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箭的速度飛快,等到眾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飛到了如陌的眼前,鏡辰未做任何思考,飛身將如陌撲倒在地,附近的侍衛將手中的刀朝著暗箭用力擲出,暗箭的方向才被打偏飛向了如陌身後的懸崖。與死亡擦肩而過,如陌驚魂未定的坐在地上喘氣。眼看著如陌險中逃生,侍衛們才暗自松了口氣,但是危險還未解除,依舊誓死守衛著。
這一箭,讓如陌似乎明白了一點,這群突然冒出來的土匪是沖著她來的。雖然她對死無所畏懼,但是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人為了她而犧牲。
「停,我有話要說。」如陌定了定神,突然大聲喊道。
「停,且听听她們臨終前還有何事要交代的。」領頭的黑衣人狂傲的說道。
黑衣人訓練有素的停下了動作,動作一致的退到了領頭人的身後。
「你們的主要目標是我?」如陌鎮定的問道。
「小美人倒是挺聰明的。」那位看似二把手的黑衣人輕佻的說道。
「好,是不是我死了,就能放他們一馬?」如陌沉靜的站在懸崖邊問道。
「如陌…」鏡辰不解的呼喊道。
「席公子…」侍衛們依然習慣的稱呼如陌公子。
「也許。」領頭的黑衣人給了一個不太確定的答案。
「好,只要有一絲希望便可,閣下請記住你所說的話。」懸崖邊上,風中飄散著如陌的最後一句話。
在大伙還未反應過來的那一刻,如陌直接毫不猶豫的跳下了萬丈懸崖。
「如陌……」鏡辰撕心裂肺的呼喊道。
要不是有侍衛的阻攔,此刻鏡辰已經跟著如陌跳了下去。
「孔先生,席公子希望我們活著。」侍衛眼楮發紅,安慰著鏡辰道。
鏡辰跌倒在地,兩眼無神,欲哭無淚,周圍的一切都無法進入他的心。
幸存下來的侍衛和暗衛偷偷的抹著從不輕易掉下的淚水,他們都會記住今日,他們的命是一名弱女子用生命換回來的。
「大哥,這小美人此舉倒是挺令人敬佩。」那位痞痞的二把手正色的說道。
「撤。」被稱為大哥的黑衣人右手一揮,下著命令。
剩下的幾十名黑衣人迅速撤離,沒一會便撤的干干淨淨,地上只剩下一具具冰冷的尸體。
黑衣人剛撤離不久,徐總督便領著一班人馬出現了。
「快,快,快去救人。」徐總督慌慌張張的聲音漸漸傳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副血淋淋的淒慘場景,雪地上被血染紅了一片。
「這是怎麼回事?趕緊著人去追查,在老夫管轄之地居然發生此等慘案。」徐總督似乎也被這場面嚇倒了,憤怒的大聲喝道。
懸崖邊上那一排雕像似乎對徐總督的到來毫無知覺,一個個渾身掛彩,卻是眼直直的看著深不見底的懸崖。
「孔先生,這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如此慘烈?水小姐呢?」唯一不知真相的徐公子焦急的問道。
鏡辰似是沒有听到一般,依舊無神的看著懸崖的方向。
「小姐…小姐呢?小姐在哪里?」被支開的醉暖跌跌撞撞的從另一個方向沖了出來,嘴里不停的說道。
熟悉的聲音將鏡辰拉回了現實,他這輩子唯一的知己已經不在了,鏡辰心中悲哀的想道。
「醉暖姑娘,公子他…他跳崖身亡了。」侍衛們對醉暖挺熟悉的,其中一名侍衛低泣著說道。
「什麼?這…這到底怎麼回事?」如陌身亡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靂,醉暖听聞,腳下一軟,顫抖的問道。
一旁的侍衛眼疾手快的扶住醉暖,回道︰「剛才遭到一批自稱是土匪的黑衣人襲擊,公子為了保住我們余下之人的性命,自願跳崖了。」
醉暖听聞,這才發現周圍滿地的尸體,血腥的味道再加上氣急攻心,醉暖昏了過去。
「孔先生,諸位英雄,請節哀順變,徐某定會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在這南荒之地,還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囂張,徐某誓將歹徒追拿歸案。」徐總督痛心疾首的說道。
「徐大人有心了。」鏡辰禮貌的回道。
滿身掛彩的侍衛跟在鏡辰身後默默的回了水府。
這一日,水府上下忙成了一團,受傷的侍衛撿回了一條命,可是那永恆的一刻深深的刻在了他們的腦海中。
徐總督在鏡辰他們走後立馬將滿地的殘局收拾干淨,尸首被就地焚化。
在這多災多難的一日,從南荒之地飛出好幾只用來傳遞消息的信鴿。
第二日,劫後余生之人休養了一夜,都不約而同的聚在了一起。昨日,大伙都被如陌跳崖的事情攪亂了思緒,沒有心思去分析當時的情況。
此時思緒都靜了下來,越想昨日發生之事越不對勁,因此才有了這匯聚一堂。
「昨日那些土匪有些不對勁,感覺不像是土匪。」其中一名侍衛率先說著心中的疑惑。
「我也感覺有些異樣,交手的時候發現他們的功夫似乎不該是一般的土匪那麼簡單。」
「而且訓練有素,進退有序。」
「這里面定是有什麼貓膩。」侍衛們紛紛的議論著。
鏡辰坐在一旁一言未發,心里默默的回想著昨日所發生之事。
「查看一下昨日遺留下來的黑衣人的尸首,看是否有所收獲。」鏡辰冷靜的分析道。
立馬有幾名侍衛出了水府,分頭行動。
過了沒多久,侍衛們失望的回來了。
「孔先生,尸首已被徐總督就地焚化了。」侍衛將打探來的消息說了出來。
「就地焚化?這麼重要的一條線索,總督大人怎麼會那麼魯莽的毀掉?」鏡辰疑慮的問道。
「徐大人說從黑衣人尸首中沒有任何發現,未免引起百姓恐慌,所以才就地焚化。」前去打探的侍衛回道。
鏡辰出了大廳,回到廂房,躺在床上回憶著與如陌的相識以及這些年來的點點滴滴。
如陌跳崖身亡的消息傳開,最先收到消息的便是藏身于南荒軍隊的墨煜。白色的信鴿飛進戒備森嚴的軍隊中,墨煜悄然從鴿子身上取下紙條。他神態嚴肅的打開小紙條,當初約定了非重大事件不得聯系,才半年時光,不知發生了何重大事情。
墨煜看完紙條,整張臉沉了下來,緊握雙手,極力隱忍著心中的悲傷。
「主子,發生什麼事情了?」福五一看墨煜的神情不對,小聲的問道。
墨煜無聲的將紙條遞給福五,福五接過後瞄了一眼,神情大變,考慮到此時身在何處,才沒有將心中的憤怒發泄出來。
「我不相信,活要見人,死要見尸。」許久過後,墨煜緩緩說道。
福五馬上意會過來,回了一張紙條綁在鴿子腿上,白色的鴿子趁著夜色飛出了軍帳。
京城內,墨炫收到如陌跳崖身亡的消息已是十日之後,八百里加急,十日已經算是最快的速度。
「到底是怎麼回事?」御書房內,墨炫看完紙條,大手用力一拍身旁的書桌,站起身來憤怒的說道。
「據侍衛傳回來的消息,是被一群不知何來歷的蒙面土匪襲擊,土匪看中了席公子的美貌,席公子為了保護孔先生還有余下的侍衛,自願跳下懸崖。」暗衛稟報道。
「活要見人,死要見尸,密旨命南荒的徐懷安積極配合,極力搜索如陌的下落,限他十五日之內揪出當日元凶,另外命當日生存之侍衛回京,朕要知道當時的細節。」墨炫渾身散發著君王的氣勢,壓制著情緒下著命令道。
這墨家父子二人不愧為父子,思維想法都那麼相似。
南荒,水府內,如陌的消失,令大伙紛紛猜測,官府以及當日在場之人都決口不提當日之事。鏡辰天天將自己關在屋內,醉暖天天以淚洗面。幾日過後,鏡辰身上的傷勢好了之後,便留書一封,悄悄的離開了南荒之地。
南荒軍隊內,墨煜抬頭仰望著夜空中的明月,靜靜的思念著如陌,心中不安的感覺揮不去。不過墨煜堅信,見不到尸體,他是不會相信如陌就此消失的。假如當初不是自己將她弄進皇宮,此刻她應當是享受著家庭的溫暖吧,墨煜後悔了。
「主子,有消息。」福五悄悄的靠近墨煜,將剛剛得到的紙條遞給墨煜。
自從墨煜得知如陌遇害的消息之後,整個人都變了,夜晚的時候,喜歡一個人靜坐沉思,原本就不愛言語的他更是將沉默進行到底。
墨煜打開紙條看了一眼便銷毀了,隨之打開了一封信件。
信是鏡辰留的,信中寫道︰九殿下,鏡辰相信如陌還活著,當日發生之事非常可疑,我懷疑那是有心人有意為之。鏡辰望九殿下查出幕後主凶,等到鏡辰他日歸來,便是為如陌討回債務之日,將來如有需要,鏡辰可祝你一臂之力。
墨煜看完信,感慨萬分,如若真如鏡辰所說是有人故意為之,那這間接的元凶,便是他墨煜。因為如陌原本是沒有敵人,是他將如陌拉進了朝堂之混亂中,墨煜心中更是愧疚不已。
要是真凶被查出來,他墨煜絕不會手軟,一定要親手解決真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