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兄,這小妖又不是你們孔家的人,而且太淵之身對妖族有沒有用,不如把她交出來如何?」形勢倒向自己這邊,南陵書當然不會浪費,他嘴角含笑,開口勸說孔淵。
「她是不是孔家的人你不必管,你只需要知道,她現在站在我身旁,任何人都不能把她帶走。」把人給他們,就等于是承認自己怕了輪回殿,孔淵從來不會做出這種事。
「是麼,那老夫倒要領教領教孔家的五色神光術到底有多厲害!」大荒山孔家,孔宣之後,家傳皇級功法五色神光術,修成五色可飛升成仙,五色一出無物不刷。
厲害倒是厲害,但也是出了名的難練,孔淵如今也不過剛剛練成一色神光,就算這樣,他在修真界年輕一代也是頂尖高手。
天邊一條銀龍劃空而出,毫不留情地朝著孔淵沖來,孔淵眼楮一眯,手中綠光大盛,朝著那銀龍打去。
銀龍接近綠光之後,瞬間龍頭便被吞噬,不過出手的畢竟是出竅期的修士,手段自然不會如此簡單。綠光只吞噬了一半龍身,便被擋了下來。剩下那段龍尾化成九條小龍,將孔淵打出的那綠光團團圍了起來。
九條小龍不停地沖擊著那團綠光,剛開始綠光似乎抱成一團,但是後來,隨著沖擊次數的增加,那綠光漸漸散了開來。
花蓮偏頭看向孔淵,他額上青筋暴露,臉也變得有些猙獰,豆大的汗珠順著兩頰滑下。以妖帥中期(元嬰中期)擋住出竅期的攻擊,這已經算得上是驚才絕艷了,不過境界的差距畢竟擺在那里,孔淵根本擋不住太久。
就在那團綠光即將消耗殆盡的時候,天空中突然出現一道彩虹,只是那彩虹竟然只有四種顏色。
只是見到那彩虹,剛剛圍著孔淵攻擊的九條小龍就這麼潰散了。
「輪回殿膽子果真是變大了,連我兒子也敢動,是不是我這些年太仁慈了些。」聲音不大,卻能清晰的傳入每個人的耳中。沒有所謂的威壓,只是一派平和。
輪回殿剛剛出手的那個出竅期修士再也沒有吭聲,他還算是個聰明人,知道事情不對就趕緊跑。孔雀皇孔旻,那是站在修真界頂峰的存在,他一個出竅期的修士就算有八條命也不敢與其爭執。
他剛剛不過是想讓孔淵知難而退,誰知道打了小的,竟然會把老的給引出來了。
「妖侍,帶少爺回去。」孔旻話音剛落,孔淵身旁突然出現八道身影,那八個妖侍二話不說,扛起孔淵就走。
「別啊,爹,爹,把我放下~~~」就這樣,花蓮目送孔淵被人扛走。
在場唯一可能庇佑自己的孔淵走了,如果這時候還不跑,恐怕她就真沒機會了。花蓮可不認為正道修士會對她一個妖族仁慈。這年頭,果然是靠別人不如靠自己。
不過,在場的大多數修為都是比她高的,還有一個出竅期的不知道龜縮在什麼地方。想要就這麼跑了,可能性不大。
還好,她有虛體。元嬰期修士無法看出端倪的虛體,不知道出竅期的能不能看出問題。但是眼下,花蓮沒有時間多想,只能盡可能的嘗試一下。
砰的一聲爆炸響起,一道紅光朝著天邊遁去,果然,那紅光離去之後,南陵書身後五個金丹期修士追著紅光而去。
雖說她最近學會了用孽火將妖氣掩蓋住的辦法,但是只要有人修為比她高深,用神識一掃就能發現她的藏身之處。
大概是以為花蓮真的逃跑了,竟然沒有人用神識探查。躲在空心大佛里的花蓮的心都縮了起來。
「別情兄,待那小妖抓到之後,我會讓她將齊淙兒的下落說出來的,到時候我將人親自送去血魔殿如何?」
「你覺得我會相信你?」風別情目光冰冷如斯,掃過南陵書的身上,讓他感覺好像被毒蛇給盯上了一樣。
「那別情兄有何打算?」南陵書雖然笑容依舊,心里卻是警惕了起來。風別情的陰狠他可是目睹過,十年前,修為只有魔君下階(築基下階)年僅十八歲的風別情獨闖劍冢,五年後他成為魔門這一代唯一一個活著從里面走出來的魔修,修為突破魔帥下階(元嬰),震驚整個修真界。
出劍冢之後,當初滅他全族的魔門家族胡家被他一夕滅門,等被人發現之後,胡家上下已經被剁成肉泥,沒有一個幸免,金丹元嬰修士一個沒有逃月兌,就連胡家背後的脾氣歷來暴躁的血魔殿第七神將血剎听到這消息都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過。這個人,根本不能得罪,一旦得罪了他,他就會跟跗骨之蛆一樣纏上你,至死方休。
所以南陵書敢跟孔淵講條件,甚至得罪他,卻不敢真的得罪風別情。至于正道與魔道有仇,這種事情,暫時還輪不到他來管。
「黑鶴,跟他去,把人給我帶回來。如果我見不到齊淙兒,一個月之後,我會把齊寒的腦袋給輪回殿送去。」風別情嘴角上揚,整個一扭曲的臉。
「是。」那位國師大人朝風別情鞠了一躬,朝南陵書走過去。
南陵書嘆了口氣,點點頭,帶著人走了。
等到所有人都離開之後,風別情一個人邁步走進了佛殿內。他在大殿內背著手看了足足半個時辰,而大佛內的花蓮腦子里那根弦卻是差點斷了。
怎麼還不走……
終于,腳步聲再度響起,這次直接停在大佛前。風別情抬手敲了敲佛像,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機械難听,「你準備在里面呆多久?」
「……」被發現了,腦子里的弦斷了,花蓮欲哭無淚。
「你是想自己出來,還是讓我把你抓出來?」
還沒等花蓮選擇,一個黑爪就拽著她的衣領把她給拉了出來。花蓮被十多只黑爪牢牢抓住,一個爪子還強行把她的下巴給抬了起來,讓她不得不看著這位黑臉管家。不,現在應該叫他風別情。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什麼來頭,竟然是那伙魔修的老大。
「你想干什麼……」花蓮怎麼都想不透,自己剛剛的虛體連那個南陵書都糊弄過去了,怎麼這位就沒受騙呢?
「把你洗干淨了蒸著吃。」風別情木木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花蓮實在是不知道他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根據花蓮這些天對他的了解,可能是真的。
于是,花蓮就這麼被綁架了。她很想告訴風別情,其實自己的肉不怎麼好吃,奈何,風別情並不想听她解釋。
花蓮被扛回了國師府,被幾個婢女摁在池子里洗了個干淨,然後真的被扔到了蒸鍋里,跟她一起的還有不少千年靈芝,千年人參,千年涪陵草等珍貴藥材。
為了吃她,風別情還真是下足了功夫。
被扔下鍋,然後扣上一個重重的鍋蓋,把花蓮所有的聲音都給蓋了下來。
該死的風別情,真是卑鄙無恥惡毒的變態!竟然真的把她全身修為禁錮起來扔到鍋里蒸。
「四少爺,您救了她要是被輪回殿的人知道了……」風別情站在刻畫著銀色陣法的蒸鍋旁,面無表情地看著赤紅色的火焰將蒸鍋徹底包圍了起來。
听到屬下的話,風別情橫掃了他一眼,那人當場就是一哆嗦,腿不受控制地發顫。臉色發白地把腦袋底下,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走吧。」
「是。」
兩人一前一後的離開,很快,國師府就空了。而花蓮,依舊在蒸鍋里,等待蒸熟中。
被困在蒸鍋里的花蓮剛開始除了熱什麼都感受不到,雖然她是妖,但是至今她還沒有練成金剛不壞之身,被火燒也是會感覺到燙的。只是她被禁錮起來,根本連動都不能動,只能老老實實地躺在里面。
不過到了後面,她漸漸覺得好像有些不對,也不知道風別情到底往鍋里放了多少藥材,她只覺得口齒間盡是藥香,那些靈藥中的藥力被火全數練出,瘋狂地朝她體內鑽了進去。
那些藥力融入體內之後,朝著丹田涌去,然後分散到四肢百骸,花蓮頓時覺得通體舒暢,原本只能探查百米的神識甚至能夠擴散到五百米以上。
而內丹中隱約出現了一片粉白的花瓣,隨著藥力的增多,那花瓣慢慢變成淺紅色,直至變成血紅色。
花瓣打開,一絲孽火從花瓣尖處燃了起來,花蓮的雙眼突然睜開,她體內的禁制就這麼沒了。
再說去追花蓮的那些人,追到一半花蓮突然莫名其妙的沒了,結果人也沒追到,只能垂頭喪氣地回去了。
花蓮不得不承認,虛體真是太好用了,竟然還能回收,可惜眼下虛體除了替她轉移別人視線,逃跑之外,還沒有任何其他的功用。
三朵蓮瓣上孽火顫巍巍的燃著,花蓮雖然體內禁制不見了,她卻並未從鍋里爬出去,而是繼續忍受著身下傳來的灼熱。
她現在可以確認,風別情是在幫她,用無數藥性溫和的千年靈藥替她提升修為,還不會對身體造成任何傷害,將來也不會阻礙她的修為。只是花蓮實在是想不透,風別情一個魔修,為什麼會突然變得這麼好心了。
她明明是第一次見過風別情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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