府都收下了,又都後悔了,沒寫名字啊!要是林家不做記錄,到時候林大人不知道是誰送的怎麼辦?

黛玉看到林海竟然這麼明目張膽的收禮,再看看自家兩三天就滿了一間的庫房,忙得跟個陀螺似的天天不停轉的忙著登記入檔的小林管家。黛玉很是納悶,不知道林海唱得是哪一出?黛玉才不相信林海會這麼不知世務,幾次開口詢問,林海都是笑著搖了搖頭不說話。黛玉估計林海山人自有妙計,再加上自己也忙得很,也就不管這麼多了。

黛玉自從來了揚州後就恨不得天天讓房里的嬤嬤守在二門後門口的,好別錯過那兩個和尚道人。

在黛玉日日的翹首期盼中,終于在花朝節的前一天,這兩人姍姍來遲了,說是要見林家小姐。門房一看這兩人雖是方外之人的打扮,可是卻是癩頭跛足破衣爛裳,哪里肯放他們進去!不過林家上下都比較寬厚,門房上的頭兒做主給了兩人一升米,就想讓他們離開。

在內院的黛玉一听到消息,急忙讓莊嬤嬤親自去請,一定要把那兩人請來。莊嬤嬤雖然詫異,但是黛玉的話她都是習慣了去服從的。二話沒說請來了兩人,愣得門房上的人下巴掉了一地。

黛玉示意莊嬤嬤帶人離開,很快的房間里只剩下了黛玉與和尚道人三人。

「老爺爺,你們兩個還真不厚道,原著上明明說是我三歲的時候,你們就該來看我的。不過您們還挺準時的嘛!今天是我三歲的最後一天!」黛玉看著笑呵呵的這兩人就恨得牙癢癢,邊說邊步步逼近坐在椅子上的和尚。

「還有,你們怎麼還是這一身衣服!別告訴我你們就這一套裝備啊!早說嘛!我給你倆多準備兩套!我可是很大方的!」黛玉看著他們這一身的破衣爛裳就惡寒,想當初自己貌似還抱過他們的!額!

「小丫頭,這你就不知道了,這衣服是不能換滴!里面可都是寶貝!換衣服?說的輕巧,掉了一兩樣誰賠啊?你賠嗎?再說了換了地方,那些寶貝挪了地方我上哪找去啊?你忘啦?你那顆珠子就是從他袖子里掏出來的。」那和尚坐了下來指了指那道人道。

額!還可以這樣嗒!黛玉額頭上垂下了三條黑線。

「至于來晚了!那是有原因的,原本啊我們是算好了時間出來的,準備先去那胖丫頭家給她說兩句話和一個方子再過來的。可是沒想到她家人實在是太熱情了,非得留我們多歇兩天,這才來晚了!」那道人看著顏色不郁的黛玉,解釋道。

「確實是,呵呵!確實是挺熱情的!」和尚扇著他那把破芭蕉扇笑道。

「等會!胖丫頭!兩句話?方子?你們,你們,你們說的不會是薛寶釵吧!」黛玉被驚到了,從椅子上蹦了起來。

那道人點了點頭。

而那和尚卻笑著道︰「好端端的,丫頭怎麼成結巴了?」

「怎麼會這樣!不是說薛寶釵那塊金鎖是薛家人為了賈寶玉的通靈玉特地臆造的嗎?怎麼這里面還有你們倆的事?」黛玉上前扯過那和尚手里的破芭蕉扇問道。破扇子,欺負我矮,都看不到那和尚的臉!

「你這小丫頭!怎麼這麼粗魯啊,一點都沒那個胖丫頭的端莊樣!」那和尚手里一空,模著自己的腦袋笑著說道。

黛玉聞言也不說話,只是斜眼瞪著他,要是眼神真能殺人,就這麼一會兒那和尚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那和尚看了看黛玉那圓鼓鼓的小臉笑道,「不過還是你最可愛,那個胖丫頭,太假!」

「好了,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了,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黛玉焦急道。

「呵呵,你怎麼就知道那塊金鎖是臆造出來的啊?」老和尚笑問道。

「這個,額!」好像原著中真沒寫這回事,對了,是那些這樣那樣的原著解析里寫的。黛玉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那金鎖啊確實是我們告訴她的,不過啊她的志向可不在那塊玉!」老和尚煞有介事的朝黛玉眨了眨眼楮。

「不是賈寶玉,那是誰啊?沒听說薛寶釵還對誰有意思啊?不是假的那是真的?甄寶玉嗎?」。黛玉疑惑了。

「你想想,薛家是為什麼進京的?」那道人搖了搖頭問道。

「避禍唄,她家那個大傻子出了人命官司,老家呆不下了,來投靠親戚唄!」黛玉努了努嘴道。

「還有呢?」

「還有?還有什麼啊?還有!還有寶釵要參選!」黛玉的思緒瞬間清明了。好嘛!原來薛家還真看上了那塊玉啊!

「丫頭就是丫頭,聰明!」那和尚豎起了大拇指道。

切,黛玉白了那和尚兩眼。

「那海上方子是怎麼回事啊?」那原著上薛寶釵對那方子可是好一陣炫耀過的,也忒復雜了。

「就一方子唄,我還不是隨口編編就出來了!」那和尚眨巴著眼楮得意道。

黛玉瞥了那和尚兩眼,你就得瑟吧!

那和尚呵呵一笑,「倒是你丫頭,說了讓你沒出生之前不準有小動作的,你怎麼這麼不听話!」

黛玉本來聞言心里好一驚,不過看到和尚的一張笑臉,就放下心來了。

「呵呵,老爺爺,我不是想要幾個兄弟姊妹嘛!呵呵,其實我到後來才知道,就是我不出手,賈敏也落不到好的!」黛玉把破扇子塞回了那和尚的手里笑道。

「好了!幸好也沒出什麼大事,就算了吧!見過你我們就該走了,還有好多事要做呢!那和尚站起身搖著扇子笑道。

「你們這就走啊,你們走了我該怎麼說啊?」黛玉急道。

「怎麼說,那什麼你比我倆熟多了,你不知道怎麼說?你騙誰呢?」

黛玉聞言撓了撓頭道,「我現在又不愛哭,又沒病的!你叫我怎麼說!」

「這還不隨你說,就說我們要渡你出家,你不肯,我們就傳給你兩冊佛經,希望你早日立地成佛月兌離苦海阿彌陀佛!」和尚隨口編道。

「兩冊佛經?那不行!那太小氣了,不是我們的作風!再加兩冊道經!」那道人搖了搖頭道。

「誰要那佛經道經的,你要?我送你幾車,我空間里多得是!」黛玉得意道。

「那要不靈藥,吃了會成仙的?」

「那不行,太另類了。要不法器?」

「法器?現在給了丫頭,丫頭也用不到啊!要不仙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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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道人那是一陣熱聊啊,黛玉在一邊是一陣無語啊!這兩人,還挺會聊天自娛自樂的!

「小丫頭,先這樣吧!我們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到底送你什麼,等我們想清楚了再來告訴你!」說完兩人就破門而出了。

 啷一聲,把黛玉嚇了一跳,不知道這兩人葫蘆里賣的什麼藥。等好半天反應過來後,才發現自己盼星星盼月亮盼了那麼久的禮物,好嘛!竟然就這麼在自己眼皮底下,飛了!

而正在跌跌撞撞飛奔中的兩人,心里那個慶幸啊!終于逃過一劫了!可是待他們走遠後,又返回到了御史府的上空,久久地看著那個稍顯落寞的小丫頭,半天才不舍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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