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第一卷 第三十章

作者 ︰ 薄荷鈴蘭

「黛玉妹妹,你回去休息會吧,林姨媽這有我呢!」令儀看著 ?了雙眼的黛玉心疼道,再怎麼乖巧聰明懂事也只是個五歲的小孩,哪吃得消這麼白天黑夜的這麼折騰啊!

「儀姐姐,我沒事的,你也剛剛才回去休息了兩個時辰怎麼又來了?」黛玉搖了搖頭道。

「我沒事,倒是你,看你的眼楮都 ?了,林姨媽要是醒來瞧見了還不得心疼壞了,听我的話回去睡一覺吧,你已經好幾天沒好生睡過了。」令儀模著黛玉的小臉道。

「那好吧,那我回去睡會,太太要是醒了,可得馬上通知我。」黛玉懨懨道。

令儀聞言點了點頭,早有疏影天影幾個上來扶了黛玉出去了,走到堂屋里只見陳姨娘沈姨娘幾個還在。

「姨娘,你們也都回去吧,太太這有人呢!」說著就去看吳嬤嬤的身影,「奇怪了,怎麼又不見吳嬤嬤?」黛玉眼里露出不虞之色,這吳嬤嬤,最近好像太忙了!

幾位姨娘相互看了看搖了搖頭,在太太屋里那個吳嬤嬤可比她們幾個體面多了,她們幾個哪敢問她的信啊!

黛玉被疏影天影扶著出了院子,深深的吸了幾口氣,那屋子里實在是太壓抑了。

「小姐,這幾天總不見吳嬤嬤的影蹤,我總覺得怪怪的,照道理她應該呆在太太屋里不離身的!」疏影沉思道。

「疏影姐姐說的是,昨個我在太太院里看到她跟吳大娘不知在嘀嘀咕咕說些什麼,一看到有人來就散了,不知在說什麼鬼話,神色慌張的很。」天影附和道。

「小姐,這吳嬤嬤是太太身邊的老人了,而且一向心術不正的,我們可得防著她點。」疏影秀眉微蹙道。

黛玉低頭看著腳下的鵝卵石小道,陣陣微風吹來花木的芬香,黛玉的心思瞬間清明了起來,腳下一滯眼里閃過一抹凌厲,「疏影,你馬上去找林管家,把太太的嫁妝單子給我拿來,太太嫁過來府里自有備份的。」

疏影和天影對視一眼,答應著就向管事房跑去。

「小姐,那吳嬤嬤真有那麼大的膽子嗎?」。天影小聲問道,偷盜主子的財物按律法那可是可以仗斃的。

「天影,你可別小看了人的貪念,吳嬤嬤不笨,她也知道太太這次要是真的撐不過去,她在林家的好日子就到頭了,她自是好說,可是她還有兒孫要指望她呢!保不齊就人心不足見錢眼開想大撈一筆了。」

黛玉剛進院子莊嬤嬤就帶人迎了上來,進了屋子黛玉吩咐道︰「嬤嬤,你去找林嬤嬤,讓她找幾個活泛點的去跟著太太屋里的吳嬤嬤婆媳兩個,看看她們在府外有什麼常去的地方或私宅沒有,有的話立馬來回我。」莊嬤嬤一听這話就知道出事了,立馬出去尋林嬤嬤。

這邊黛玉剛剛換了衣裳洗漱好,疏影就拿著嫁妝單子來了,黛玉看著疏影遞上來的厚厚一本冊子就愣了一下,翻開一看更是驚嘆不已。整堂的黃花梨、老酸枝的家具,金銀首飾、古董器皿、綾羅綢緞不計其數,這賈母對自己的親生女兒到底是兩樣的,這可都是好東西啊!怕是從那兩位姨媽身上克扣下來的都給了賈敏了。

黛玉草草地看了一下,不一會功夫莊嬤嬤就回來了,「小姐,林嬤嬤已經派人去查看去了,而且剛剛後門上的小廝說見吳良家的帶進了一個眼生的媳婦子,往太太院里去了。」

黛玉聞言立馬留下莊嬤嬤、若榴、天香、靜客、奼蘿幾個看屋子,帶著疏影八個和院里的幾個丫頭婆子一起出門去賈敏院里。

黛玉一行人快步走到賈敏院里,再沒眼力見的也知道怕是出事了所以都不敢聲張,緊跟著黛玉。黛玉沒有進賈敏的正屋,而是徑直向後院走去。剛走到穿廊下,一個小丫頭子看著黛玉一行人過來,不說趕上來請安,反而回身就跑。黛玉瞧見厲聲道︰「雅芙鶴翎,去把那個小丫頭拽回來。」

雅芙鶴翎聞言,立馬跑上前拿手帕子塞住了那個小丫頭的嘴,把她給死拖了回來。黛玉看也不看那個小丫頭快步走了過去,女蘿喝道︰「看到小姐來了還敢跑,給我捆了這個眼里沒主子的丫頭。」說著真有兩個婆子上來就把那個小丫頭給捆了。

黛玉來到庫房門口,只見原本應該上鎖的大門虛掩著,黛玉躡手躡腳地走到窗下,只听見里頭有蠍蠍螫螫說話的聲音。黛玉冷哼一聲,「 啷「一聲一腳踹開大門,只見吳良家和一個看著眼生的媳婦子嚇了一跳,捧著手里的匣子瞪大了眼楮看著自己。

「吳大娘,你們這是在做什麼?」黛玉走進庫房內看著一臉慌張的吳良家的似笑非笑道。

那吳良家的看見黛玉,強作鎮定道︰「小姐,我們在這查看查看太太的嫁妝,這是每月例行的事情。」可是那微顫的睫毛卻泄露了她的心思。

「哦?吳大娘還真是盡職呢,我就說這些天怎麼沒見吳大娘在太太身邊伺候著啊!那這位大娘是?」黛玉晃悠著走到吳良家的身邊看著那位眼生的媳婦道。

「奴才見過小姐。」那個媳婦立馬跪下給黛玉磕頭請安。

「小姐怎麼到這來了,怎麼都沒人回稟一聲的。」黛玉正要發問,只見吳嬤嬤一陣風似的刮了進來。原本是來看看這吳大娘怎麼還沒好的,沒承想在門口看到了小姐屋里的人,一陣不好的預感涌上心頭,所以立馬遣了一個小丫頭回家報信去。只要能拖延點時間讓那吳管事先走了,一切就好辦了。

「小姐,這里屋窄昏暗的,我們還是到前面廳里去坐著吧!」說著就上前陪著笑拉著黛玉的衣袖就要往外走。

黛玉手腕輕輕一甩,把衣袖自吳嬤嬤手里扯了出來,退後幾步笑道︰「吳嬤嬤您貴人事多,就不勞煩你了。」說著就又向那位跪著的媳婦走去。

「你是誰?」

「奴才,奴才夫家姓吳。」那婆子低著頭道。

「吳氏?莫不是------」黛玉也不說話,只是斜眼看著吳嬤嬤。

吳嬤嬤看著黛玉,額上已經有毛毛汗了,「小姐,這是我的佷子媳婦,也是太太身邊當過差的,這不太太身邊事多,我也沒空料理這些,我便讓她來來幫幫忙。」

「這位吳大娘現在是哪個行當上的能人啊,這太太屋里查檢嫁妝的事都得特特請來幫忙,我可真是失禮了。」黛玉笑問道,卻並沒有讓那個媳婦子起來。

「我這佷子媳婦哪是什麼能人啊,只不過是認識兩個字罷了,我老眼昏花的,你大娘又不大識字,便讓她來幫著看看。」吳嬤嬤看黛玉沒怎麼上心便也不大在意了,一個五歲的小丫頭能有多大的能耐,懸著的心了放了下來些。其實這也不怪吳嬤嬤小看了黛玉,只能說黛玉在賈敏她們面前掩飾地太好了。

「原來是這樣,吳嬤嬤早說呀,我身邊這幾個丫頭可都是識字的,疏影天影你們幾個過來,好好給吳大娘打打下手學習學習。」

吳嬤嬤一听黛玉這話慌了,「哪敢勞煩小姐身邊的人啊,我們這都差不多了,馬上就好馬上就好。」

「吳嬤嬤委實不用跟我客氣的,她們幾個平日里十足的淘氣,現在給她們找點事做做也是好的,吳嬤嬤不是一直想教她們規矩嘛,現在有機會了可得好好幫我教教她們。」黛玉根本不理吳嬤嬤,給疏影幾個使了個眼色。

疏影走上前來給吳嬤嬤施了一禮笑道︰「素聞吳嬤嬤最是忠心能干的,要是有福氣能得吳嬤嬤教習一二,疏影等人就享用不盡了。」

吳嬤嬤聞言無話駁回,只能道︰「你們幾個都是好孩子,等得空了我一定好好教教你們。」

「別得了空呀,選日不如撞日,我看今天這事就是極好的,好好教教她們,也好給我那也拾掇拾掇。」黛玉嘴里和吳嬤嬤扯道,眼楮卻示意疏影幾個去查看去。

「小姐,這幾個小孩子家家的,哪知道什麼是什麼啊!別給弄壞了。」吳良家的眼尖看到了疏影手里的嫁妝單子,忙上前擋住疏影幾個陪笑道。

「她們幾個跟在我身邊,好東西也是見過些的,這次正好也叫她們開開眼見見見世面。」

「小姐,太太平日里是不喜人家踫她的物件的!」吳嬤嬤上前兩步和吳良家的一起攔住疏影幾個扯著喉嚨道。

「哦?你這外八路的佷子媳婦都可以踫,本小姐的人就不行了嗎?你放心太太那我自會去說的,不會讓你背了黑鍋去的。來人,把吳嬤嬤三人請出去,里頭空氣不暢,別憋壞了吳嬤嬤。」黛玉依舊笑著道。

話一說完,就有跟黛玉來的幾個老嬤嬤上前想把吳嬤嬤幾個給拽出去,吳嬤嬤和吳良家哪里肯出去呀,只是一味的掙扎和幾個老嬤嬤們推搡著。女蘿是個潑辣的,上前對著吳嬤嬤的手上就是一口,吳嬤嬤吃痛不已,這麼些年來她哪吃過這種虧啊!捂著手痛罵道︰「小婦養的,誰給你的膽子,連我都敢咬。」罵完便掄圓了手掌向女蘿打去,女蘿靈巧一側身,吳嬤嬤因為用上了十成的力,所以就這麼直直的趴了出去,因著用了力,所以摔得格外重,趴下去時頭又撞在了箱籠的犄角上,頭上鮮血直流,吳嬤嬤一模滿臉是血,頓時撒潑哭喊起來。

吳良家的看到吳嬤嬤傷了也急了,跟瘋了似的見人就打,疏影幾人忙護著黛玉。鶴翎看到女蘿動手了,于是瞅準機會對著吳良家的腿上就是一腳,疼得吳良家的直叫喚,婉娩雅芙也都紛紛動起了手來。幾個人雖然年紀小,但發起狠來也不是好相與的,眾人好不容易把吳嬤嬤三個給弄了出來,扔在了當地。

黛玉也跟著走了出來站在門口,「吳嬤嬤,你們幾個這是怎麼了,好好請你們出來不願意,非得被打出來才罷休,難道這屋里有什麼好東西還怕被我們瞧見了?還是少了些什麼東西不能交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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