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字珠璣 卷二 創業不分古代現代 第四十四章 對詩猜謎語(2)

作者 ︰ 那鄢

凌以威一口氣將李白的這首詩一字不差的背下,的確令夏紫灕刮目相看。

原本她只不過截取了其中的兩句,然後自己又湊編了兩句打油詩,為了逗凌以蘭開心罷了。可沒想到這樣小小的移花接木竟然也被凌以威給發現了,夏紫灕望著眼前這個只有六歲的孩子,心里不得不佩服起來。

「小威你好棒哦!這麼長的詩你都能全背的下來。」夏紫灕輕輕拍手,遞給凌以威一個甜美肯定的笑容,由衷的贊嘆。

凌以威的眼角飄過一絲喜悅,但很快,他卻又平靜下來,隨後向夏紫灕問道︰「嬸嬸剛才念得前兩句,不知是出自哪首詩里的呢?」

夏紫灕一听,笑容瞬間在臉上呆了呆。凌以威突然甩給她這樣的問題,她一下子還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小小一朵花,爭相躲籬笆。」這兩句完全是沒有任何思量,只是為了和後面的兩句押韻才月兌口而出的,哪里有什麼出處?!若真要說出處,那只能是她夏紫灕腦中那幾個稍顯活躍的腦細胞了。

迎著凌以威單純而充滿求知欲的眼神,夏紫灕只能誠實的回答道︰「這兩句沒有什麼出處,是嬸嬸無意間想到的,呵呵。」說完,夏紫灕抽了抽嘴角,沖著凌以威笑了笑。

面對孩子的提問,夏紫灕從來不會覺得有什麼難堪。在她的觀念里,人無論大小,都有值得別人學習的長處。哪怕是孩子一句單純的語言,也有值得人們深思的地方。因此,此刻當夏紫灕回答凌以威的問題時,她也並沒有什麼羞愧和窘迫。

凌以威听完,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夏紫灕連忙接著說道︰「這首詩小威背的真棒呢!是不是,小蘭兒?」夏紫灕說完,轉頭看了看身邊的凌以蘭。

凌以蘭捏著花草,不住的點頭︰「恩,恩。哥哥還會背很多的詩呢。」

夏紫灕笑著輕輕刮了下凌以蘭的小鼻頭,又轉頭問凌以威說道︰「小威這首詩也是和方先生學的嗎?」。

沒想到凌以威搖了搖頭︰「是舅舅教給我的。」

夏紫灕沒想到這首詩竟是凌漠宸教給凌以威的。看來,凌漠宸除了表面有著超乎尋常的冷靜外,還真是有許多她還不了解的地方,不過,只是不知凌漠宸在教這首感嘆人生懷才不遇的詩教給凌以威的時候,又會是一種怎樣的心態呢。說「心態」可能有些夸大其詞,也許對于凌以威來講,這只是一首詩而已,就像他在背誦《弟子規》一樣,也未必懂得其中隱含的深意。

夏紫灕正一個人思量著,凌以威的聲音又及時將她的思緒打斷。

「舅舅說,李白《古風》組詩共五十九首,這是其中的第三十八首,叫《古風。孤蘭生幽園》。」凌以威說的很認真,一字一句,口齒十分清晰。

「那舅舅有沒有告訴小威這首詩是什麼意思呢?」夏紫灕笑著問道。

凌以威搖了搖頭︰「舅舅沒有說,只是教我念了念。因為這首詩是寫蘭花兒的,所以我就記下了。」凌以威說著,眼楮看向了一旁的凌以威,漆黑的大眼楮中閃過一絲柔柔的關懷。

原來如此。

只是因為一首寫蘭花的詩,凌以威便用心記了下來,可見兄妹的情誼之深厚。不過,夏紫灕心里也有著一縷淡淡的慶幸,慶幸凌漠宸並沒有把這首詩的意思講給凌以威听。

「嬸嬸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嗎?講給小威听听嘛。」凌以威走到夏紫灕面前,主動湊上小臉,渴求的問道。

夏紫灕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決定暫時不說給凌以威听。並不是說這首詩寫的不好,詩仙李白的詩豈能有不好之理?!只是這首詩寫的有些太過悲涼,其中的含義也是顯而易見。蕭士不也說過︰「詩謂君子在野,未能自拔于眾人之中,雖蒙主知,而小人之饞譖已至。若非引類拔萃而薦用之,雖有馨香,何以自見哉!」這樣的句子嗎?!如果將這種懷才不遇,對人生,對生活產生消極失望的悲觀思想講給凌以威听,在他幼小的心靈里又會留下怎樣的烙痕呢?以凌以威現在的年紀,應該是對生活充滿好奇,充滿童真的快樂階段,因此,既然覺得這並不會對凌以威的成長有什麼幫助,那麼與其告訴他,不如再裝一次糊涂。于是,夏紫灕輕嘆了一口氣,又故作無奈的搖了搖頭,對凌以威說道︰「嬸嬸連這首詩都背不全,怎麼可能知道這首詩的意思呢?!」

凌以威閃亮的大眼倏地有些暗淡下去,小臉上明顯有了失望的表情。

凌以蘭並沒有注意到兩人的閑聊,只是低著頭擺弄著那只草編的小兔子,一會兒沖它笑笑,一會兒又跟它說話,好不快樂。

夏紫灕卻注意到了凌以威的變化,不過她的腦子轉的很快,對于小孩子,她知道如何引導話題。

夏紫灕拉起凌以威的手,笑容又出現在她的臉上,她轉頭對凌以蘭說道︰「剛才嬸嬸和小蘭兒一人出了一個謎語,現在輪到哥哥出一個啦,好不好?……」

「好——好——」凌以蘭一听,忙抬起頭拍著手開心的大叫,「哥哥,該你出一個了,該你出一個了……」

凌以威愣了愣,果然,小臉上那一抹失望的表情隨即飄散不見。他看著凌以蘭期待的目光,說道︰「好吧。」

凌以威眨著眼楮想了一會兒,然後將兩手背後,邁開小步子左右踱步了片刻,接著有模有樣的念了出來︰「頭上紅冠不用裁,滿身雪白走將來。生平不敢清言語,一叫千門萬戶開。」

「猜什麼?」凌以蘭抖著睫毛問道。

「也猜一種動物。」凌以威開口解釋道。

看著凌以蘭一副躍躍欲試的嬌憨模樣,夏紫灕只是笑而不語。果然,不大一會兒,凌以蘭便跳起身來,大聲回答道︰「是公雞!是公雞!對嗎?哥哥?」

凌以蘭的小臉上閃著光,一雙明亮的眼楮一動不動的盯著凌以威的臉,認真的等待著凌以威公布答案。

「嗯。」凌以威抿著小嘴巴微微笑著點了點頭。

「哈哈哈——猜對了!猜對了!」凌以蘭忍不住拍起手來,惹得一旁的夏紫灕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陽光暖暖的照在身上,映紅了三張快樂的臉龐。微風徐徐,午後的時光十分愜意。

三個人終于不再像以前那樣拘束,兩個小家伙開始圍在夏紫灕的身邊,你一言我一語,嘰嘰喳喳的說鬧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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