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蓮冷笑,也不辯解,「要殺就殺吧,別廢話了。」
「看在涅天師兄的面子上,我不會殺了你。」傷情眼里閃過一絲冷光,現在殺了花蓮,不足以平她心頭之恨,她有更好的辦法。
那四人依舊困著殷漠,而花蓮則被傷情給帶走了。她全身被束縛住,關在一個空間法寶中,周圍一片漆黑,聲音全無。
這空間中非但沒有靈氣,反而隔一會兒,還要吸收她體內妖氣,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體內的妖氣大概下降了七八成左右,她才終于被放了出來。
狼狽地被扔在地上,花蓮勉強睜眼看了下周圍環境。她在一個很小的冰室里,不,或者說是牢房里。
四周沒有門,只有頭頂有一個不大的開口,如果想要離開,那是唯一的出路。這牢房周圍都刻著禁錮陣法,她現在就算想離開,也是有心無力。
真是,煞費苦心啊。就是不知道傷情準備怎麼對付她了。
要是她,一定會把對自己有威脅的人直接殺掉,絕對不會留下。因為只要人活著,就有無數的可能性會發生,她雖然運氣不怎麼樣,索性命夠硬,死了這麼多次都沒死了,她就不信傷情能取走她的命。
她在這牢房里關了十日之後,終于有人帶她出去了。到了地方之後,花蓮臉上泛起一絲諷刺的笑,她還以為傷情能用什麼手段對付自己,敢情是準備公審。
廣場中的人很多,和尚道士男人女人,都是來自不同的修真門派,除了花蓮,被審的還有幾個魔修,而且修為不低,看那架勢,至少也該是魔王級別的。
在花蓮前面,有一個魔修先被押了上去,從頭到尾,都沒見他說一句話,光是那群人在說這人的罪行,然後宣判。
罪名成立,關于煉魂爐中將魂魄煉化十年,改過之後方才放人。宣判的是個老道,手里拿著拂塵,一臉慈悲,那老道剛說完,立即有一群人追捧拍馬,直說他公正不阿,心地善良。
花蓮忍不住冷笑,善良?如果他們善良這世上恐怕沒有善良人士了。在煉魂爐里煉化十年,每天都是生不如死的疼痛,就算那魔修運氣好活著出來了,恐怕也是個白痴了。
第二個,就輪到了花蓮。她被身邊的兩個女修士粗魯地推到了廣場中央,接受那一群正道修士的審視。
「她是……」剛剛那老道表情有些疑惑。
「她就是殺我徒兒的凶手,還請邢老前輩給傷情一個公道。」隔著老頭四五個座位的傷情緩緩站了起來,環視了一眼四周,才開口道。
「哦,竟然是她。」玉含情雖然修為不高,卻也是公認的下一代玲瓏宮宮主,她的事自然也被不少人關注著。
同樣的,因為玉含情之死,花蓮的名字也慢慢在正道傳開了。對正道修士來說,妖族崛起,絕對不是一件好事,如果可能,他們當然不介意打壓一下。
如果孔淵不是孔雀皇的親生兒子,恐怕這會兒,他早就死的沒渣了。花蓮雖然名義上是狐皇的女兒,但畢竟她不是親生的,如果殺了她,狐皇不會太認真的追究,還能夠保持正道與妖族的平衡,最重要的是,還能拉攏玲瓏宮,何樂而不為呢。
這念頭只在老道心頭轉了一下,他便有了主意。
天罰堂雖然在修真界中自成一派,但這其中的成員卻是由修真界各大門派中的弟子組成的,大家也代表了各自的利益。
所有有些事情,注定不會公平。
雖然明白該怎麼做,但也要稍微隱晦一點,畢竟這麼多人在看著。
那老道咳了一聲,坐直了身子,「傷情宮主說她殺了你徒弟玉含情,可有什麼證據?」
「前幾日我找到她的時候,是她親口承認的。」
「哦,小妖,我問你,你可承認是你殺了玉含情?」老道轉頭看向花蓮,眼神銳利,那眼神仿若劍光一樣,讓她感覺到一股十分危險的氣息。
就好像,如果她不承認的話,這老道會直接出手殺了她一般。
花蓮抬頭看向那老道,又看了眼傷情,嘴角微揚,「敢問道長是什麼身份,有什麼資格問我。」
「放肆刑道長乃是我天罰堂堂主,小妖你竟敢如此無禮,還不跪下賠罪。」還沒等那老道開口,他身邊就有人先拍案而起。
那人話音剛落,花蓮身邊的兩個女修士就要伸手把她摁下去。花蓮眼中紅光一閃,那兩個剛剛踫到她肩膀的女修士尖叫了一聲,把手縮了回去。
饒是如此,她們兩個的手,也被燒得變了形。
「好膽,竟敢在天罰堂出手傷人,道長,還請不要放過此等奸惡之徒。」
「嗯,雪長老說的有道理。」那老道看了眼剛剛說話的女修士,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隨即正色,「小妖,我掌管天罰堂百年,還沒人敢說我沒有資格。我雖是正道之人,卻也是講道理的,如果不是你殺的人,老道定然給你做主。」
當她三歲的孩子?給她做主。花蓮看著那老頭,眼中諷刺之意更濃。「你的道理與我無關,我只知道,傷情想要我的命,你想幫她,如此而已。」
「小妖,這話可不能亂說。」花蓮的話讓老道臉色不善。
「哼,冠冕堂皇的話,我听得多了。我倒是有些奇怪,你這麼大歲數了,竟然還會被人算計,果真是白活了。」
「什麼意思?」
「意思?你不想知道,為什麼傷情都判定我殺了她徒弟,卻還要把我帶到這里來麼?」
「你說。」
「她怕殺了我,惹禍上身。」
「我倒想知道知道,我怕惹上什麼禍端?」老道沒有開口,反而是傷情冷著一張臉說話了。
「傷情,這世上,不只是你一個人有師傅的。」
花蓮這話出口,立即惹來一陣嘲笑聲,傷情冷淡的目光掃過花蓮,「你覺得,我會怕你師傅報復?」
「你可以試試殺了我,看我師傅會不會夷平玲瓏宮。」
「小妖,你的口氣不小。」這聲音並非來自廣場,反而像是從天外傳來一樣,雖然如此,花蓮卻能夠分辨出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正是當日那個闖入狐丘的玲瓏宮高手,也是傷情的師傅,冰夫人。
「冰夫人,師傅讓我替他給你問好,不知道你身上的毒可都去了沒有?」
「你是洛林久的徒弟?」這時候,冰夫人的聲音中終于出現了一絲顫抖,當日她雖然沒有動用本體,但跟洛林久交手之後,竟然不知何時中了毒。這陣子,她想了無數辦法,仍舊沒有找到驅除那毒素的辦法。
除了洛林久之外,根本沒有人知道她中了毒,既然花蓮知道,那就意味著……
「冰夫人不信,可以去問問家師,家師可是很想念夫人呢。」有些時候,師傅的名頭並不好用,但是在某些人面前,這個名頭還是很好用的。
聰明人,特別是見識過洛林久可怕之處的聰明人,是不會干那種自找麻煩的蠢事的。
花蓮對她來說是個無關痛癢的人物,對冰夫人來說,她就是螻蟻。但是現在,不一樣了。螻蟻有一個可怕的師傅,要是真的動了她,按照洛林久睚眥必報的性格,就算玲瓏宮能夠保住,肯定會受到巨大的打擊。
「刑道長,這次是我們玲瓏宮誤會了她,放人吧。」冰夫人的語氣倨傲,在場卻沒人敢反駁什麼。
他們許多人甚至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冰夫人听了花蓮幾句話,就要把她給放了,還公然承認是玲瓏宮做錯了。
「冰夫人,這……」那老道有些猶豫。
「放人」
「既然冰夫人說這是誤會,那就放了她吧。」
「花蓮,帶我向你師傅問好。」冰夫人說了這句話之後,聲音沒有再響起。花蓮明白,自己被一位修真界的頂尖人物給記住了,這可不是什麼好現象。
花蓮就這麼被放了,可能麼?傻子才會相信呢。
她敢肯定,只要自己離開這里,命就沒了。玲瓏宮的女人,向來心狠手辣,從傷情身上可見一斑。傷情本想光明正大的借用天罰堂的手把自己殺了,還不需要得罪涅天,現在卻突然出了岔子,那麼,接下來她就會用暗殺了。
反正,只要她死了,魂飛魄散了,誰敢說就是玲瓏宮的人干的呢。
明知道離開這里就有危險,可是,既然人家都把自己放了,她總不好留在這里吧。花蓮有些猶豫,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突然有人一臉驚恐地駕著飛劍沖入廣場,那刑道長臉色一冷,手指虛空一點,那人立即從飛劍上掉了下來。
「誰準你闖進來的」今日本來是準備賣玲瓏宮一個面子,誰知道那冰夫人說話竟然如此不客氣,偏偏自己還得陪著笑,他心頭能好過才怪了。
「稟堂主,妖,妖,妖族來人把這里圍上了。」
「你說什麼?」刑道長一驚,立即站了起來。
「是狐族,狐皇親自帶人來的,說如果不放了花蓮,今日,誰都不用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