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走,就走,雷厲風行!這是韓風一向的辦事風格。當韓香返回時,韓風已收拾好東西,對著韓香說道︰「我們該出發了。」
到了青離,當地鎮長在青離鎮辦公室接待了他們。鎮長是個矮矮的有點發福的中年男人,見到韓風一行人到來,忙熱情地上前握手歡迎,「沒想到韓總居然會跋山涉水親自而來,真讓此蓬蓽增輝,也讓我們感到莫大的榮幸啊!」他笑容憨厚樸素,充滿親和力。
「沒什麼,‘兒童之家’的每一個孩子,我都會親自來接他們回去。」韓風客氣地笑笑。然後在鎮長熱情的招呼下,也隨大家一起坐下。韓香一直沒離開韓風,緊挨著他坐下。
「這是你的女兒吧?」鎮長看著韓香問道。韓風點點頭。
「還沒見過這麼漂亮的女孩呢,有句話說得好,一個成功的男士,家里總會有一個漂亮的女兒。這次村里報上來的孤兒,也是一個漂亮小女孩,和你女兒差不多大。」他起身,到隔壁喊了聲,「青兒,快過來。」
一個格子布衣服,扎著兩個麻花辮的小女孩慢慢走了進來,可能看到在坐的有不少人,有點害怕地低下頭,絞弄著衣角。
小陸走過去,領她坐到旁邊,親切問她︰「我們會帶你走的,鎮長都和你說了吧」她點點頭。
原來是來此地領養孤兒的,韓香想起小陸曾經告訴過她,韓風辦了個慈善機構,取名「兒童之家」,還買下了她前世所在的孤兒院。
韓風看向鎮長,認真地說︰「其實,這次我們來也有一件事想請鎮長幫忙。」
「說什麼請不請的,別客氣,趕緊說,看看我能否有幸幫得上。」
「關于青離村泥石流的真相。」韓風字字清晰,緊盯著鎮長。
鎮長拿著茶杯的手緊了緊,眼中的慌亂瞬間閃過,依舊是憨厚的笑容。「難道你們不知道麼?青離山頂有個湖,暴雨連下了一個多星期後,懸湖潰壩引起泥石流,2死3傷,青兒唯一的父親也因此殉難。青離市委宣傳部長前陣子就報道過了。」
暴雨引發泥石流,雖然說的在理,可韓香直覺這不是真話。
「可是,我們在市氣象局查到,那期間,只下了兩天小雨。」韓風依舊盯著他緩緩說道。
鎮長停止與韓風對視的目光,看著杯里的茶,幽幽地說道,「如果真如你所說,當初氣象局為什麼不報道呢?不會是你打听了錯誤的消息吧。還有,人常說東邊太陽西邊雨,這東邊小雨西邊暴雨,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他抬頭,看著韓風淡淡一笑,「這事兒都過去了。再說這是我們青離村的事,你一個外人,這跟你又有什麼關系呢?」
看來是層層官員相互遮掩,牽涉的範圍很大。韓香也好奇,這掩蓋的究竟是什麼驚天秘密。韓風似乎知道一切,想讓鎮長與他一起將真相揭開。可韓風一個外省之人,為什麼這麼熱衷于青離的事?
「你也知道我是一個外人,如果連我這麼個遠方外人都在懷疑的事,你說這能瞞得了多久?我知道你原來是青離村的村長,剛剛調來做鎮長,對青離村不僅熟悉,而且有著深厚的感情,我想你也不希望看到那些青離村民受苦受難,我也不想,所以,我在請你幫忙的同時,也是在幫你。」
「你想知道什麼真相?顯然,你不是來問我的,你心底已經認定了那樣的真相,既然如此,就別再問我了,我從村長到鎮長,還是個小小的官,人微言輕,可能幫不了你。對不起。」鎮長依然客氣,只是他話意已是拒人千里之外。
「好吧,我會另想辦法,但我告訴你我不會放棄。如果你什麼時候願意抖出真相,就來找我。」韓風起身看了一眼青兒,「我們這就告辭了,這個小丫頭我們帶走了,你放心,我們會善待她的。」
鎮長依舊保持著笑容,客氣地送走他們。
韓香跟著韓風小陸來到了青離酒店一間素靜的房間,有兩個「兒童之家」的負責人在那等候。韓風讓他們先帶青兒回去,他與小陸還有事要留下來。然而,青兒卻在此時說她不願走。
青兒問︰「什麼是孤兒?鎮長說我是孤兒,會有人帶我走。」
小陸解釋︰「孤兒就是沒有父母,孤伶伶的一個人。」
青兒卻說︰「不,我不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我還有女乃女乃,我不願意離開女乃女乃。」
這讓大家犯難了,韓風決定,去青兒的女乃女乃家。
因為路遠,也不好走。韓風本想讓韓香留在酒店的,但她不願意離開韓風,也要跟著。韓風讓小陸去買了一些禮物,然後大家一起出發。
她女乃女乃是以賣垃圾為生,住在山上不遠,只是因為泥石流,道路被毀,不能直接上山。只能從青離山南側繞個大彎。
韓香拉著青兒的手,邊走給她講故事,兩個同齡人在一起,青兒也不感到那麼拘束,也講起了青離山的傳說。
韓香看著周圍茂密的樹林,其間夾雜著各種小花。其實這兒很美,一草一木都透著頑強的生機。只是深山老林,沒有人氣。腳下有著綠色的痕跡,有許多被踩彎的不成形的小草,世上本沒有路,走的人多了便成了路,這話說的沒錯,這條小路就是被人踩出來的。
韓香撥開路邊的小草,仔細瞧著泥士,又拈起一點泥,濕潤細膩,然後對青兒說︰「這里的土壤不錯,可以種些果樹。」
「我們村原本就是種果樹的,只是道路不好,許多果子都賣不出去,總是爛掉。後來,許多村里的人都出去打工了。」青兒指著前面,「山頂上還有以前村民們種的果林呢。」
越是到山頂,山間小道越變得陡峭而崎嶇,漸漸,韓香覺得雙腿變得沉重,看了一眼正有前面輕松爬山的青兒,打心里佩服,真是山里長大的娃,充滿了活力與靈氣。
實在有點累了,韓香爬到一棵大樹下的石頭上,喘著氣,對著眾人道,「太累了,能息一會兒嗎?」。
韓風溫柔地看著她,點點頭,然後問青兒,「還有多遠?」
「不遠了,前面有個果園,穿過果園就到我們村了。」青兒乖巧地說道。
「這樣吧,小陸,你跟著青兒先走,我陪香香休息一下,一會兒就跟上你們。」韓風說道。
小陸點點頭,跟著青兒先走了。
韓風來到韓香身邊,輕輕地坐在她身邊。深望著韓香笑道︰「跟著我出來,只會讓你吃苦,你後不後悔?」
韓香望著他,笑盈盈地搖了搖頭,然後往他身邊一倒,悠閑地靠在他身上,搖晃著手里的一根綠草,看著林中滿眼的綠色,感覺特別愜意。
「真不後悔?」韓風笑看著她,微微側身,讓她舒適地躺在他溫暖的懷里。
韓香明亮的雙眼突然靈動地轉了一圈,然後鼓起小小的青蛙臉,坐直身體看向韓風,眸光瀲灩,滿是委屈,「其實,還是有一點點後悔的,但是,怎麼辦呢?你能抱我下山嗎?」。
韓風目光直望向她眼底,背靠大樹,嘴角輕揚,輕松地說道︰「我只是問問,如果你真後悔了,那也沒辦了。」
韓香皺眉,嘟著嘴,更不高興了。
他低頭靠近她的臉,壞壞地笑道,「誰讓你那天答應了。」
「哼。」韓香轉過頭不理他,「就知道你沒那麼好心關心我,真是浪費我表情。」
韓風看著她生氣可愛的樣子,笑了笑,「難得出來玩你就甘心這麼早回去?青兒說,前面還有一個果林,要不要去看看?」
韓香眨眨明亮的大眼,突然轉身燦爛地笑道︰「好啊。不過,我想飛著去。」
「什麼?」韓風還未回過神來,韓香小小的身體便飛撲過來,掛到了他的身上,摟著他的頸項,高興地叫道,「你輕功那麼好,就像風一樣,帶我飛過去吧。」
韓風舒眉大笑,「你這個小懶貓!」
說話的同時,他輕輕將她抱起,瞬間,地上的落葉突然輕旋,且越來越多。
韓香只覺得一股旋風吹向她的臉龐,青翠的樹葉隨身飛揚,隨著韓風的飛升,綠色的樹林在眼前飛快閃過,她感覺自己像風一樣,越飛越高,越飛越快,飛向自然,飛向自由。
這種感覺是如此美好,她再次摟緊了他,輕輕閉上眼,靠在他的肩膀上。听著耳邊的呼呼風聲,她開心地笑了,她要永遠跟著他,過著風一樣的日子。
耳邊的風聲漸漸弱了,韓香慢慢眼開眼,小村的輪廓已完全展現。小村呈一粗線弧形,繞于山頂之上,而小村周圍是都是茂密的果林。
韓風抱著她在果林之中慢慢降落。這是一個桔子園,繁密的女敕葉間掛著累累碩果,像金黃色的小燈籠。
「這兒真美,真是世外桃源。」剛落地的韓香便如輕巧的蝴蝶,飛入果園之中。她在林間穿梭轉悠,白色衣裙如梔子花綻放,清香美麗。
韓風看著她快樂無憂的樣子,眉眼彎彎一笑,現在的她是最可愛的,在這清新明亮的果園,有著孩童的純真與歡喜。如果可以,他真想照顧她一輩子,讓她開心,讓她永遠展現這麼燦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