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里北方陸續有戰報傳來,北秦秦武炎大敗南唐軍隊,南唐節節敗退,鎮國公已率所部退守到黃河以南。消息傳到洛陽城,朝堂一片恐慌。不日朝堂上便有大臣開始率先上奏折彈劾鎮國公葉祖臨,只參他臨陣退兵,作戰不力。開了這個彈劾的先例之後,那彈劾的折子便如雪花般紛沓而來,不幾日便堆滿了御書房的御案。
「混賬!真是反了!朕看這南唐,朕也不用當這個皇上!」李世早朝回來,便是將龍袍月兌下來,用力摜在了地上。
張延忙著替他換上常服,正在埋頭看奏折的葉曼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卻只是笑了笑。「怎麼今日去上了趟朝,就火氣這麼大?」
李世面帶寒霜地坐在御案之後,鐵青著一張臉。「那些大臣們,越來越不把朕這個皇上看在眼里!特別是那妙處機……那妙處機,仗著算是朕的岳丈,越發囂張放肆!真是有其女必有其父,父女倆卻是一樣的德性!」
葉曼微微一怔,向張延投了個眼色。
張延在旁苦笑道︰「昭儀娘娘不知道,今日早朝時,那些大臣們可是鬧翻了天。特別是妙御史,上本參奏道,要皇上臨陣換將,說是國公大人貽誤戰機,當馬上召回京城,停職……停職論罪……」最後一句話他卻是說得十分含糊。然則如此,葉曼卻是听了個清楚。
「我還以為發生了什麼事?這不過是老生常談,皇上不必為這些煩惱。」葉曼擱下手里的筆,倚在李世身邊。「這幾日,我替皇上看這些折子,早就把這件事看了個大概。其實,仔細想想,這其間卻是大有文章!」
李世抬起了眼楮,順手拿過葉曼遞給他的茶水。飲了口茶,他的氣息才慢慢平復下來。「你倒是說說,有什麼文章?」
「臣妾有話說在前面,並非是因為鎮國公是臣妾的父親,所以臣妾說話向著他。臣妾只是就事論事。」葉曼接過李世的茶水,慢慢道︰「第一個彈劾鎮國公的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薛存肖,正是妙處機妙御史的下屬。而接下來彈劾的大臣,平日里關系都和蘭太妃的女婿駙馬都尉將軍走得很近。這麼一想,我倒是覺得,這倒像是一場早已策劃好的陰謀……」
李世眉頭一動,詫異道︰「陰謀?昭儀這話卻又是什麼意思?」
「前方戰事,時有敗績,乃是兵家常事。我爹爹鎮國公是跟著先帝打天下的老將,如今才與北秦接觸,便是失利。雖是撤退,但我想爹爹必定有他的道理。若是大局已定,南唐敗到一敗涂地,眾臣們再上奏彈劾他也不遲。可如今仗還沒有正經地開打,這彈劾的奏折就都來了,皇上不覺得很奇怪嗎?」。
她從在窗邊的茶水案旁添了茶水,坐回到李世身邊。李世凝神想了想,略有所悟般地點頭道︰「听昭儀這麼一說,朕倒是覺得有些道理。」他皺起眉頭道︰「鎮國公是南唐大將,父皇臨去前,曾要朕倚重于他。朕從來未懷疑過他的能力。只是這妙處機他為何要針對鎮國公?而與駙馬都尉將軍相好的那些臣子們,又為何跟著湊這會子熱鬧?」
他搖了搖頭道︰「朕委實萬分不解,想得卻是頭痛了!」
「即是不解的話,那麼就干脆別想了。皇上萬勿為此煩惱,臣妾只送皇上一句話,只靜觀其變即是。皇上任憑他們說道,只決定權在皇上手里,皇上不發話,他們也沒辦法。」
「昭儀這未嘗不是個好辦法,只是嫌聒噪了些!」李世看她一副篤定的樣子,心頭的煩惱不由十分去了九分,他攬住葉曼,放低了聲音道︰「昭儀總叫朕心中安定。」想著近日來朝堂上的種種事體,不由感慨︰「往日朕不理政事時,倒並無這些煩惱。如今朕答應昭儀,開始親理政事,每日里來焦頭爛額,朕始知做皇帝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才知道不容易嗎?」。葉曼嬌嗔地白了他一眼。「若是只懂吃喝玩樂,這個皇帝自然是好做的,不過日後落個昏君的罵名而已。不過若是想做個好皇帝,你卻是差得遠了!」
李世倒是不以為忤,反而涎著臉湊了過來,只在她頸脖間深深一嗅,呢喃道︰「那昭儀你也快快給朕生出一個龍子來。昭儀好好地教養,等他長大了,朕把這皇位傳給他,朕就徹底解月兌了!以後朕只做著朕的太上皇,和昭儀逍遙快活。」
「沒出息。」葉曼刮住他的鼻子,用力一揪,笑道︰「你這番話,卻正是顯出了你昏君本色!」然她這話沒有說完,冷不丁他卻將她一把將她拉入了懷里,攔腰抱在了腿上。不等她有任何反應,他已經用力吻下去,堵住了她將張未張的唇。
「朕就做你一個人的昏君……」他大笑著喘息著,將她的臉掰正,然不容她透出一口氣來,他便又埋頭下去,淺嘗輒止,極盡纏綿……
一直侍立在旁邊屏神斂息的張延,悄然地退了出去。
「今日朕,還歇在你長慶宮……」李世一邊用膳,一邊壞笑著在葉曼的耳邊低聲說。
葉曼接觸到他那一看便是不懷好意的眼神,臉上微微一紅,別過了臉去道︰「皇上別忘了答應我的事……」
「君無戲言,朕答應你的事,自然會做到。眼前這一月之期已快到了,這早幾天和晚幾天,又有什麼差別?」他附在葉曼耳邊的話,雖是聲音極輕,但旁邊幾個宮女卻是听到了耳里,俱是識趣了退了下去。
儀雲殿里,一時靜悄悄地只剩兩個人。
「昭儀,過來!到朕這里來……」李世微笑著向葉曼招了招手。葉曼雖是面帶羞色,然而這一回卻並沒有抗拒,聞言遲疑了一下,卻是起身到了李世身邊。
李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喉頭微微一動,眼中的光芒愈發炙熱。他慢慢摟住葉曼的腰,突然卻是攔腰將她抱了起來,向寢宮走去。葉曼只用雙手摟著他的脖子,听得他的呼吸聲逐漸粗重,她將手慢慢探到他的胸前,緊挨著她手的一顆心,卻是噗通噗通跳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