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覺易君紫重生的第一個新年到來了。
軍營中過年的氣氛很是濃烈,大院中的大樹上掛滿了紅通通的燈籠。那時候還沒流行起彩燈來,但大院里的燈柱還是把燈泡換成最大瓦斯,晚上一開,仿佛比平時亮了好幾倍。
雖然沒有彩燈,但細心的家屬們還是用彩帶和彩旗代替了,連以前用來包紅包的紅色彩紙,也被軍嫂們的巧手剪成各種形狀,貼在大院里的每個角落。有福字、有魚形、有花鳥、居然還有人剪成雙喜的,真是怎麼喜慶怎麼來。
張燈結彩,好不熱鬧。
年二十九這天,軍營里除了必要的值班人員外,所有人都在搞衛生。把一年里的被子拿出來讓太陽曬一曬,被單衣服什麼的都要洗干淨,家具不管髒不髒都要擦過一遍,窗戶要擦得看不得見人影為止。干干淨淨過個新年嘛。
忙忙碌碌地過完年二十九,到了年三十那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透,媽媽就和大伯母二伯母提著菜籃子去附近的集市上趕集去了。過年這幾天,附近的集市是天天開的,方便大家準備年貨。
二伯早在二月初的時候就過來大院里幫忙準備過年的東西,而大伯就比較辛苦,一直要在工作崗位上奮斗到今天下午才能坐飛機趕過來,剛好趕得上年夜飯。
雖然一大清早就趕去集市了,但集市上的人還是挺多的,人頭洶涌。在這個時候,平時非常節儉的一個人在今天花錢都會大手大腳的,仿佛錢不再是錢似的。雖然集市不大,但東西挺齊全的,雞鴨魚肉、青菜豆腐、衣服鞋帽應有盡有。還有賣鞭炮、煙花、對聯等應節的東西。所以附近村子里的人和好多軍嫂都是到這來買東西的。而且明天就過年了,過年的時候都沒人賣東西的,所以今天是集市的最後一天。必須把初一到初三吃的菜都買回去,不然到時想買都沒地方買去。到初四才有少量的人出來賣東西,品種還不一定有現在齊全。
媽媽他們提著個菜籃子,雞是不用買的,家里院子里養著。豬肉部隊過年的時候作為福利發了下來,也夠過年吃了。就買了三只鴨子、三只鵝,魚也買了幾條。買了好幾斤牛肉和羊肉什麼的。肉就算買齊了,家里還有一些爸爸部下在山里打回來的野味,加上臘味什麼的,也就夠了。青菜要多買一點,還有香料配菜什麼的,都是需要的。逛了整整一個早上,把三個大大的菜籃子都裝得滿滿的,三個人才心滿意足地打道回府。本來大伯母和二伯母今天早上想捉堂哥們起來做苦力的,但堂哥們很有眼力勁,昨天晚上就和爸爸商量好去軍營看看,死活不想攤個苦力的活。最後大伯母沒法,想到又沒有什麼大件的東西需要買,所以也就放過堂哥們。而易君紫兩兄妹因為年紀太小而逃過一劫。
趕完集回來剛好做中午飯。中午爸爸帶著堂哥們和李君和都在軍營里面吃,所以家里就準備幾個人的飯菜。而且年三十的中午李家的習俗是吃素的,一個青菜炒面,煲一鍋白粥就對付過去了。
中午休息了一會,下午三點的時候,全家人都要為年夜飯忙和。李家的年夜飯不是吃餃子的,而是正宗的八菜一湯,有多沒少,很是講究。媽媽準備做一道三杯雞做主菜,湯品是老鴨湯,降火。魚是必不可少的一道菜,預示著「年年有余」。還有其他一些吉祥又有寓意的菜湊齊八菜一湯。
年三十按習俗是要祭神的,老人家很信這些風俗。媽媽在前世就信這些,每年年初一的時候都是一大早爬起來跑去廟里拜神,有時候大年三十晚上十一二點的時候趕去廟里燒個頭柱香,風雨無阻,有夠瘋狂的。重生後更加相信了,所以按照拜神的習俗,要準備一只整雞和一只整鴨還有一條整魚用來祭神,一直要供奉到年初三年。所以今天下午就要殺好兩只雞和兩只鴨子、兩條魚。現在知道今天早上買這麼多東西干什麼的了吧。
中午的時候,爸爸就把堂哥們趕了回來幫忙。所以下午殺雞宰鴨膛魚的活就交給他們了。
殺雞的先決條件就是要把雞抓住,但易君紫家的雞或許是感到命不久矣,一間他們,繞著院子死命跑,還意圖用它們那退化的翅膀飛上高高的圍牆逃開去。因此堂哥們在廚房拿著刀提著鴨和魚出來的時候,就看到滿院子的雞毛亂飛,易君紫兩兄妹不知道是他們捉雞還是雞攆他們,熱鬧極了。
堂哥們身手利落地一下子捉了兩只雞,結束了雞飛狗跳的熱鬧場面。其他的雞雞們看到逃過一劫,繼續悠哉地在院子里面踱步,一點都沒意識到下次可能輪到它了,沒一點憂患意識。
四堂哥把落在易君紫頭上的雞毛撿下來丟掉,然後讓她進屋去找女乃女乃玩。易君紫不肯,堂哥們沒辦法,只有讓她在旁邊看著,吩咐君和在旁邊看著點。
易君紫看著堂哥們干脆利落地割脖子、放血、拔毛。不一會兒,一只果雞就出現了。雞血湯就是晚上的一道菜,雞下水(雞內髒)又是一道。所以李家的一只雞最起碼可以有三道菜可吃,絕不浪費。
另一只果鴨緊接著誕生了,易君紫看著滿地的鴨毛,靈光一閃,是時候提醒媽媽和二伯做鴨絨衣了。其實北方的冬天就是溫度比南方低,但因為遍布暖氣,實際還不如南方濕冷得厲害,南方的冷都是冷在骨子里的。如果南方和北方人生活在同一個城市,冬天長蘿卜手的肯定是北方的。
就這樣,在易君紫胡思亂想的時候,堂哥們三下五除二就把雞鴨魚等活物全部果奔了,一點毛都不給留下。李君和很是暴力地認真觀看了整個過程,等空閑下來的時候才記起有個年幼的妹妹在旁邊,不知道有沒嚇著,連忙安慰道︰「妹妹,不怕哦。晚上給你做好吃的。」
易君紫不屑地看著這個馬後炮,如果是真小孩,還可能真被這血腥的場面嚇著,居然用利誘?真是欺負人!所以易君紫決定告狀!她不理君和,噠噠噠地跑進屋,特無辜地對爺爺說︰「爺爺,剛剛君和哥哥帶我看殺雞!」
護犢子的爺爺馬上駕到,一巴掌扇向君和的腦袋︰「你這個死小子,居然帶妹妹看這種東西,她還這麼小,嚇著了怎麼辦?妹妹不怕哦,爺爺幫你打他!」
君和看著小人狀的妹妹,氣的不知道說什麼好。畢竟是他看殺雞看得忘了捂住妹妹的眼楮,但也沒有背後告狀的啊!
易君紫看著噴火的君和,也知道不能得罪他狠了,以後不疼她了怎麼辦?趕緊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偽哥哥開月兌道︰「爺爺,別打哥哥。是小紫兒叫哥哥帶我去看的,不關哥哥事。」
爺爺︰「小紫兒真乖。」
易君紫轉頭看著君和,可憐兮兮地說道︰「君和哥哥,別生小紫兒的氣。小紫兒不是故意告狀的,是和你鬧著玩的。」一邊說,一邊眼眶就紅了,眼楮水汪汪的。
君和看著易君紫討好的模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但還是狠不下心怪妹妹,只好嘆口氣說道︰「我怎麼會生妹妹的氣。」李家的人對女娃是偏心到溝里去了。
一場玩笑就這樣過去了,誰也沒放在心上。
因為要等大伯和爸爸,所以年夜飯的時間就比較晚。等爸爸參加完部隊的年夜飯趕去機場把大伯接回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
雖然7點的時候每個人都墊了墊肚子,但看著豐盛美味的年夜飯和家里旺盛的人氣,不知不覺又把肚子塞得溜圓。
沒辦法,只有出去消食,根本飽得坐不下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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