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月光靜謐如水,徐徐微風吹過,輕柔地在被子外頭的臉上拂去,像一雙溫柔的手,了無痕跡,卻又舒服如斯。窗外偶爾響起汽車開動的聲音,或者是哪個醉漢喝醉酒大聲喧嘩的吵鬧,這一切,都不能干擾易君紫香甜的睡眠。
今天上午施針救人的一會功夫,已經耗盡易君紫的全部精力。精準的定位,高強度的真氣消耗,使得易君紫一吃完晚飯,洗漱完,躺在房間的那張大床上睡過去。實在是太累了。
易君紫這一覺睡得十分香甜,還微微打起了鼻酣。老爸老媽看著易君紫可愛的睡相,自動地把客廳的電視調小聲,關上房門,給她創造一個靜謐、安詳的空間。
但易君紫的睡眠質量並不好,她夢到一座高高的塔,塔尖高聳直入雲霄。周圍是寸草不生的沙漠。這是撒哈拉大沙漠嗎?不,不是,這里好像比撒哈拉大沙漠還要荒涼,荒涼得連一點生機都看不見。
易君紫是停留在空中俯瞰整個夢境。這里沒有風,沒有聲音,沒有人氣。是意識世界嗎?是自己想象出來的地方。但卻讓易君紫感到無比親切,好像真的有這麼一個地方。但怎麼可能呢?沒有哪個荒漠那麼死寂,更沒有哪座塔能直插雲霄。但為什麼自己心底有一個聲音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有的呢?
易君紫控制著自己的身體靠近那座塔,一切的答案就在那座塔里面。站在高塔的大門前,抬頭仔細看去,好像很久以前有兩個小小的身影也是站在這個地方仰望《祭煉塔》這三個大字。
一個是小小的自己,一個是誰呢?
易君紫把手放在大門上剛一貼上大門,就清楚地知道塔里面有什麼。
第一次推門進去,整得像進了鬼屋一般。大門消失,夜明珠依次亮起,照亮了看不清盡頭的通道,陰風不時陣陣吹過,留下一堆直豎的寒毛。兩個小小的身影就拉著手小心地模索著這未知的環境。後來被第一層的守護獸嚇得差點魂飛魄散。對了,嚇人的是小白,它老婆小青是個溫柔的大美人兒。小青小白是什麼?哦,我想想??????,好像是《許仙傳》中白素貞和小青姑娘嘛。
第二層?第二層的守護獸是一只大烏龜,還是一只超級喜歡睡覺的大烏龜。一夢千萬年就是說它的睡功的。洪荒活下來的異種,真正的老不死,北方鎮守使——玄武爺爺。
第三層?哦,第三層是那個別扭大嬸哮天犬和跨種族戀愛著二郎神。並且他兩人的審美觀還非常怪異,相信如果不是哮天犬有這個毛病的話,二郎神就會成為中國第一個光棍神。管他呢,反正是他們自己過日子,看對眼了就成。
第四層?第四層是那個十分討人厭的狐狸精蘇妲己。是個男人就勾引,連小朋友都不放過我的人敢動咦?我的人是誰?好像一直有個模糊的身影?是誰呢?一直都在的。
易君紫想看清楚那個一直在旁邊的人影,但無奈她怎麼去踫觸,那身影就好像在迷霧中,朦朦朧朧地一直不遠不近的隔著。易君紫有種感覺,只要能看到這個人,就一定能找到這一系列奇怪事情的關鍵點。
所以易君紫毫不放棄,直接追著那身影不放。隨著身影的往前移動,周圍的迷霧隱隱約約間產生了變化。易君紫看到自己的出生的那一刻,年輕的爸爸媽媽失而復得的高興的表情,還有一個和爸爸長得很像的陌生的小孩子在一旁逗趣。是小時候的堂哥?不,應該不是,堂哥那時候還小,沒趕上自己出生的那一刻。再說,自己看過堂哥小時候的照片,不是長成這個樣子的。但這個很像爸爸的人,是誰呢?
還沒等易君紫想清楚,周圍又起了變化,這回看見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里面,被一個陌生的小孩抱著,正對面坐著一直模糊的身影,旁邊還坐著一個和小孩長得很像的婦人,正和媽媽跟剛剛見過的長得很像爸爸的小孩高興地談論著什麼。
「恩,靠近一點那個模糊的身影,會不會就能夠看見他的樣子了呢?」易君紫很想直接扒開迷霧,但她發現自己的身體怎麼都動不了,只能像個局外人似的,看著周圍迷霧中的無聲畫面。就像是看著一部無聲的電影,一切很熟悉,又很陌生。
突然,畫面中的易君紫上手了直接一把捧起模糊身影的臉,一嘴啃了下去。站在迷霧中的易君紫都被自己的動作震驚了,眼楮瞪了個溜圓(☉v☉)。「我做的嗎?這麼丟臉的事是我做的嗎?我就這樣自己把自己賣了?」看著旁邊笑得很是歡樂的一群人,易君紫覺得自己很二。
畫面再一變,之前畫面出現過的全部人都坐在客廳里,正中間坐著的是三個老人。一個是爺爺,一個是只在照片中見過的女乃女乃,最後一個是一位陌生而又眼熟的軍裝老爺爺。只見女乃女乃拔下頭上的簪子,把上面的瓖嵌的普通小珠子取了出來遞給畫面中的易君紫。軍裝老爺爺也把一個塔形墜子交給那個模糊的身影。然後畫面中的兩人搗鼓了一陣,不知道干了什麼,就消失了。然後畫面一轉,就來到剛剛到過的那個空曠而荒涼的地方,只有一座高塔聳立。然後兩人一起闖關,一起修煉,一起學習。第一層,第二層,第三層,第四層。那個身影一直都不離不棄地陪伴在身旁。好像有了他,一切困難都可以克服。
那是誰啊?易君紫情不自禁地問道︰「你是誰?你出來啊」
那個身影慢慢消散,周圍的景色也變得模糊起來。空中隱隱出來︰「妹妹~~~~小紫兒~~~~,一定要記得~~~~」之類的聲音。實在太模糊了,听不清楚。
易君紫一驚,掙扎著想要再回到那個地方的時候,眼楮睜開了天亮了,一切都不見了。
易君紫嘆口氣坐起身子,兩眼無神地望著窗外微微的晨曦,究竟什麼是真實,而什麼又是虛幻的呢?有誰能告訴我?現在自己究竟是真實還是虛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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糾結了一早上,還沒有個結果。
沒等易君紫糾結得準備請大神來幫自己驅邪的時候,等來了小麗哥哥的電話︰「你好,我是小麗的哥哥陳誠,現在到達你樓下的,車牌,方便見一面嗎?」。雖說是詢問的語氣,但口氣卻是肯定。不愧是特種兵出身,單刀直入,直接打上門來了。
雖然語氣生硬直接,但易君紫一點都不介意,反而很欣賞這種有事說事的開門見山的談話方式。見鬼,一般女孩子都很反感這種直接的、大男子的說話方式,易君紫反而覺得很親切,應該和昨晚夢境中見到的人有關。夢境中的爸爸和那個中年叔叔,甚至那個臉熟的老爺爺,都是穿著一身筆挺的軍裝的,挺拔而威武。
急急忙忙地洗漱了一下,巴拉整齊頭發,蹬上一隊運動鞋,就往樓下跑去。過程不超過一分鐘。
一下樓,就看到一個身穿軍常服的人靠在軍用吉普旁。一看到易君紫,就站直身體,朝易君紫伸出手,握手問好︰「你好,我是小麗的哥哥陳誠。這是我的軍官證,你看一下。」說著,就遞過來一本證件。
易君紫也順著他的意思翻開看了一下,其實昨晚小麗有把他哥的相片發過來,所以易君紫昨晚是已經相看過陳誠的。不過小麗發的照片不是軍裝照,易君紫的感覺只是一個長得不錯的朋友哥哥。現在看到一身軍常服的陳誠,就好像看到昨晚夢境中年輕時的爸爸,或者說,另外一個世界的爸爸?
「有什麼問題嗎?」。陳誠見易君紫拿著軍官證發呆,問答︰「這張軍官證是真的,上面有代碼,你可以打電話到查證。」
易君紫笑著搖搖頭︰「那個電話雖然可以查證你的軍官證是真的以外,其他什麼資料都不會告訴我。反正你們部隊都是統稱後勤部隊。」是的,保密部隊總是狡兔三窟,永遠不要問他在哪里。
陳誠一听,平淡地說道︰「我現在就是在後勤部隊。」表情和聲音沒任何變化,只是身子有微微的僵硬,如果不是易君紫早有準備仔細觀察,準看不出來。
易君紫挑了挑眉︰「我沒有那麼無聊追究你究竟在那支部隊,你身上殺過人的煞氣,和一般的兵不同,騙不過我的。」是的,騙不過自己,自己可是特種軍人家屬,這種煞氣,爸爸有幾次消失一段時間回來後都會感覺得到。是一種殺氣,也是一種正氣。
是的,爸爸,還是軍人的爸爸,實現自己軍人夢想的爸爸,重活轉世的爸爸。
易君紫覺得自己心情飛揚,好像天空一下子開闊起來。自己一家真是幸運啊有多一次機會可以重來。
易君紫不去看緊張的陳誠,回頭望向前世住了多年的地方,像是對陳誠,或者對自己說道︰「現實?還是虛幻?其實要看你的心。心會告訴你一切。這兩天發生了那麼多事,你說它是虛幻的,但它亦是現實的。它存在你心底,是你的心幫你構架了一個世界,也是你的心幫你認識到什麼是真實。謝謝你,我要回去了。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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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開眼,一切迷霧都散去︰「左軍昊,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