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第一卷 第四十一章 令儀的心事

作者 ︰ 薄荷鈴蘭

話音剛落,莊嬤嬤李嬤嬤兩人剛剛踏進房門,霎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兩人就這麼愣在門口。莊嬤嬤看到黛玉使的眼色這才拉著李嬤嬤輕聲走進房間,施了一禮坐在了一邊的杌子上,垂著頭目不斜視的。

「儀姐姐,屋子里沒有旁的人,只有我們姐妹三人並兩位嬤嬤,你要是有什麼難言的事情就說出來,我們也好一起想想辦法。」黛玉坐到了令儀的身邊低聲道。

令儀听完黛玉的話頓時紅了眼眶,淑君一看令儀的樣子立馬炸毛了,「儀姐姐,是不是在家時你嬸子給你氣受了?」令儀還是不說話,只是一味的抱頭默坐。

「儀姐姐,你有什麼話快說啊!我和黛玉妹妹給你出氣!」淑君看著令儀氣急敗壞道。

「淑君姐姐,你別急,讓儀姐姐慢慢說。」黛玉拉著淑君坐下安撫道。莊嬤嬤和李嬤嬤對視一眼也都不說話,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好半天,令儀才幽幽抬頭酸酸一笑道︰「黛玉妹妹,淑君妹妹,原本我是不想說的,免得這些污穢事污了你們的眼楮耳朵,我嬸子要給我議親了。」

黛玉聞言終于知道為什麼了令儀這麼憂傷了,剛想斟酌著怎麼開口,只听淑君不解地低聲問著自己︰「儀姐姐要議親了,這不是喜事嗎?」。淑君的話剛出口,只見李嬤嬤急忙向自己擺了擺手。宅門里的女人,不管是主子還是下人都是成了精的。光看令儀這個樣子,莊嬤嬤李嬤嬤就知道這門親事怕不是這令儀小姐所中意的,只是素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一個下人外人哪有置喙的余地。

「儀姐姐,是你嬸子跟你說的嗎?是哪家的公子少爺?」黛玉拍了拍淑君的手試探著問道。

「黛玉妹妹,淑君妹妹,我雖然帶著令德在這里,可是家里也是有幾個丫鬟婆子是真心待我的。」令儀搖了搖頭又低下頭去哽咽道︰「我並沒有听我嬸子親口說,是听下人們說的,我嬸子做主要把我許給我們那的一個鄉紳之子。」剛說了一句,令儀就羞得滿臉飛紅,「那是我嬸子娘家的表親,我小時候也是見過的。」

「儀姐姐也才十二歲,現在就議親莫不是太早了?」黛玉也不知這些事,只好看向莊嬤嬤李嬤嬤。

莊嬤嬤看著黛玉不知道該怎麼說,只能含糊道︰「其實論理儀小姐十二歲,說早也是早了些,不過這麼早議親的也並不少見。」

「我嬸子家有一個堂妹比我小一歲,我打量著怕是要先給我定了下來,才好給我那堂妹議親。你們不知道,越是破落戶就越是------」令儀想說越是重這些虛頭巴腦的規矩,像那什麼又臭又硬,卻不好意思說出口只好掩住了口並沒有說下去,頓了頓又開口道︰「原本我爹爹病著的時候就想給我議親的,只是因為病來如山倒,沒幾天就這麼去了,所以並沒有說準。」

「沒有說準,那就是說也相看過的,就是這家嗎?」。黛玉疑問道。

「不是這家,原先我爹爹看中的是我的姑舅表哥。」令儀咬著嘴唇搖著頭道。

好嘛,又是近親結婚,黛玉月復謗道。

「儀姐姐,那現在你那姑媽家的表哥------」淑君摳著手指頭,不知道該怎麼往下說。

「听說我嬸子想把我那表妹許個那個表哥。」令儀扯著自己的手帕子黯然道。

「儀姐姐?」黛玉心里一驚,莫不是令儀對那什麼表哥有意思吧?

「黛玉妹妹放心,我並沒有什麼事,只是有些氣不過罷了!」令儀笑了笑道,只是那笑容無比的苦澀。

「確實生氣!既然是儀姐姐先和那家議親的,這陳家嬸子這麼插一腳算什麼事啊,那姑媽也真是的!」淑君小聲嘀咕道。

「論理這些話我委實是不該說的,我那叔叔是個手中濫漫的,只知吃酒賭錢,旁事一概不理論,只由我那嬸子做主。我那姑姑家也是清貴人家,有好的我嬸子自然是想盡著自己的女兒先的,想想這也沒錯。我如今父母雙亡,又沒有留下些鋪子莊子銀子的,帶著弱弟依傍著叔嬸過日子,雖是一樣的大家小姐,可是到底比我那堂妹差了一些,我那姑媽這麼做也是在理的。」令儀听了淑君的話,神色更是黯然。

「儀姐姐,你就是心太善性子太軟,太好拿捏了!」淑君听了令儀的話無奈道,令儀這也太好說話了。

「淑君妹妹,我父母雙亡,令德那麼小,這親事本就該由叔嬸做主,我能有什麼辦法?但凡我是個男子可以出得去,我必早走了,偏我是女孩兒家,一句話也沒有我亂說的,能在黛玉妹妹這過了兩年心淨日子我也甘心了。那戶人家我也知道一些,我這輩子怕是完了。」令儀說著眼淚便是涌了出來。

黛玉並淑君都唬了一大跳,一霎時間黛玉也不知道該怎麼去勸令儀,只有莊嬤嬤走過來抽出手帕子替令儀邊拭淚邊勸道︰「儀小姐,這些話你也都是听下人說的,你嬸子並沒有當面鑼背面鼓地發過話,想必是還有轉圜的余地的。」

「儀小姐,這種話以後可萬萬不能再說了,儀小姐還小呢,又是這麼好的人才,大把的好光景在前頭呢!話說回來,人這一輩子,連詩詞里都說呢不如意事長八九,就算真真不如願,這種話也只有不愁吃不愁穿有錢有勢的人才有資格說。沒錢的人,要完也完不了哇!你就是剃了頭發當姑子去,化個緣罷,也還是塵緣——離不了人!你看,這把妹妹們給嚇的。」李嬤嬤也上前來勸道,說出來的話讓黛玉多看了她兩眼。

令儀听了莊嬤嬤李嬤嬤的話漸漸停了哭聲,拭著淚啞著喉嚨抱歉道︰「是我失態了,讓妹妹們見笑了。」

「儀姐姐,哭出來是不是好受些了。」黛玉搖了搖頭輕聲問道。

「好多了,黛玉妹妹,心里覺著暢快多了。」令儀點點頭淺笑道。

「儀姐姐,我們能幫你些什麼嗎?」。淑君嗅著鼻子問道,眼楮紅紅的。

「傻丫頭,你們有我在心上就好了,這種事只能听天由命了。」令儀淡淡道。

「儀姐姐,我們都不好幫你,但是我們可不可以去找京城的外祖家,听說外祖家是國公府,由他們說句話不就好了。」淑君歪著頭天真道。

一席話听得黛玉令儀並李嬤嬤直搖頭,令儀看著淑君冷笑道︰「淑君妹妹,那外祖家是什麼樣的人家,我一個晚輩不便說些什麼。不過徐姨媽家的事你也是知道一些的,當初要是外祖家肯說句話,也不至于落到那個地步去了。那還是那府里的嫡親姑女乃女乃呢!我們算什麼?娘親又都去世了,到底又差了一層了。我是再不指望那家的,我有些累了先回去休息了。」說著便起身推門出了房間,莊嬤嬤也立馬跟了上去讓疏影悄悄去囑咐令儀的丫頭梅衣蘭萱多照看著儀小姐一些。

「黛玉妹妹,儀姐姐不會有事吧?」看著離去了的令儀淑君憂心道。

「哎,應該不會有事的吧!這事我們確實也幫不上什麼忙。」黛玉嘆口氣道。

「哎,我還是回去陪儀姐姐吧!」淑君也嘆了口氣說著便帶著李嬤嬤離開了。

待淑君也離開了,莊嬤嬤徑直走進了屋子掩上門朝黛玉道︰「小姐,原本看著儀小姐溫婉賢淑,沒想到也是個硬氣的。」

「是啊,儀姐姐也難啊,要是不知道也就罷了,可是這些事彎彎繞繞的她心里又都有數。」黛玉趴在榻上道。

「小姐,我總覺得這儀小姐還有些話藏著沒說。」莊嬤嬤上前給黛玉月兌了鞋道。

「嬤嬤也發現了,我也這麼覺得的,要不儀姐姐不會因為一個鄉紳有這麼大的反應的。」黛玉暗暗想著那個鄉紳家的小子,要不是個紈褲子弟,要不就是個身體不自由的人?

「哎,這麼個可人疼的小姐,命卻平常,有命無運啊,小小年紀難為她了。」莊嬤嬤嘆了口氣搖頭道道。

「莊嬤嬤,我想睡會,稍晚些的時候你再幫我把儀姐姐請過來吧,我想再和她說說話。」黛玉想了想道。

「是,小姐,要是可以的話也請小姐幫幫儀小姐,她太像以前的我了。」莊嬤嬤听了黛玉的話,自衣櫃里取出素白寢衣給黛玉換上淒婉一笑。

黛玉點了點頭拍了拍莊嬤嬤的手,「放心,嬤嬤!」

等莊嬤嬤出了臥房關上了門,黛玉心念一動進了空間,坐在了露台上的搖椅上閉著眼楮慢慢搖著,不知道為什麼來了這麼久了,看了那麼多,這世間的女子就如同莊嬤嬤的話命都平常。那大觀園中的女子也各個痴情薄命,沒有好下場,並不止林黛玉一人如此,不為別的,只因她們都是薄命司上的女子。

黛玉陷入了沉思之中,自己當初過來了之後,心里就只有一個目的,那就是讓林黛玉能有一個可以自己做主的人生,以前以為只要顧好自己就可以了,可是慢慢的這關聯卻越鋪越大,牽扯越來越廣,那麼多形形色色的人,都注定和自己有著千絲萬縷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就如同那李嬤嬤的話一般,在這世間生活無論如何是離不開人的!

就這麼一直悠悠蕩蕩的晃著,突然間黛玉雙腳落地睜開眼楮喃喃自語道︰「來都來了,還管那麼多做什麼?總不至于比原來更差吧?」說著雙手撐開伸了個大懶腰走到了平整的稻田旁,「這可都是錢啊!」黛玉歪著腦袋吊兒郎當道。

鈴蘭有話要說︰黛玉有田有米糧,鈴蘭什麼都沒有,懇求親們大大們多多支持,什麼都好,鈴蘭來著不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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