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靜偷偷瞄了一眼尚九,見尚九一副冷漠的表情,沒再提剛才的話,心中卻已有了主意。
尚九從容的點了幾樣平常愛吃的早點,紫竹見尚九一如前往的細心照料自家主子,點的幾樣食品當中便有幾樣商靜最愛的點心,先前的擔憂少了幾分。紫竹心中依然認為自家主子與尚公子才是最般配的。
商靜知道,只要有尚九在,她的小算盤便會落空,只得規規矩矩的端坐著。待點心上了之後,拋開心事,優雅的捻著自己愛吃的點心吃的不亦樂乎。
尚九見商靜似是忘記了先前的插曲,這才安心的用著早膳。
人在高處,底下的情形一目了然。塵昕自是也看到了尚九一行人,也不知是跟隨她的腳步尾隨而來還是那位七公主原本的目的地便是昕辰樓。
「公子魅力真是大,怕是世間又要多了一位痴心人咯。」挽香這些日子已大致模清了塵昕的脾性,關起房門,挽香已敢當著塵昕的面說笑。
「什麼痴心人?」原沐不知剛才街上所發生的那一幕,但是他知曉塵昕的底細,于是不解的插了一句。
塵昕只是放任他二人在那瞎說,挽香卻是笑了笑,沒有回答原沐的話。
「這些時日辛苦原二了,待宴會過後,便讓商祈過來幫你一把。」塵昕仔細看了看昕辰樓上個月的賬簿,說道。
談到生意,原沐略有些興奮的回道︰「辛苦點也是值得的,上個月樓里收益豐厚,扣去開銷人工成本,淨收益也有大幾千兩。」
幾千兩在塵昕眼里還不是很滿意,塵昕要是了解整個市場的行情,怕就不會那麼想了。
「傳令下去,每個月收益要是都能達到此標準,年底最起碼多發一個月的工錢,表現尤其突出者,額外有獎勵。」塵昕此番話一出,下面的人干起活來更為上心了。
原沐沒想到塵昕不光是做生意有天賦,管理下屬也自有一套方法。
塵昕一整天都待在了昕辰樓,順便又提了幾個小點子。
尚九從昕辰樓離去後,陪著商靜四處逛了逛,直逛到商靜走不動了才回了客棧。
商靜休養了一夜,第二日便想起先前的打算,便吩咐紫竹令人去打探塵昕的身份來歷。
紫竹得了指示後,轉身便去了尚九的房間。
「尚公子,七小姐讓奴婢找人打探昨日在街上遇見的那位公子。」紫竹將商靜的打算稟報給尚九。
尚九略思索了一下,說道︰「你挑兩個人去外面裝裝樣子,七公主問起的時候,推說人生地不熟,消息不易打探。待過了這幾日,大隊伍進了城便好了。若有什麼事,記得隨時通告。七公主若有絲毫閃失,你也月兌不了干系,回去交代下面的人機靈點,好好伺候公主。」
紫竹本就不太贊同自家主子的做法,有了尚九這番話,紫竹心也定了下來,反正不管怎樣後面都有尚公子幫忙兜著。得找個時候勸說公主幾句,紫竹不光是為了商靜,也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
紫竹回屋後,便又仔細吩咐了一圈才去正廂房內回了商靜的話。
尚九待紫竹走後,想了想,還是不太放心,便又從尚家帶來的人里頭挑了兩個婆子,兩個機靈的小丫環和兩個跑腿的小廝送到了商靜房中。這樣最起碼紫竹被七公主壓住的時候還有人幫著傳遞消息。
商靜今日難得安靜的守在了客棧,心早已按耐不住,催著紫竹問了好幾回是否有消息傳來。
紫竹被問得招架不住,借著準備晚膳終于得了清閑。
「紫竹,出去打探的人回來了沒有?」晚膳準備好,紫竹不得不現身,又被商靜纏著問道。
「回七小姐,尚未回來。宣陽不比北啟的國都,此處人生地不熟的,自然得多花些功夫。」紫竹只得打起精神敷衍著,生怕露出一絲馬腳。
派出去的人早已歸來,拿了紫竹給的銀兩在外面隨意轉了一圈,吃喝了一頓便回了客棧。
尚九了解商靜的脾性,又留了得力之人留守,反到出了客棧在外面轉悠了一天才返回。
尚九回了客棧,留守客棧的心月復將商靜房中的情形詳細說了一遍,尚九只是點點頭,沒說什麼,那人便識相的回到原處繼續當差。
商靜終于在睡前听到了紫竹帶回來的回音。
紫竹故意拖延,臉上掛著一副失望的表情向商靜回稟道︰「沒有打探到有用的消息,明日還繼續嗎?」。
商靜想著塵昕的笑臉,不甘心的說道︰「明天多派幾人,讓他們多帶些錢銀兩出去繼續打听。」
紫竹只得表面應承著,商靜要是知曉紫竹背後的作為,定會大動肝火。
商靜第二日一大早便又催著紫竹派人出去打探需消息。
紫竹依然像昨日一樣應對,饒是商靜再遲鈍,也開始有些懷疑。皇家帶出來的侍衛,再不濟也不至于如此。
商靜直看著紫竹,冷靜的問道︰「紫竹,你老實說,派出去的人有沒有用心在辦事?」
紫竹心一驚,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鎮靜的回道︰「公主明察,想必是那位公子給出的名號不符,派出去打听的人卻是不敢偷懶的。」
「真是一群飯桶,一點小事也辦不成。」商靜隨手便將手邊的茶杯扔了出去,怒斥道。
「公主息怒,或許那位公子並非宣陽人。」見商靜發火,房內的丫環撲通一下全跪在了地上,紫竹跪在地上害怕的回道。
「讓人上昕辰樓打听一下,前日他不是也去了嘛。」商靜想一下,覺得紫竹所說的不無道理,心中的火才降了下來,冷靜的吩咐道。
「別廢那功夫了,昕辰樓明文規定,不得透露客人的任何信息。」尚九推開門徑直走了進來,說道。
尚九一進來,房內的丫環都退了出去,只留了紫竹一人在里邊伺候。
商靜這邊剛一發作,便有人跑去告知尚九了。
「九哥,莫非你已經幫靜兒去詢問過了?」商靜以為尚九是為了她而去昕辰樓打探塵昕的消息的。
尚九去查塵昕的真實目的卻並非完全為了商靜,而且據他所得信息綜合分析,那名自稱水宏的年輕公子,與昕辰樓幕後的東家似乎是同一人。此次南啟四國宴督辦也是那名水公子,只是一名商人,讓尚九放心不少。但是尚九卻不敢將此事告訴商靜,萬一商靜頭腦一熱,做出什麼意想不到之事,後果不堪設想。
「嗯,明日使團便要到了,正事要緊,尋人之事暫且先放下。」尚九認真的叮囑道。
「知道了,九哥不必擔心,靜兒知曉輕重。」商靜身為皇家公主,大事卻不敢含糊。
尚九點點頭,接著說道︰「需趕在使團入城前匯合,今夜早些休息。」
商靜頷首,表示知道了,尚九說完便退出了房間。
南皇指派太子負責接待三國的使團,三皇子協助,平常清閑的五皇子和六皇子也被墨炫拉出來在一旁幫忙。
三國使團似是商量好一樣,在同一日先後到達。東啟是以恭親王簡澈為首,一行至少也有幾百人。北啟以二皇子商岩為首,商靜和尚九已悄悄的歸了隊。西啟卻是太子余霄一馬當先,余霄身子筆直的穩坐于一匹白馬上。只見他生得一雙桃花眼,唇紅齒白,要不是全副武裝,表情又很嚴肅,那模樣還真是引人遐想。
主街上已被清理干淨,老百姓也被官兵隔離在兩旁。墨凱走在前頭,身後便是三皇子墨逸,五皇子和六皇子不想出頭,稍稍落後幾步,其後便是協助接待的幾位大臣。
前來觀望的老百姓擠滿了街道,小孩子在擁擠的人群中鑽來鑽去。不少人專門丟掉手中的活跑來湊熱鬧,除了前面幾排佔據好位置的人,後面那些人連人影都看不到。盡管如此,還是有不少聞到風聲往這邊趕。
使團經過的街道離水府只隔了兩條街,府內的丫環小廝一門心思想去看熱鬧。但是沒有主人的允許,沒人敢私自出府。可是外邊的動靜那麼大,歡天喜地的聲音隱約傳進府中,惹得不少人蠢蠢欲動。于是幾人一商量,求到了商祈跟前。
「差事做好了,留個去處便可。」塵昕很爽快的應道。
話一傳開,大伙手上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先將手中活干完的人便相邀著跑去看熱鬧了。
罄竹院自從挽香來了之後,四竹的活更輕松了。
「左右沒事,咱們四個也出去看看吧?」竹夢忍不住心癢癢了,率先提議道。
「听說太子親自出宮迎接三國使團,場面應該很壯觀吧」竹雨也有些坐不住了,有些期盼的說道。
「人山人海的,擠來擠去難受,還不定能看到,我就不去湊那熱鬧了。」竹香興趣不大,回應道。
竹畫低頭認真的繡著鞋面,那花樣只差一點便完成了,旁人的話似乎對她沒有影響。
「竹雨姐姐,那我們兩人去吧,反正公子也發了話。」竹夢起身便來拉竹雨。
竹夢拉著竹雨的手臂將竹雨從凳子上拉了起來,竹雨心里也是極想去看的,便順著竹夢起了身,爾後兩人手挽手出了院子。
竹香便陪著竹畫在院子里繼續做針線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