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已上了大半,塵昕在偏殿也已吃了個大飽。外面卻已經有人故意在底下嘀咕起來,今年宴會怎不會就只是吃吃喝喝吧。
往年一般各國使者現了禮物,互相敬酒之後便會安排節目上演。大殿內雖然人多口雜,但是一有風吹草動也蠻不過上面的眼楮。
墨炫對塵昕的安排也有些詫異,卻依然紋絲不動。負責傳菜的宮女在一來一往的路程中,已有不少人知曉了塵昕的身份。宮女們送完菜從偏殿經過時,都免不了好奇的瞄塵昕幾眼,見塵昕如此俊俏年輕,臉上一紅,不敢再偷看了。出了偏殿之後,免不了又與旁人說起塵昕來。
「公子,時辰差不多了吧」原沐提醒著正坐在一旁休息的塵昕道。
「上了幾道菜了,下一道是什麼菜?」塵昕抬起發困的眼皮,問道。
「已上了十道了,後面是一道老鴨湯。」原沐連冊子都不用瞧,準確的回道。
「司儀和表演的人都換好了服裝沒有,人來了嘛?」塵昕搖晃了幾下脖子,伸伸懶腰站了起來問道。
「負責此事的何公公已差人來回稟過了,只等著你發號施令呢。」原沐回道。
原沐心疼的接過了塵昕的差事,塵昕累的在桌子上趴了一會。
「嗯,那通知御膳房,後邊的菜可以慢慢上來,隔個一刻鐘左右上一道便可。」塵昕吩咐著身邊的宮女道。
劉總管遣了幾名宮女專門給塵昕跑腿傳話的,幾名宮女得了如此輕松的差事,自是高興了一把。
「小米,你去通知何公公,讓她們那邊做好準備。」塵昕轉頭又吩咐著另一名宮女道。
原沐知曉塵昕今日的安排,配合著她吩咐下面的人會演即將開始。
原本熱鬧非凡的大殿,忽的一下,殿內所有照明的燈籠同時滅掉了。中間有了幾秒鐘的黑暗,眾人不明所以,女眷那邊傳來幾聲尖叫,爺們這邊稍微好點。燈籠剛一滅,墨炫身邊的侍衛立即將他圍了起來,就連暗衛也跳出來幾個。
但是已有不少人猛的站了起來,還听見有人大喝道︰「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殿內進了刺客。」
好在只是幾秒鐘的黑暗,悄悄立在各個貴人身後的宮女已利索的點亮了手中藏著的小蠟燭,每個桌子左右上角都放了一盞小燈。小燈自然比不上大燈籠的亮度,但是也比在黑暗中好,大伙互相看了看周圍,見不似有刺客闖入,方才安心。墨炫身邊圍著的侍衛謹慎了檢查了一遍才散開。
塵昕好笑的看著大殿內的情景,已有人穩定了受驚的心之後拿身後點燈的小宮女出氣了,好在不是太蠢,只敢低聲訓斥幾句。
女眷那邊膽子較小的那些此時還驚魂不定,想必是平時虧心事做的太多了。
塵昕所在的是靠近御膳房的西偏殿,等待表演的人都安置在東偏殿。此時已有兩名小太監一左一右的提著兩盞大燈籠照亮著中間行走的那人登上那中間奇怪的台子。台子上已有了變化背景換上了一塊透明的屏風,屏風上用金線繡了四國宴幾個大字,周圍則繡了許多各種姿態的白色鴿子。
眾人此時都望向了那踏上台子的人,許多人都覺得面生,連墨炫都只是感覺有些眼熟。倒是護衛墨炫的侍衛俱都睜大了眼楮,有些不可置信。
台上那人便是墨炫派給塵昕護衛昕辰樓的侍衛中的一員,當時塵昕冥思苦想該上哪里去找兩名相貌出眾又不會怯場的人來當主持。還真是巧了,那人正是之前到府里傳話的洪一。洪一的五官稜角分明,身上又帶著些軍人的氣息,男兒氣概由內而發,再加上塵昕巧手化了個淡妝,換上塵昕結合現代改造的禮服,整個人看上去光彩奪目,令人移不開眼楮。
洪一此時站在台上,表情看上去很鎮靜,心卻在打鼓。耳邊響起塵昕與他說的那番話,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臉上也有了笑容。洪一不知道他這一笑,勾走了多少大家閨秀的魂。
此時盛裝打扮的挽香也被小太監用燈籠送上了舞台。一身白色晚禮服的挽香看上去更像是一名養在深閨的貴族小姐。那有些神秘的冷冷氣質也yin*了一大把年輕公子的心,禮服襯托著挽香玲瓏有致的身材,已有人看得直吞口水了,恨不得上去一把將挽香抱在懷里疼愛一番。不得不說一句,某些男人腦袋一充血,一沖動便管不住自己的下面。
挽香心底深呼了口氣,站在了離洪一五步遠的距離。塵昕先前已將他們二人叫在一塊訓練了許多回,但是訓練的時候,一人穿著常年不變,統一分發的侍衛服,而挽香則是穿著丫環的衣裳,視覺效果沒有現在台上看著明顯。正是應了那句人靠衣裝馬靠鞍,挽香歲淪落為丫環,身上的氣質卻未變。
先前洪一剛出場時,還有沒晃過神來的人傻傻的問旁人︰「這人不會就是刺客吧?大殿是不是被包圍了?這人是不是也太囂張了。」
後面見挽香出場,上頭坐著的墨炫神色也未有變化,那些心底胡亂猜測的人才沒有再瞎想下去。
待挽香和洪一在台上站穩後,原先滅掉的燈籠全都亮了起來,擺在桌上的小燈也被小宮女收走了。已有聰明的人在洪一出場時已猜了出來,而那些反應稍慢點的人在燈籠亮起來的時候心也跟著亮堂了。
余霄第一個鼓掌大聲叫好道︰「好,此等心思真是出其不意,本太子佩服,期待下面更多的驚喜。」
塵昕只是想模擬現代演唱會出場時的情景,只是固定沒有電,那些燈光效應沒法操作,只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還躲在家中找了一幫人做了幾次試驗,勉強還算能接受吧。
商靜拍著胸脯道︰「還真是‘驚’喜呀,不過那姑娘身上的衣裳好漂亮,怎的在南啟的成衣鋪子中沒見過。」
商靜一眼便看中了挽香身上的禮服,心里想著該怎樣把那衣服弄到手。與商靜有著同樣想法的人還不少,那些平常本就很少出門的千金小姐也都瞄上了挽香的衣裳。
挽香與洪一互望一眼,甜美的笑容不自覺上了臉。下面那些貴公子和小姐看在眼中,心里酸溜溜的,那樣明目張膽的眉目傳情,也太大膽了些。
挽香婉轉動听的聲音響起︰「奴婢挽香,暫時充當今日宴會的司儀。首先歡迎三國來使光臨南啟國,歡迎各位貴客出席本屆四國宴。」
挽香的聲音中有一絲絲顫抖,她的膽子是夠大,但是她爹的官職很低,從未一次性見到過這麼多的大人物,也沒參加過大型的宴席。好在塵昕給她灌輸了不少現代思想,而且辦好塵昕交代的每一件事是她現在唯一該做的事。
挽香的表現已經非常不錯了,連洪一都不經意的看了她一眼。
「小的洪一,也是今日宴會的司儀。今日就請拋開身份地位,拋開平常帶的假面具,盡情的狂歡吧喜歡接下來的表演能令各位滿意。」洪一接過挽香的話,洪亮的聲音傳遍大殿每一個角落。
洪一和挽香說完便一前一後下了舞台,舞台的屏風背景燈一暗,過了一會才重新亮了起來,背景卻又是另一幅畫面。
塵昕安排第一個上場的是宮內樂坊上報的節目,一群舞女身著統一服飾陸續上了台,樂起舞起,曲調歡快,舞姿與平常所見大有略同。這前後的落差一對比,讓人大跌眼鏡。
墨炫見這一高一低的落差,想著這中間定是有什麼文章。盡管有些不滿,卻也不敢表露出來。
塵昕卻是很委屈,當初搞預演,盯著莫大的壓力裁掉那些千金小姐的節目。雖然塵昕未必在意那些壓力,但是想要看宮中樂坊準備的節目卻是推三阻四的。管理樂坊的官員根本就不理睬塵昕,更別說想去指點一二。
人家當初還頂了一句︰「就你這渾身銅臭的商人,有什麼資格指點宮中御用樂坊。」
塵昕被擋了幾次,倒也不惱,不讓看便算了,還以為她稀罕呢。
扯太遠了,台上的表演卻已結束,只得了寥寥無幾的掌聲。第二節目依然是樂坊所出,風格依舊。其實這樣安排是塵昕故意的,其實這樂坊是真有幾分本領,看那基本功就很扎實,只是少了些創新,又常年拘在宮中,難免有些鼠目寸光了。
塵昕對自己準備的節目是很有把握的,讓前面樂坊的人先做個鋪墊,後面的節目才會顯得更精彩。等所有人都乏味了,再來個猛料,其效果立竿見影。
前面五個都是宮中樂坊的節目,看到節目單時,管理樂坊的官員還挺得意,皇上御封的督辦又如何,還不是得讓他三分,貌似這人高興的有點太早。
果然不如塵昕所料,就連墨炫都有些沉不住氣了,那麼精彩的開場,表演的節目卻差強人意。其實也是塵昕刷了點小心機,心里暗示作用還是很有效果的。墨炫此時心中已有了怒意,心里已經想將那管理樂坊的人拖出去暴打一頓,可惜某人卻還在做著封賞的美夢。小子,現在雖然是黑夜,但也不是做美夢的時候哇