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芙姐姐真是太太太,太聰明了,竟然在家里都能做出這麼漂亮的瀑布來,就和真的是一樣一樣的」嚴楠瞪圓了眼楮听完後,一臉敬佩的搖晃著雅芙道。
「這不全都是我的主意啦,這屋子的挑高,這瀑布的形式,像線狀、簾狀、分流、疊落什麼的,也都是小姐和君小姐出的主意,監工的是徐大爺和陸管家,我也沒做什麼啦」雅芙一見嚴楠如此夸贊自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了,忙揮了揮手推月兌道。
「早就听聞你在園林建築上頗有造詣了,你家小姐都如此說了,你就不要謙虛啦」此時嚴姑太太並嚴楠已是洗漱穿戴好過來了,也已是听到了眾人的話兒,便看著雅芙笑道。
嚴槿則是揉了揉嚴楠的小腦袋笑道︰「你長這麼大從來都沒有見過瀑布,還一樣一樣的,這是哄誰呢」
「雖是沒有親眼見過,可是在書本里已是讀過不知道多少回了。‘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今古長如白練飛,一條界破青山色。’什麼什麼的,可多可多了——」嚴楠吐了吐舌頭道,忽然看著外頭噴濺在庭院里的瀑布又疑問道︰「雅芙姐姐,這麼多的雨水,想來溝槽也來不及引出水去,這庭院里怎麼都沒什麼積水呢按說昨晚這麼大的雨,這院子里的積水都能把院子淹掉了。」嚴楠使勁兒想想自己家里的院子,再想想這兒的庭院,卻怎麼想都想不明白。
「這樣的雨水,一般的溝槽自然是沒用的,不過這院子的四角是特特設了這麼大口徑的溝槽的,」雅芙用手比了一比又道︰「還都添了閥門,這再多的雨水都是會被立刻引流出去的。而且這水流出去後也不會浪費,所謂肥水不外流嘛,是全都會匯集到宅子兩旁的水坑里的。那水坑也是特地修的,深挖入地下,是專門用來儲水的。這儲存下來的雨水,一來是預防走水,二來也可以灌溉這附近的草木,咱們家的工人就不必老遠的去那邊的河里引水或是挑水上來了。」
「溝槽?閥門?那若是閥門關上了,這庭院里是不是就有積水了?」在雅芙說話的時候,嚴楠嘴里就一直重復著那兩個詞,一等雅芙說完,嚴楠就又瞪圓了眼楮好奇道。
眾人一見嚴楠眼楮里的如此神采就知道這個小丫頭肯定又有什麼鬼主意了,嚴姑太太更是忙拍了拍嚴楠的手道︰「你可仔細了,要是敢做什麼壞事,看我怎麼收拾你。」
嚴楠不理會她母親,只是看著黛玉道︰「玉姐姐,把那個閥門關上一會會好不好,就一會會,我還沒見過庭院里積了很多水是什麼樣的境況呢以往在家時,我也曾經把溝槽堵了,把水積在院子里,把那些綠頭鴨、花鸂鶒、彩鴛鴦捉了趕了縫了翅膀,放在院子里玩耍,可是那院子里的積水太少了,不好玩。想來姐姐這要是放下閥門,不一會的功夫就能積好深的水了。」嚴楠一說就說開心了,一開心了就說漏了嘴,連眼楮都直了,看不到嚴槿使得眼色。
「這會子說敞了嘴了吧,我就說你怎麼會知道溝槽的事的,原來上回溝槽好好的就被堵上了是你動的手腳啊」嚴姑太太眉毛一橫,瞪著嚴楠道。
嚴楠這會子才反應過來,自己把自己做的壞事給撂了,忙一言都不敢發,躲到了黛玉淑君的身後。
「姑媽,楠兒想玩就玩吧,左右我也想玩玩呢而且這屋子建造的時候是特特抬高了的,保證淹不掉的。」黛玉拉著嚴楠向嚴姑太太笑道,說著又向嚴楠道︰「只不過咱們這可沒有什麼花鸂鶒、彩鴛鴦的給你玩的。」
眾人說笑著用過早膳後,果真關上了一半的閥門,不一時的功夫,庭院里已是積上了好些雨水了,那瀑布飛濺入水中,更是濺起了大朵大朵的水花來,看得眾人興奮不已。
黛玉眾人原本還都只站在屋里觀看,可是一來人多擁擠,二來早就按捺不住親近瀑布的心情了,都一個個跑到了兩邊的游廊上,近距離的賞玩瀑布。嚴姑太太在屋里坐著,喝著松枝上露水沏的茶,看著外頭的瀑布水花,和幾位嬤嬤們說著話,也是愜意不已,對于黛玉眾人的玩鬧亦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
女蘿鶴翎素來膽子就大,兩人伸手接了回瀑布都覺得不過癮,這會子自恃也沒有外人在,便月兌了鞋襪,偷偷把腳丫子伸到游廊底下的空隙里去踩水。若榴奼蘿見如此新鮮有趣,也不言語,只是偷偷的學著樣子月兌了鞋襪,試探性的踢了踢水。
疏影的余光一直都在若榴身上,見狀,剛想過去時,就被黛玉拉住了,黛玉笑看著偷偷模模的四人向疏影道︰「隨她們去吧,也讓她們開心開心。讓小廚房炖些姜湯之類的熱湯,待會都喝上兩碗驅驅寒就行了。」
黛玉話音剛落,只見一旁的淑君嚴楠眾人也都學著樣子月兌下了鞋襪,玩起了水來,果真學「壞」是不用教的。疏影看著大家伙都是一副光著腳丫偷偷模模的樣子也是好笑,掩著嘴就往小廚房去了,看來今兒起碼得熬上兩大鍋熱湯了。
「姐姐,玉姐姐,這水花濺在腳上,涼涼的,麻麻的,舒服極了,你們也試試嘛」嚴楠一副享受陶醉的表情,想著yin*黛玉嚴槿二人上鉤。
只不過好景不長,正在眾人享受著腳下的舒適涼爽之際,原來的瓢潑大雨漸漸的就小了,瀑布的水流也沒有早上那會那麼大了,水簾也明顯變小了,站在廊子上都已是能透過水簾看清對過廊子上的人了。黛玉探出身子看了看天色,忙囑咐雅芙關上四處角上的閥門。
畢竟還是夏末的天氣,這雨說下就下說停就停的,閥門關上不多時,天空就瞬間放晴了。原來遮蔽天空的團團烏雲變成了輕柔白潔的白雲,也就是剎那之間,雲上出現了一道虹。
站在東邊廊子上的女蘿鶴翎等人率先歡呼起來,引得眾人也是連連歡呼,也不顧腳上還是濕漉漉的,就忙東倒西斜的套上了鞋襪,往最適宜觀景的平台上奔去。甚至于最先反應過來的女蘿都未曾穿上鞋襪,光著腳丫子就爬上了樓梯。
「兩條,有兩條彩虹,你們看那還有一條呢」嚴楠站在平台上,喘著氣指著那彩虹旁的一條較暗的副虹興奮嚷道。
「楠兒,那就是霓,你看,它顏色的排序和虹的是反的。」黛玉也是非常興奮,這運道也太好了,什麼好事情都讓自己給踫上了。
「原來這就是霓,這也太漂亮了,我以前怎麼就從來不曾見過呢」嚴楠雙手握拳放在嘴邊,看著那一虹一霓由衷贊嘆道。
「雖說虹和霓是形影不離的,有虹必有霓,但是一般霓的顏色較淡,咱們是看不出來的。今兒老天都眷顧我們呢,叫我們踫上了。」黛玉向嚴楠解釋道。
眾人聞言,那眼楮更是一眨都不眨的盯著那虹霓了,直到虹霓完全消失,日頭已是有些刺目生熱,嚴姑太太在游廊上喚她們下來時,眾人這才意猶未盡的下了平台。
女蘿鶴翎是最後下來的,兩人站在平台上東張西望,恰巧看見了莊嬤嬤帶了兩個媽媽往內院來,手里都拎著幾只比綠頭鴨小一些水鳥,忙向黛玉眾人笑道︰「小姐,莊嬤嬤給我們送好玩意兒來了。」
「好玩意?什麼好玩意兒?」嚴楠此時已是下來了,一听上頭女蘿如此說,忙跑到門口看去,一見之下欣喜萬分,「嬤嬤太好了,我正想這個玩兒呢」
「知道楠小姐想玩呢,這不立馬就送過來了。」莊嬤嬤邊進門邊笑道。
原來這幾只水鳥是綠翅鴨,是幾個獵戶剛剛在前面的河里捉到的,自己都沒舍得吃就特特送來的。
嚴楠一听是送來吃的,忙問鶴翎這綠翅鴨能不能吃。鶴翎一看已不是幼鴨了,也過了繁殖期了,便勉強點了點頭。
嚴楠得了幾只鴨子,別提多開心了,忙讓莊嬤嬤等人把鴨子放入水里玩耍。
淑君黛玉嚴槿剛想說話,卻驚訝那綠翅鴨竟也不飛的,也不怕人,只在水里悠悠閑閑的游來游去,眾人都是頗覺新鮮。于是也都不說縫上翅膀的話兒了,只是站在廊子上玩笑,只是到底不想驚擾了這些鴨子,所以說話聲笑聲都是極力壓低了的。
婉娩蹲在廊子上,一直直盯盯的瞧著眼前的幾只鴨子,忽然起身撒腿就跑進了自己的臥房里。
淑君見狀忙問道︰「婉娩這是怎麼了,要不要去看看?」
「不妨事,估計又想到什麼好的花樣子了。」疏影站在黛玉身後笑回道。
雲裳站在一旁,听了這話也一徑轉身回去,黛玉看著提著裙子飛走的雲裳,轉頭向淑君嚴槿笑道︰「咱們待會又有好畫兒可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