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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輛馬車浩浩蕩蕩的行駛在官道上,最終總共挑選出來了二十名秀女,兩名秀女共用一輛馬車。馬車上載的都是嬌貴的千金小姐,因此車隊行駛十分緩慢。
車隊最後寬敞的馬車上,如陌舒坦的側躺著看書,車內一應俱全,席皓恨不得將所有的東西都給如陌帶上。正是這份愛,讓如陌十分珍惜,無論如何都要保護好這個家。
話說千金小姐們為啥淪落到共用一輛馬車的境地,因為秦大人需要早日回京交差,為了趕上宮里的時間安排,只得將就將就了。
好在千金小姐們隨身攜帶物品不多,只有路上吃的食物還有大把的銀票。銀票是進宮時打點所需,至于生活用品,自然得在京都重新購買了。還需置辦些新的行頭,原先那些穿在身上,恐怕在宮里頭會被誤認為宮女。
看著慢得像蝸牛速度的車隊,秦大人只得催促著車夫盡量快點,在天黑前一定要趕到城區驛館。
這群千金小姐還真不好伺候,指不定里邊會有將來的娘娘,要是不小心得罪了,以後日子也不好過。
下午時分,車隊終于速度快了一點,在天黑前趕到了行程的第一個城市,雁城的驛站。
如陌揉了揉麻掉的雙腿,掀開簾子跳下了馬車。為了避嫌,晚膳都是差人送到各自房間。
或許是勞累,如陌一夜無夢,第二日醒來爬上馬車繼續趕路。原本按正常速度只有二天的路程,他們這一隊伍居然走了四天才進入了傳聞中的京都。
車隊從東門而入,因為離皇宮最近。入城不久便拐入了東區繁華的東大街,此起彼伏的叫賣聲,人來人往的腳步聲清晰的傳入車內,如陌懶得掀開簾子欣賞京都的風景。
馬車入城後,約莫半個時辰才算來到了真正的目的地,當然是那皇宮的外圍宮門前。
如陌見馬車已經停了下來,掀開簾子一看情形,下了馬車。
此時秦大人正朝如陌走來,看到她下了馬車,似是十分熟稔的說道︰「正想過來提醒席公子皇宮已到,沒想到席公子已自顧下車了。」
「感謝秦大人這幾日來一路的照顧。」如陌真誠的說道。
「能與席公子一路同行,也是秦某的榮幸。席公子請先行一步,秦某需先在宮外清點下人數,核實一下。」秦大人客套的說道。
皇上欽點的皇子侍讀,能不小心說話伺候著麼,那可算是皇子近臣了,他日要是皇子有機會榮登寶座,便是炙手可熱的紅人了。
「秦大人請自便,先行一步入宮了。」如陌應付這些事,還是有些生疏的,一貫就不愛去應酬。
如陌從已經排成兩列的秀女前經過,眼前閃過幾個熟悉的面孔,最為震撼的是看到蘇冉熙和沈小玥也在人群中。蘇冉熙獨特的氣質,在人群中一眼便能找到,沈小玥則是像個孔雀一樣站在了秀女隊列的首位,加上‘特別’的氣質,讓如陌也一眼便看到了。
實際上,這回如陌有點小委屈了沈小玥。是秦大人讓他們按高矮排列的,人家小玥最矮嘛,自然只能站首位了。
秀女中萬姍姍和方秀婷看見如陌走過,表情很平靜,因為早已知曉並且算是熟悉。而其他人則是好奇的盯著如陌看,他們都知道同路進京的還有這位席家公子,听說被下旨封為九皇子的侍讀,一旦進了宮,踫面了,也算是半個熟人了。
秀女們沒想到這位席家公子相貌如此出眾,所以當如陌因為見到蘇冉熙和沈小玥而不自覺放慢腳步,眼光掃向秀女群的時候,不少秀女臉紅的悄悄低下了頭。沈小玥也被如陌的風采吸引了,眼神一直隨著如陌入了宮才收回。
如陌拿著當初錢公公給的通行令,輕松的進宮了,不過需要等在入口處等人來領,已經有侍衛去稟報九皇子了。
沒一會兒,一位傳聞中的年輕小太監出現了。
「您是席如陌席公子吧?請隨我來。」小太監禮貌的詢問道。
「在下便是,有勞公公前面帶路了。」如陌也禮貌的回道。
見到傳說中的太監,如陌心里其實很激動,可是又不能表現出來,總不能抓著別人研究一番,未免太傷別人的自尊了。
如陌跟隨小太監身後,也不知道走過了多少個亭子,經過了多少個侍衛,小太監終于停下了腳步。
如陌抬頭一看,御書房三個大字映入眼簾。如陌心想,是墨家老的要見她呢,還是墨家小的此刻也在御書房。
「席公子在外稍候片刻,待奴才進去稟告一聲。」小太監出聲說道。
如陌點點頭,靜靜的候著,入了別人的地盤,只能乖乖听命。
「皇上命席公子敲門自行入內。」小太監出來後說道。
如陌听聞,未加思索便抬腳進去,入內才知道里邊還有一道門是緊閉的。
如陌上前輕輕敲了敲門,屋內傳出一道磁性的男音︰「進來。」
推開門第一眼看到的便是坐在書桌後,一身明黃色的墨炫。濃眉大眼,稜角分明,麥色的皮膚,給如陌的整體感覺還不錯。一見到帥哥,如陌已然忘記了對方皇帝的身份。
墨炫自如陌踏入後,便不動聲色的在觀察她。如陌眼中的驚艷和喜悅,也沒逃過他的眼楮。
劉公公見如陌進來半天,居然沒有半點要下跪請安的意思,于是假裝咳嗽了幾下提醒如陌。
如陌笑了笑說道︰「如陌真是無禮,第一次瞻仰聖容,居然看得渾然忘我,忘記給皇上行禮,請皇上恕罪。」
如陌說完象征性的彎了彎腰,低頭認錯。
劉公公見此情形,沉默不語,自己主子都沒發話呢。
墨炫看著如陌這沒有誠意的認錯,也沒有顯現出憤怒的表情。
「膽識不錯,可知道對朕不敬,便是死罪?」墨炫平靜的說道。
「如陌已是帶罪之身,也不在乎多這一條罪名,反正最終結果都是死罪難逃。」如陌無所謂的說道。
「哦?何罪?」墨炫有些意外的問道。
如陌看了看墨炫,沒有立即回答。
「都退下,任何人沒有恩準,不得入內。」墨炫命令道。
清場完畢,御書房內偌大的空間只剩下了如陌和墨炫。
「如陌無法勝任九皇子的侍讀之職,因為如陌是貨真價實的女兒身。」如陌欣賞著御書房內的字畫,漫不經心的說道。
沒有反應,如陌回頭一看,一向處事不驚的墨炫居然也難得的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怎麼?皇上不信?要不叫個宮女來檢驗一下吧。」如陌依然平靜的說道。
「不需要。」因為如陌這句話,墨炫此時已完全相信了。
「如陌以為,既然皇上已下旨昭告天下,為了顧及皇家顏面,自然不能將此事揭開。此事只是如陌一人的錯,年幼無知,喜愛男裝示人,導致眾人的誤會。如陌以死謝罪,懇請皇上饒恕我的家人。皇上可以公布天下,如陌是得病不治身亡。」如陌一口氣說完,拿起書桌上那杯沒動的茶水兀自喝了幾口。
這茶水似乎是為如陌專門準備的。
「這茶不錯,皇宮里面的東西果然都是極品。」如陌贊道。
墨炫望著宛若在自己家一樣自在的如陌,問道︰「你難道一點都不怕朕嗎?家人對你來說是什麼?」
「有什麼怕的?你不也是一個鼻子二只眼楮,一個嘴巴嘛。我連死都不在乎了,你有什麼好怕的呢。至于家人,父母給予我生命,給予我溫暖,是我永久的港灣。我願傾其所有甚至生命來保護我的家人。」如陌認真的說道。
墨炫陷入了沉思,如陌的一席話,勾起了他內心深處曾經的一些向往。
如陌一坐在了墨炫對面的椅子上,靜靜的等待著墨炫對她的最後判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