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林管家走後,黛玉就天天日盼夜盼盼著陳令儀的到來。林海這天正好休沐,看著黛玉天天這麼無精打采的,便叫來了黛玉說有好東西給她看,黛玉這才精神了起來。
黛玉步入林海的書房發現林管家也在座,忙向林海和林管家施了一禮,林管家也回了一禮。林海帶著林管家和黛玉到了書房內的一間小房間內,一張白木香四仙桌上羅列著一套器具,看著像是茶具。正在疑惑間,林管家自一個瓶子里取出一段木頭。黛玉看去,那塊木頭長約八寸的樣子,切開的切面其為墨綠色,綠多黃少,,其層次如同黃鶯的羽毛帶著閃亮的綠光,十分芳香。心里暗想這不會就是沉香吧!不過自己空間里的沉香好像並不是這個顏色的。
「玉兒,今天你有福了!爹爹得了一塊上好的奇楠,你林管家是香道的個中好手,今天讓你好好感受一下。」
這時黛玉才恍然大悟咂舌不已,眼前的這一塊木頭竟然就是「一寸沉香一寸金」之稱的沉香中的最高等級的奇楠。黛玉對于沉香的了解來自于前世,前世的黛玉就知道現代官場商界中人時興玩香,古已有之的香道也慢慢又重新浮出了水面,因此還特地去對香道做了一番了解,在空間中也曾補充了一些古代香道、沉香的了解。
黛玉定了定神,目不轉楮地看著林管家的動作,只見林管家拿起一把厚刃刀,在奇楠上割下一片跟大拇指的指甲差不多大小的木片,放進了一具瓷質聞香爐內。此前爐內已經鋪上了用松針和宣紙煆成的灰,埋入一小塊點燃的木炭,林管家挾了香料蓋在碳上面,再用灰押輕輕押出放射狀花紋的「小山」,操作時神情非常專注。
此時林海和黛玉已經坐好,林管家把品相爐從右手傳給林海的左手,林海右手接過後,聞香三次傳給了黛玉的右手。
黛玉正襟危坐,黛玉也學著林海的樣子,右手緊緊握住香爐的頸,左手虛握成蒙古包狀,蓋住香爐口大半,移至鼻下,深深吸入,黛玉只覺一股悠然的香味迅速滲入體內又從腦頂溢出。第二次,第三次------閉目凝神,臉向左側,再將鼻腔內已渾濁的余氣排出。瞬間,黛玉只覺自己的記憶在剎那間蘇醒了,一切從來沒有這一刻這般清明過。
片刻過後,黛玉一臉向往地看著身邊的林管家道︰「林管家,你教我好不好?」
林管家笑道,「小姐想學,我自是樂意的。」剛剛黛玉的動作林管家和林海都看在了眼里,雖然是第一次品香,但是黛玉的動作卻老練至極,極有天賦。
「不過小姐,不論是香道茶道還是花道,豪華的器具和程序都是其次的,感受香氳帶來的清雅與閑寂,在休憩的同時提升修為與智慧才是最重要的,說到底,這些怡情養性的閑事最重要的目的是在于養心。」
第二天,林嬤嬤就親自送來了一套香具,是一整套鈞窯月白色品香爐、取火罐、香碳盒、香盒和香渣碟。和一件由整塊純銀打造而成的七孔香插筒,分別插著紫銅竹節式的香匙、香夾、押灰扇、探針、頂花、灰鏟、香帚。還有一套割香工具,包括鋸、小刀、厚刃刀、槌、鑿子共五種,外帶一塊金絲結奇楠。
「這塊金絲結香味不錯,就是不持久,小姐先練練手,等改日我再送好的來。」林嬤嬤指著那塊金絲結奇楠說道。
黛玉看著桌上的東西,知道林管家是費了好大一番心思的,忙謝林管家林嬤嬤夫妻倆不已。
林嬤嬤走後,黛玉回想了一遍昨天的回憶,又按照林管家的樣子試了一遍,頓時感覺心曠神怡。黛玉定了定神,只見玲瓏站在一旁目不轉楮地看著自己,黛玉想起了玲瓏一項就是喜歡伺弄香料的。「玲瓏,過來!」黛玉朝玲瓏笑道。
「你來試試看!」黛玉指了指面前的香具向玲瓏道。
玲瓏聞言愣了一下,「我可以嗎?」。一臉期待的看著黛玉。
「當然可以了!」說著走過來把玲瓏拉到了剛才自己站的地方。
玲瓏看了看黛玉點了點頭,就往外跑。黛玉正在納悶的時候,玲瓏又跑了回來,紅著臉告訴黛玉自己洗手去了,黛玉方才恍然大悟。
玲瓏站在桌前,閉著眼楮,等到感覺自己的心定了下來才開始品香。黛玉看著玲瓏的整個過程,就似行雲流水般靈動,一氣呵成。黛玉這才知道什麼才是適合玲瓏的。
等玲瓏從香氳中回過神來,黛玉才開口道︰「玲瓏,你就學香道好不好,我覺得這個最適合你,以後還可以學學花道茶道。」
玲瓏一听,又半天才回過神來黯然道,「小姐,這個東西很貴重的,玲瓏不配用這個。」
「傻丫頭,再貴重不過是一物件,哪有什麼配不配的,只要你能懂它,能發揮它最大的功用,那就是值得的了。」
玲瓏聞言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好了,這套香具就由你來保管吧,以後除了我和你,誰都不能用。」黛玉看了看玲瓏道。
玲瓏在一邊使勁點頭,「小姐,玲瓏不會學這個吧,沒勁死了。」女蘿那個毛躁丫頭闖了進來。剛剛黛玉聞香大家都是看見,疏影天影等人是怕吵到黛玉才離開的,而女蘿是嫌無聊才離開的,在她看來這種耐著性子一點一點磨洋工的事一點意思都沒有,真不知道怎麼會有人喜歡這個的。
「你怎麼知道玲瓏要學這個啊?」黛玉問道。
「還不簡單,看玲瓏那個表情我就知道了,都流口水了,恨不得把那塊木頭給吃了。」
黛玉知道,女蘿雖然個性大大咧咧,但是看人的水平揣摩人心的功夫並不差,要不?
「玲瓏,你把這里收拾一下,女蘿,你跟我來。」說著便先進了自己的臥房。
黛玉看著眼前局促不安的女蘿笑道︰「你這是怎麼了,扭扭捏捏的。」
女蘿一看黛玉笑了,一顆心放進了肚子里,又嬉皮賴臉道︰「小姐,您別嚇人成不成啊!剛剛您表情那麼嚴肅,我還以為我說錯什麼話做錯什麼事了呢!您以後還是多笑笑好了。」
「女蘿,我交給你一門特殊的技藝,你想不想學?」黛玉引誘道。
「什麼技藝?只要不是那種一坐坐上半天磨洋工的事我都學!」女蘿瞪著她那漂亮的桃花眼道,這麼長時間都不知道自己要學什麼還真是愁死她了。
黛玉瞪著她笑道,「放心,我才舍不得讓你學那些呢!讓你學還不得糟踐多少好東西呢!」說著便遞給了女蘿一本書,上面「讀心術」三個字一下子就把女蘿給鎮住了。
「《讀心術》,小姐小姐,這是什麼書啊!」女蘿翻了幾頁,黛玉見她口水都快滴下來了,剛剛還好意思說玲瓏。「說是讀心術,不過是這名字起得實在是厲害,實際上並沒有那麼邪乎的。學會了也只是會察言觀色,懂得利用心理暗示從人的言行舉止眼神等細節上看出一個人的想法而已,你學嗎?」。
「學學學,我當然學,這樣我就能知道別人在想什麼了,以後她們不告訴我的秘密我就能自己猜出來了!小姐,你太棒了,這麼好的東西在手上怎麼不早點告訴我啊!」女蘿一蹦三尺高,嘴里嘰里咕嚕道。
「那這本書就交給你了,再配上你的這雙迷死人的眼楮,你肯定能學好的,不過,不允許用在自己人的身上,听到了沒有?」黛玉看著女蘿那雙勾人的桃花眼道。
女蘿听了立馬點了點頭跪下磕了個頭便跑出去炫耀去了。屋外只听見女蘿銀鈴般的笑聲,不一會只見靜客也蹭了進來,低聲喚道︰「小姐!」原本女蘿玲瓏兩個也沒定下來學什麼,自己還不太急,現在她們兩個都定下來了就自己還沒著落,說不急那是假的。
「靜客怎麼了,進來好了!」
「小姐,我也想和鶴翎一起學醫。」靜客低頭看著腳面大著膽子道。
「靜客怎麼突然想學醫了啊?」
「我看見院子外的那些鳥雀仙鶴什麼的經常受傷,我想幫幫它們。」靜客支吾道。
好嘛!原來是想做獸醫!「好啊,靜客要是喜歡就和鶴翎一道學好了。」黛玉道。
「謝謝小姐,謝謝小姐!」靜客依舊是低著頭,說完便退了出去。
自此,圍繞在黛玉心頭的一件心事算是完成了,黛玉也算是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