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夢非夢 弟二卷 第九十四章女子無才便是德

作者 ︰ 薄荷鈴蘭

探春知道老太太、太太們、嫂子們左不過是如此的,不過是按著歷年來的例罷了,也不可能有什麼新花樣。姐妹們素來都是一字或是一畫,情分到了也就是了。璉二嫂子素來對自己頗為不一般,因此這賀儀也同往年一樣,雖然貴重卻又不打眼,也就是她才能有這般手段。黛玉淑君二人的大方,探春自然是知道的。唯有寶姑娘倒是讓探春驚訝了一番,原本薛家客居在此,府里眾人生辰喜事,薛姨媽都是跟著老太太的份例來的,今年照常亦是送來了一色賀儀,只是沒想到寶姑娘竟又單送了一份,這可是這麼幾年來頭一回這麼行事,探春也是不解何意。何況送來的還是一方名人法帖,和淑君、黛玉、令儀她們一樣,亦是投自己所好的。

因著時辰已是不早,所以黛玉淑君二人在探春她們姐妹處坐了會子說了幾句話便回去了。

「妹妹,你說這老太太、太太她們也實在是太省事了。送的賀儀都是清一色的筆墨紙硯和名人法帖,還有兩件墨寶,實在是沒有什麼心意」淑君挽著黛玉,邊走邊說道。

「三妹妹愛好此道,眾人投其所好也是有的,怎麼就沒有心意了?若是老太太她們沒有心意,咱們不也就沒有了嗎?」。

「咱們不是事先不知道嘛,若是知道所有人一窩風的送差不多的東西,我是說什麼都要挑些別的送的。」淑君說道這里,腳下一頓又恍然大悟道︰「我就說呢,三妹妹那怎麼這麼多名人法帖,原來都是這麼來的。」

「那些法帖三妹妹喜歡的緊呢」

「妹妹這話差了,喜歡是一碼事,我還喜歡趕圍棋呢,可是若我生辰的時候,所有人都送我棋譜棋具,我肯定郁悶極了。」

「你們都听到這話了啊,趕緊各處物色去,我倒要好好看看姐姐收到棋譜棋具的時候有多郁悶」黛玉向女蘿她們使著眼色笑道。

女蘿是個好玩的,一听這話忙應了一聲,復又笑了起來。

「你個壞丫頭,就知道陪著你主子消遣我。」淑君作勢打了女蘿兩記笑道。

「好了,姐姐,你怎麼知道這府里眾人都送三妹妹文房用具的?」黛玉挽過淑君的雙手問道

「還不是你的這個伶俐丫頭,她和侍書她們說話的時候,我听見的。」淑君手指著女蘿笑道。

黛玉來了這這麼久,也早已經知道看到,所認識的一些名門世族確實信奉「男子有德便是才,女子無才便是德」,都不十分讓女子讀書,頂多是念些《女四書》、《烈女傳》、《賢媛集》之類的宣揚三從四德的書籍,認得幾個字就可以了。在世人看來,女子識文斷字,若是能明理,當然是賢德女子,可是這樣的女子畢竟是不多的。更多的那些女子,一旦有機會便會喜歡上曲本小說,一旦接觸了那些才子佳人的故事,便會被挑動邪心,以至于做出丑事來,因此倒不如不識字,安分守拙才是正經。

但是也有許多像林海這樣的父親,在他們而言,這「才」不單單指才學,還是才能、智慧,也是風度和精神。因此在讀書識字方面便相對寬松了些,至于琴棋書畫之類休養身心的興趣也會培養一些。

可是像賈家如此行事的還真不多見,四位小姐各有專長,其實迎春的棋、探春的書、惜春的畫黛玉也都看過,說實話,並不是十分出眾,只是這名聲卻已是在親朋好友只見傳遍了。這京城里凡是和賈家有來往的這些人家,俱是知道賈家的幾位小姐是多麼出眾的,尤其是在元春進了宮之後。只是,黛玉說什麼也不相信這是賈家的無心之舉的。

等到黛玉回了沁芳院,洗漱好,眾人都退下了之後,便一徑進了空間,那些有的沒的暫且放放,自己可還是有苦力活要做的。

黛玉在山腳下的竹林里隨便尋模了一株年輕些的竹子,禱告了兩聲,便狠了狠心砍斷了,又把上頭的枝枝杈杈全部劈掉。拿在手上掂了掂分量還好,便拖著竹子往山上去了。

黛玉對自己的這個空間可以說是滿意極了,這樹上的核桃還和前兩天一樣,沒有漲裂也沒有掉落。黛玉攢了攢勁,便站到了枝頭,對著核桃多的地方掄了起來。

要說這打核桃還真是辛苦活兒,自己只不過是掄著竹竿打了兩下,就已經氣喘吁吁了。若是還得像在外頭似的,一手抱著樹,一手掄著竹竿,還得心心念念著不能掉下去,這一天能打幾個核桃?

黛玉坐在枝頭上喘著粗氣,這才突然反應過來。黛玉不禁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可真是豬腦子,我自己的地盤,什麼時候需要這麼費勁了?

黛玉「嗖」的一聲竄回瀟湘館,去廚房里找出一個小罐子,就又回來了。只是意念一動,一個個青核桃便掉在了罐子了,這幾樹的核桃便就這麼光了。黛玉不由得打了個響指,搞定

黛玉身旁的樹上,一只小松鼠順著樹干一路爬了上去,一直爬到樹梢上剛想扭著小喘上一口氣,卻又被核桃「唰唰「飛走的情景嚇了一跳,瞪著滾圓的眼楮瞪著身邊的黛玉。

黛玉此時已是看到了小松鼠的表情,伸出手來彈了彈它的腦袋笑道︰「你是松鼠,吃什麼核桃呀走,姐姐請你吃松子」說著就抓起了小松鼠的脖頸,幾個停頓便落在了一棵松樹上上,放下小松鼠便一徑走了。

第二天一早,黛玉就讓莊嬤嬤、疏影找幾個大箱子出來。莊嬤嬤、疏影在黛玉身邊多年,早就習慣了听從黛玉的吩咐做事,不問因由。就像這找箱子的事,莊嬤嬤和疏影就絕不會問黛玉要箱子做什麼。

「小姐什麼時候要?咱們的箱子都裝著東西呢,恐怕清起來也要幾天的功夫的。」莊嬤嬤問道。

「小姐,依我的意思,咱們的那些東西也不一定能清的出來,小姐既是要用,還是叫嬤嬤們出去買兩個回來方便一些。」疏影略想了想回道。

「行,反正我也不用什麼太貴重的箱子,我就裝些雜物。」

疏影應了便轉身出去了囑咐去了。就一頓飯的功夫,黛玉剛剛吃罷早飯,樟木箱子便就買回來了。

黛玉臥室後頭還有兩間耳房,黛玉一來就把這兩間房間做了自己的小庫房,收著黛玉的一些不在公里的單子上的精貴東西,就像那次可卿送的茶盅。那些東西就算疏影她們也就知道一個皮毛並不知底里,唯有黛玉一人心中有數。黛玉讓疏影她們把四個箱子抬到了小庫房里,自己則和淑君往老太太上房里去了。

等到好不容易敘完話回來了,淑君便急著回房研究核桃去了,黛玉剛想進小庫房去,卻听丫頭們回說璉二女乃女乃來了。

話音未落,就已經听到鳳姐兒的聲音了,「秦妹妹林妹妹兩個懶丫頭在家做什麼呢這麼好的天氣也不各處去逛逛,且在家里悶著。」

「鳳姐姐今兒怎麼有空到我們家來了?可這是稀客啊」淑君一面揉著核桃一面笑道。

鳳姐兒眼尖,一眼就瞧見了淑君手里的核桃,于是笑道︰「呦,怎麼一日不見,妹妹就揉上核桃了?」

黛玉知道鳳姐兒無事不登三寶殿,于是一徑把她和淑君讓進了自己的臥房,一面走一面說道︰「淑君姐姐在陸家瞧見了這核桃,一見就喜歡上了,于是便請人抓了對來揉著玩兒。」

「秦妹妹真是好興致,你們璉二哥哥也是常揉呢,上回花一百五十兩買了對核桃來跟我說嘴,可我就是看不出來這核桃和咱們平日里吃的那核桃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鳳姐兒看著淑君手里的核桃笑道。

而淑君一听到那數字,則是立馬向黛玉飛了個眼風,又向鳳姐兒笑道︰「沒想到鳳姐姐家里還藏著寶貝呢」

「什麼寶貝,在我們這種粗人眼里還不就是核桃,等哪日里我火起來,一把夾子夾碎了它。」鳳姐兒掩著嘴笑道。

「姐姐舍得?若是姐姐哪日火了,且叫人來告訴我,那對核桃我一百五十兩買下了。」

「那敢情好,秦妹妹,咱們一言為定,我這馬上就回去發脾氣去,我倒是平白得了一百五十兩銀錢了。」鳳姐兒拽著淑君的手笑道。

「鳳姐姐也不用發火,就告訴璉二哥哥那核桃被貓叼走了就是了。」淑君還是一本正經道。

「嗐,你二哥哥對那對核桃,寶貝的很呢,可是寸步不離身的。」

「姐姐別逗鳳姐姐,也別捉弄璉二哥哥了,璉二哥哥現在指不定怎麼耳朵紅打噴嚏的呢」黛玉看了看鳳姐兒又另起話題道︰「鳳姐姐,不知道璉二哥哥並珍大哥哥二人入股了沒有?」

鳳姐兒還滿腦子的核桃,被黛玉這麼一問倒是一愣。不過鳳姐兒畢竟不是凡人,一眨眼的功夫已是醒轉過來,見淑君沒有任何驚異的表情,便笑道︰「多虧妹妹幫忙,已是入了股了,只是還有一件事情想要請教妹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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