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時卻是還好,只見那玲瓏有致的身材隨著鼓點的節奏,變幻出各種柔媚姿態。爾後卻見那半透明的簾幕後面,那柔軟的身軀輕輕褪上的一層衣服,蟬翼薄紗衣隨風飄落,前凸後翹的身材更是將那女人的誘惑展現到了極致,卻如叫人欲罷不能的毒藥。
葉曼見那若隱若現的簾幕中,那舞女一雙柔弱無骨的縴手從縴腰撫到胸口,那種露骨的**,叫她臉上不由如同被火燒了般。
若不是親眼見到,她卻是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這世上竟還會有這般致命誘惑的艷舞。
然而只無意間向李世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卻叫葉曼心中一沉。李世雙目只瞧著那舞女的方向,兩眼痴迷,竟似是已經痴了。
再看旁邊的李子愈,他雖是自進來這個地方,便對風月場上的女子不屑一顧,然而此時此刻,目光卻也不自覺被那舞女給吸引了去,面上竟有一分欣賞的意味。
「男人都是一個樣……」葉曼將手里的茶放在桌上,扣了扣桌子,帶了幾分怒意叫道︰「安意!」
「娘娘,奴婢在。」先前給她斟茶的那面容清秀,皮膚白皙的少年忙是福身過來。「請問娘娘有什麼吩咐?」
「你去把方才那個王嬤嬤給叫進來!」葉曼吩咐道。
「是!」安意答應了走出了閣樓。
李子愈看葉曼臉上似乎微有慍色,眼神動了動,卻只是搖了搖頭,黯然一笑。
葉曼的目光仍是看著對面的李世。卻不想那李世倒像是入了魔般,雙目只膠在了那舞姬身上,卻叫葉曼恨得牙齒癢癢。
片刻之後,安意帶著那王嬤嬤進來。王嬤嬤笑著道︰「這位貴人可是有什麼吩咐?」
「我問你,這下邊那跳舞的舞姬,是什麼人?」葉曼冷眼看著樓下。
此刻那艷舞已然到了尾聲,場中的鼓點聲也逐漸平息下去。卻見那女子從身後拿出一面琵琶來,卻是抱著琵琶從那半透明的簾幕中走了出來。
場中的氣氛頓時越發活躍起來。
「周綿綿!周綿綿!」不時有男人的歡叫聲此起彼伏。
然而那女子卻並不露面,雖是出了半透明的帷幄,然而頭上卻帶著若隱若現的輕紗,仍是叫她的面容若隱在霧中一般,叫人看得不真切,卻又真真實實感覺到她的美。那卻是越發撩撥得眾人心底癢癢起來。
這時見得那王嬤嬤眯著眼笑道︰「這個呀……看來這位貴人不是常在風月中的人,但凡是在江南一帶風月場走過的,哪一個不認得她?江南第一名姬周綿綿,說的就是她了!」
「江南第一名姬?听起來倒是名頭挺大。她是你們這里的姑娘嗎?」。葉曼皺眉道。
那王嬤嬤是個人精似的人,听得她這話說得生硬,也便小心翼翼地賠笑道︰「說是也不是,說不是也是。這位周姑娘,不是個簡單的人物。她與江南各大風月場上的老板都有交情,和咱這憐香院的老板更是知交故舊。雖她平日里常駐我們院,但她是個自由身,賣藝不賣身。況且又不缺錢。平日里很少進場子。方得請的人入了她眼,還得心情好了,方才出場一現,可比那曇花還難得一見呢!」
「哦,沒想到一個青樓女子,竟也如此有能耐。」葉曼見那王嬤嬤卻說得恁是夸張,不由微微冷笑。「那麼今日,她出現在此,又是憑誰的面子呢?」
「這個……不太好說……」王嬤嬤一陣猶豫。
葉曼向安意揚了揚下巴。「安意,看賞!」
「是!」安意從懷中掏出一錠銀子來。
王嬤嬤接了銀子,方才隱晦地笑了笑。「今日嘛,怕是看的是那李公子和金妍兒姑娘的面子。李公子愛慕周姑娘已久,平日里和周姑娘詩詞來往,頗有交情。而那金妍兒,本是周綿綿的一個小姐妹,二人早年相識,關系也頗為親密……」
她只說到這里,只抬了眼看葉曼,再也不肯多說了。
葉曼听到這里,眉心卻微微一跳。原以為李世迷戀金妍兒,由此不肯回京。如今看來,其中卻大有玄機。區區一個金妍兒的魅力怕是沒有那麼多。看今日李世看周綿綿那痴情纏綿的眼神,李世真正迷戀的,怕是正是那個江南第一名姬周綿綿。
這麼一想,葉曼不由倒抽了口冷氣。
若只是金妍兒她倒也不怕,不過是比尋常女子多了幾分風情罷了。然而周綿綿……她今日親見過她一曲艷舞,她身上對男人有著太過致命的誘惑。便如同一條有毒的美女蛇般,一出現便是顛倒眾生。若果真李世迷上了這種女子,她卻是連想都不敢想下去……
王嬤嬤退了下去。葉曼陷入了沉思。
直到她被全場躁動的聲音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我出白銀一百兩!」
「我出兩百兩!」
「三百兩!」
「三百五十兩!」
「四百兩!」
「一千兩!」
葉曼將目光向樓下凝過去,卻見那周綿綿頭戴著面紗,懷抱著琵琶,在一個嬤嬤的伺候下欲離開。而她四周的男人卻是沸騰了。不時有人開出價碼,只想再留她一刻。
那旁邊伺候她的嬤嬤看到這場面,笑得合不攏嘴,一邊向眾客人鞠躬,一邊道︰「綿綿今日身體不適,不便再留了。等下回綿綿有了興致,歡迎諸位再來捧場!」
自始至終,那周綿綿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句話。
那嬤嬤說完這句話後,她便懷抱著琵琶,施施然地離開了。
只留那嬤嬤在此應付那些客人們。「諸位恩客都是大方的主,諸位的銀子,老身就先替綿綿收了。老身代替綿綿謝謝諸位的捧場!」
「真沒想到,竟有如此賺銀子的。」葉曼看這一幕看得大開眼界。
李子愈搖頭道︰「江南多富庶,如此一擲千金只為博美人一笑,這種事情倒也只有這樣富庶的地方才做得出。」
卻突然听到安意驚訝的聲音道︰「娘娘你快看,那周姑娘竟去了皇上的雅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